胡同裡,李長河將車停在了路邊,並沒有著急開走。
下了車,被寒冬的冷風一吹,李長河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隨後又從後備箱裡麵拿出了一個水壺,咕咚咕咚的喝了些早就備好的蜂蜜水。
這是知道他要出去喝酒,朱琳在家裡給他衝好的,出門的時候放在了後麵。
拿著水壺回到了駕駛位上,李長河將座椅往後稍稍調整了一下,隨後閉著眼睛開始思索了起來。
今天晚上雖然隻是閒聊,但是夏炎和陳荒煤,包括張廣年畢竟都身居高位,他們言語之中說的一些話裡麵,其實也附帶出了很多的信息。
比如上麵關於很多想法的碰撞,即便大方向一致,但是如何改,怎麼改,改哪些產業,改到什麼程度,這些其實很多人的意見是都不統一的。
就連文學界現在寫文都有各種不統一的思路,這其實也是一種國情的展示。
不過就目前來說,伴隨著執政那邊的新舊更替,其實大致的方向上麵,已經統一了,但是這種意誌傳達到下麵地方,依然需要時間的磨合。
畢竟地方上的利益,跟上麵未必是完全統一的。
李長河雖然跳出了從正這條路,但是即便是從商,對他來說,也必須時刻關注國內的時事。
因為有時候,他也得防備,不經意間從國內捅過來的利刃。
國家太大了,對底層來說,這是一個主觀而完整的概念,但是到了一定的高度,這就是一個分散的概念了。
就好比李長河和明麵上的榮家,都代表了國家的利益,但是後麵必然有人支持李長河,而有人支持榮家,兩者沒碰撞的時候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一旦碰撞了,那到時候誰去退讓?
有些事沒發生不代表不會發生,未雨綢繆總是要有的。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將腦海中的思路各種梳理了一遍,同時李長河身上的酒氣也散的差不多了。
此時的大腦不再受酒精的影響,重新恢複了清明。
李長河發動了車子,然後在夜色中,很快開回了華僑公寓。
將車子停下,隨後李長河回到了家裡,當他進門的時候,家裡燈沒有開,但是電視開著。
黑漆漆的房間裡,隻有電視的亮光,上麵在播放著一部電影,還是英文的。
而朱琳和龔雪則是坐在沙發上,正聚精會神的看著。
“你們怎麼也不開燈啊?”
李長河順手將客廳的燈打開,好奇的問道。
“這樣看的清楚啊!”
朱琳順口解釋說道。
李長河這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年頭,哪怕是進口的彩電,其實清晰度也就那樣。
昏暗的環境裡麵,電視的清晰度其實比光照下麵更清楚。
“那我再把客廳的燈給你們關上?”
“也行,你直接去洗澡吧,我跟小雪都洗過了,電影就還有一點了,我們馬上就看完了。”
“看完了就去睡覺。”
朱琳隨口應著說道。
“好!”
李長河也沒多說什麼,就往衛生間走去。
不過走之前他瞄了一眼電視,嗯,大概率是歐美的愛情片。
隨後來到了衛生間,李長河洗完了澡,隨後裹著睡衣,直接回到了主臥。
過了沒一會,朱琳便走了進來,然後輕輕地關上門。
隨後,將裹在外麵的棉睡衣脫下,然後鑽進了李長河早就熱好的被窩裡。
下一秒,她就被李長河攬進了懷中。
“長河”
隻是輕聲的喊了一聲李長河的名字,她便再也說不出話了。
這麼長時間沒見,兩個人心裡自然是十分想念的,猶如寒冬中的乾柴,一點就著。
再加上李長河借著酒意,實力格外的強悍。
很快,朱琳就敗下陣來,渾身乏力的趴在李長河身上。
雖然都說沒有犁壞的地,隻有耕壞的牛。
可是到了她這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這牛它也太
“長河,我沒力氣了。”
看李長河還有意向,朱琳此刻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無力的說道。
她現在困的都睜不開眼了,隻想睡覺。
不過睡前,朱琳的腦海中還是閃過了一個念頭。
還是自家男人好啊!
