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或許怡和和置地都在關注著您，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覺得可以對您突襲的機會。”
“我認為不妨嘗試著把購入國泰航空股份這件事情，當成一個餌，一個引它們出水的餌。”
“這件事，我們是不是可以做的轟動一點，光明正大一點，然後做出偽裝，迷惑怡和和置地。”
“讓他們覺得，我們其實是在多元化投資，手裡的錢不斷地在跨行業收購，而不是緊盯一處。”
“如此一來，或許會給對方一種錯覺，就是我們其實，對九龍倉還沒有太大的把握。”
“從而引誘對方主動出擊？”
李長河此刻謹慎的將自己的想法跟包鈺剛說了起來。
之所以謹慎，是因為他也不能保證，自己這個思路，就一定成型。
畢竟論起商場上的戰爭，李長河其實還是個小白，到底能不能把怡和和凱瑟克家族這條魚釣出來，他也不好說。
“釣魚，讓怡和主動出擊？”
包鈺剛此刻則是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他以往做事，事實上喜歡謀定而後動，不太習慣主動出擊。
但是李長河提出來的想法，無疑給他提供了一個思路。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手裡有錢，有底牌。
白銀黃金這一波風暴裡麵的收益，讓他有足夠的底氣，去進行這種微操。
“國泰航空的股份，如今的價格不算高，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國泰航空如今的價值，確實算不上多高，因為它隻是一家地區性的小航空公司，手中的航線並不算多有價值，也沒有多少優質飛機。
國泰航空真正起飛，要等到國內徹底改開，將整個大陸的航空市場展示出來。。
那時候，諸多的優質航線和飛行客戶群，才將這家航空公司的價值給提了上來。
而現在嘛，它連上市都沒有就看得出來。
“現在就看，彙豐賣不賣了？”
李長河思索著說道，主要是他也有些顧慮。
那就是彙豐對國泰航空的定位。
航空公司這種很多時候，是一個地區的重要運輸通道，所以它有時候不能單純的以商業公司去看待。
不過思索了一下，李長河覺得自己或許有些杞人憂天。
現在才80年，中英關於港島的談判都還沒開始，這個時候，國泰航空的正直地位沒有那麼高，它的本質上就是一家地區性的航空公司。
所以李長河覺得，現在彙豐或許不會卡死國泰航空的股份。
不過如果再過兩年，中英一旦開始關於港島問題的談判，那時候國泰航空的政治價值就會體現出來。
那個時候，想要再從彙豐的手中買國泰航空的股份，彙豐就會仔細斟酌了。
而包鈺剛聽完李長河的話之後則是笑了笑：“隻要價格合適，銀行沒有不賣的東西。”
“對彙豐來說，當年很多的資產，它是被動承接，因為前幾年港島經濟形勢惡化，它不能放任港島的工商業崩塌。”
“所以彙豐當時不得不出資，幫助很多公司維係運營，接手股份。”
“但是銀行嘛，它喜歡的是運行優質的公司股份，比如說現在我的環球航運。”
“對於那些不賺錢的公司，它們是很厭惡的，因為這是它們賬麵上的負債。”
“就像和記黃埔，誰都知道和記黃埔價值很大，但是對於彙豐來說，實際上是個累贅。”
“它得聘請人打理和記黃埔，還得支付對方的薪水，從銀行運作的角度，這屬於一個爛攤子。”
“國泰航空如今也差不多，雖然沒有和記黃埔那麼爛，但是也談不上特彆好。”
“跟沈弼談，我覺得是能談下來的。”
聽到包鈺剛的話，李長河點點頭。
沈弼他知道，彙豐銀行如今的大班嘛，跟包鈺剛關係很好，同時還被稱之為是李加誠的大貴人。
不過說道最後，但是還是那句話，得看誰去談。
要是李長河去找彙豐談，估計彙豐搭理都不會搭理他。
既然包鈺剛有了想法，李長河也就不再多說，具體的商業操作，他是參與不上的。
所以，李長河便起身告辭了。
待李長河離開之後，包鈺剛回到了辦公桌前，思索了一下，隨後拿起了電話。
“晚上幫我預約一下彙豐銀行沈弼大班的晚餐”
另一邊，出了環球航運的總部之後，李長河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坐在車上，輕輕地吐了口氣，李長河搖了搖頭。
他在反省自己。
今天事實上多虧了包鈺剛的提醒，李長河才沒有犯錯。
要不然，就像包鈺剛說的那樣，即便是利用利孝和的死亡獲取到邵氏院線，對李長河來說，也得不償失。
這裡麵不僅僅是手段的問題，其實更讓李長河警覺到了他的一個弱點，那就是對港商的定位。
或許是因為後世來的原因，李長河總覺得他對於很多人有一個更清晰的認識，這種認知會影響他做一些決策。
但是今天之後，李長河發現，這種認知很多時候，也存在問題。
因為他帶來的，同樣是一種臉譜化的認知，是站在某一個立場對這些人物的概括，就像地圖裡麵的nc。
這種認知，是優勢，但是同樣也會讓李長河很難從正常的商業角度去衡量這些商人，尤其是不能代入本地商圈去平視這些人。
這其實是個很大的缺陷。
生活不是玩遊戲，李長河不能將他們真的當成一板一眼的nc去看待。
所以接下來，李長河必須用更本土的視角，去看待這邊的很多人和事
這才是今天，包鈺剛給他講解的最大的收獲。
在腦海中將所有的想法梳理過一遍之後，李長河發動了汽車，然後往半島酒店開去。
接下來，還是先把跟皮爾卡丹合作的事情搞定。
與此同時，半島酒店的會議室之中，衛爾思正帶著己方的財務和法律人員，跟皮爾卡丹的商業團隊正在據理力爭。
雖然雙方的決策者，皮爾卡丹和李長河都已經達成了合作的協議。
但是最下麵的公司各項條款，需要雙方的商業團隊具體去談，包括每家的權利和義務。
這也是李長河上午就出去的原因，談判上，他並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