很快,朱琳便趴在李長河的身上,沉睡了過去,。
而等自家媳婦兒沉沉的睡過去了之後,李長河慢慢的將她放下,然後又等了一會。
看朱琳徹底陷入了熟睡之後,李長河隨後起身。
另一間屋子裡,龔雪正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窗外,眼中泛著晶瑩。
她其實很想睡,這樣睡著了就不用胡思亂想,可是越這樣越睡不著。
然後就在她黯然神傷的時候,房門輕輕地響動。
龔雪一下睜大了眼睛,然後下一秒,就被抱進了一個寬厚的懷中。
“長河,你”
龔雪話還沒說完,然後就被李長河同樣堵住了嘴巴。
片刻後,龔雪殘存的理智就在驚濤駭浪的衝擊中徹底消散。
不過好在她還知道死死地咬住了枕巾,免得自己發出聲響。
直到李長河徹底釋放,她才同樣癱軟在李長河的身上。
“你你也太大膽了。”
結束之後,龔雪也不知道怎麼說,隻能低聲的衝著他說道。
李長河搖搖頭:“你琳琳姐都睡著了,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就是把咱們的關係徹底解決。”
“等會你就跟我過去,等明天早上,還是那樣”
李長河低聲的在龔雪耳邊說道。
龔雪聞言,夜色中的臉上一陣羞紅。
“長河,我們真的要跟琳琳姐公開嗎?”
“趕早不趕晚,這事越拖下去,變故越大,隻有今天晚上,才是最合適的。”
李長河回來的路上,早就想過了。
錯過了今天晚上,再解決這個問題就麻煩了。
“對了,等會你把睡衣穿好!”
李長河這時候又悄悄地衝著龔雪提醒說道。
隨後,李長河先一步回到了主臥,看朱琳還沒醒來,再度閉上了眼睛。
過了沒一會,龔雪在夜色中,悄悄地也來到了主臥,然後躺在了李長河的旁邊。
也不知道同樣是累著了,還是睡在李長河的旁邊格外的安心,很快龔雪也睡了過去。
三個人就這樣,一覺到天亮。
等到天亮的時候,朱琳還沒睡醒,就感覺旁邊有人在推她。
等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要說話,然後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隨後隻看到李長河滿是吃驚的衝她伸了伸手指,指向了另一邊。
朱琳看到李長河的動作,一下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
難道?
她微微抬起頭,果不其然,旁邊出現了小雪的身形。
這
小雪怎麼會在這裡?
“噓!”
李長河低聲的衝朱琳搖搖頭。
朱琳此刻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臉上一陣蒼白。
難道昨天晚上?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她睡衣還完完整整的穿著呢。”
李長河“似乎”猜到了自家媳婦兒的心思,立刻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
而朱琳這時候又仔細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小雪身上的睡衣整整齊齊的,壓根沒有亂動的痕跡。
“她可能是昨晚睡迷糊了,又來這屋了!”
朱琳此刻壓低了聲音,有些心虛的衝著李長河低聲解釋道。
她這一刻忽然間有些尷尬,是不是因為最近她跟小雪的關係太過密切,所以昨晚對方迷迷糊糊又走回來了?
可是這種理由,她也不太好意思跟李長河說啊?
難道說她跟小雪後麵又嘗試了不止一次?
“那現在怎麼辦?”
李長河低聲的說道。
朱琳此刻也一片茫然。
怎麼辦?
讓李長河現在躲出去?
可是那也沒用吧,隻要龔雪睜開眼,看到自己在這間屋子裡,肯定能猜到怎麼回事。
現在的朱琳有點欲哭無淚,她有一種挖了坑給自己跳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候,李長河不動聲色的踢了一下龔雪。
原本還睡著的龔雪這時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然後看到李長河和朱琳都在盯著她。
“啊?”
龔雪下意識的一聲驚慌的喊聲,然後整個人向後一翻,一下摔了下去。
“彆怕,小雪。”
“你姐夫沒把你怎麼樣!”
朱琳這時候急忙開口說道。
“你昨晚是不是睡迷糊了,怎麼跑這屋來了?”
朱琳主動開口問道。
“我我我好像半夜起來上了個廁所,然後就下意識的回來了”
龔雪此刻低著頭,兩隻手捂著臉,她已經清醒了,也記起了李長河教她的說辭。
果然如此!
朱琳此刻滿是無奈,對方這是睡習慣了!
“你彆怕,我跟你姐夫昨晚都睡著了,他沒把你怎麼樣,你身上睡衣都是齊整的。”
“這樣,咱們先穿好衣服,出去再說!”
朱琳這時候低聲的說道。
李長河此刻也在偷偷地觀察著朱琳的神態,看她沒有特彆難看的神色,心裡安定了幾分。
隻要沒有徹底爆炸,就說明這事有緩。
李長河為什麼要讓龔雪昨晚上就過來,就是要用慣性這個原因。
要不然都好幾天沒走錯門,之後再“突然”走錯,那太扯了。
唯有第一天晚上“習慣性”的回主臥,這個邏輯更合理一些。
“我我先出去了!”
龔雪這時候不敢抬頭,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而朱琳見狀,也隻能歎了口氣,然後轉過頭看著李長河,看李長河一臉無辜的樣子,氣憤地在他身上狠狠擰了一把。
“都怪你!”
是的,都怪李長河。
要不是李長河老不在家,她怎麼會讓小雪在家裡跟她作伴。
要不是兩個人作伴,後麵又怎麼會陰差陽錯的出現那種關係?
要不是因為有那種關係,李長河還放任自流,昨天晚上小雪又怎麼會走錯屋,結果現在錯上加錯。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都怪李長河。
李長河歎了口氣:“現在不是怪不怪誰的問題,現在這事怎麼辦?”
“雖然我沒碰她,可現在出現了這種情況,後麵可不好處理。”
“這跟上次可不一樣,上次你好歹還是個女的,同性之間,不算什麼。”
“這次我可是個男的,這都睡在一張床上了,這”
李長河“不經意”間又提起了上次,這讓朱琳麵色再次一僵。
“要不你先去跟她聊聊?”
李長河也沒太“過分”,而是衝著朱琳說道。
朱琳白了他一眼:“肯定啊,隻能我過去了,你先在這屋給我好好呆著,好好反省。”
雖然她也不知道,讓李長河反省什麼?
但是現在她有氣,也隻能撒到李長河的身上了。
“行,那你去吧,我在屋裡好好反省。”
李長河也沒多說,乖乖地受著媳婦撒的氣。
隨後,朱琳穿好衣服,來到了龔雪的房間,房間裡麵,龔雪腦袋正埋在雙腿中間,低聲的啜泣。
而朱琳進來之後,張了張嘴,腦子裡也混沌的不知道說什麼。
這事太突然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而且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生氣嗎?
也有,但是也不是特彆的生氣。
一來李長河和龔雪沒“發生”關係,沒鑄成大錯。
其次,這種意外,她本身有很大的責任,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到李長河和龔雪的身上。
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也不是完全能理性化的。
尤其是看著龔雪一直在哭,朱琳腦子也很混亂,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小雪你”
張了張嘴,除了喊出一個她的名字,朱琳此刻也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
“琳琳姐,我我不怪你們”
龔雪這時候沒有抬頭,隻是斷斷續續的哭著說道。
朱琳聽到這話,反而更亂了。
“你等著,我跟你姐夫再商量一下。”
朱琳實在是沒有主意,索性又把鍋甩給了李長河。
隨後,朱琳回到主臥,看到李長河已經穿好了衣服。
“小雪怎麼樣了?”
看朱琳進來,李長河低聲的問道。
朱琳歎了口氣:“還能怎麼樣?就在那哭。”
“她說了不怪我們,可是我這心裡總不是個滋味。”
“這事其實都怪我。”
“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長河,你說到底該怎麼辦啊?”
朱琳這時候也有些委屈,罕見的眼眶一紅,衝著李長河問道。
李長河見狀,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裡,低聲的說道:“其實我剛才也想到了兩個辦法,你先彆哭。”
“嗯?”
聽到李長河說有辦法,朱琳止住了心裡的哀怨,略微詫異的看向李長河。
李長河則是斟酌著開口說道:“第一個辦法,就是給小雪一些錢,把她送走,出了這種事情,她肯定不能再留下了。”
“不管是回魔都,或者出國,我都可以安排。”
“那不行,這樣對她多殘忍,本來也不算是她的錯,而且她走了,還能當演員拍電影嗎?”
朱琳搖搖頭,下意識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要是送走,之前把她送走不就行了嘛,何必又要等到現在呢?
“還有其他辦法嗎?”
朱琳低聲的問道。
李長河又猶豫了一下,隨後低聲的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給她個名分。”
而聽道李長河的話,朱琳一下睜大了眼睛,滿是悲傷的看向了李長河。
給她個名分?
什麼意思?
要跟她離婚嗎?
看到朱琳的神態,李長河知道這傻丫頭肯定想差了,急忙說道:“你彆瞎想,我不是說要跟你離婚。”
“你忘了,我在外麵,還有個身份嗎?”
李長河這時候低聲的衝朱琳說道。
朱琳聽到李長河的話,微微一愣,隨後又抬起頭看向了李長河。
“你是說?”
難道長河說的是他港島那邊的身份?
“來,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李長河這時候拉著朱琳,重新坐下來,準備畢其功於一役。
以後能不能享福,就看今天的“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