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又一個周末,國慶結束後的第一個周末,李長河跟往常一樣,上午來到了京城飯店。
愈臨大事,愈要平靜。
李長河來到了辦公室,辦公室裡麵,沒幾個服務員。
就吳小玉跟另一個服務員在。
“今天人怎麼這麼少?”
李長河進來之後,好奇的問道。
“李老師,彆提了,最近來的客人太多了。”
“是啊,國外今年來了好多接待團,都是各種考察的。”
“都在各個樓層值勤呢,我們倆也是剛替換下來,過一會還得繼續上去。”
“現在房間都住滿了,根本協調不開。”
“昨晚半夜還有港島那邊的一群人來呢,說是讓安排房間,現在哪還有房間啊。”
“最後齊經理倒騰了半天,隻能安排出一間給那富豪夫妻倆住,其他跟來的人都安排到彆的飯店去了。”
吳小玉跟另一個服務員跟李長河八卦的說道。
很多消息她們對外是保密的,但是內部沒事就瞎聊,畢竟八卦這種東西,你不分享出來多憋得慌啊。
“富豪?”
李長河聽完之後,心裡若有所思,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那位了。
“對啊,據說是港島的大富豪,一個船王,是旅遊局的盧局長親自安排的。”
“不過他們來的太匆忙,又不是提前準備的外事接待任務,沒有那麼多房間給他們協調。”
吳小玉有氣無力的說道。
“港島的船王富豪?讓我猜猜,是姓董?還是姓包?還是姓霍?”
李長河這時候頗感興趣的問道。
“咦,李老師您怎麼猜到的,就是姓包,登記本上記錄的是包”
吳小玉這時候好奇的的拿出了登記本看了起來。
京城飯店雖然是涉外接待酒店,但是酒店內部也得做好記錄,什麼時候哪些客人入住,哪些人員,都有登記本的。
“包鈺剛?”
李長河這時候故作驚喜的問道。
“對,就是包鈺剛,繁體字有些難認,李老師你認識他?”
吳小玉他們吃驚的衝著李長河問道。
李長河搖搖頭:“這我可不認識,不過港島船王就那麼幾個,很容易猜的。”
“不過,我很想認識他。”
“那可不行的,李老師,我們不能主動去見客人的,你也不可以!”
聽到李長河的話,吳小玉急忙的衝著李長河說道。
雖然他們是京城飯店的服務員,但是也不是可以隨意接觸這些來訪的外賓的。
除非對方主動找上她們,要不然,一旦主動接觸,就是重大過錯。
“放心,我當然知道不能主動接觸,這事啊,我得跟外事部門申請。”
李長河笑著說道。
“啊?李老師,您真的要.要見這個包先生啊?”
“您跟他是有什麼事嗎?”
吳小玉這時候有些震驚的問道。
“當然有事,還是大事!”
“行了,不跟伱們說了,我得回去打申請了。”
李長河得到了他終於想要的答案之後,立刻離開了京城飯店。
沒錯,他一直要等的人,就是包鈺剛。
事實上,從那位盧局長的名字出現之後,李長河就知道,包鈺剛馬上就要來了。
因為包鈺剛和那位盧局長是親戚,對方正是借著探親的名義來的。
至於李長河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位包先生,正是前世他剛寫完的那本的“金手指”。
他那本,正是以包家為原型創作的。
而這一世,李長河想要搞外彙,思來想去,還是得借助這位包先生。
他知道改開前,這位包先生一定會來大陸,而且住的就是京城飯店。
所以他提前找機會進了京城飯店,為的就是有一個“合理”的知道這位包先生來的信息渠道。
畢竟這位打的是探親的名義前來的,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知道對方來的信息。
而現在,“合理”的信息渠道來了,接下來,就是得接觸了,而且必須是光明正大的接觸。
李長河從來沒想過私下裡接觸包鈺剛,因為他知道,即便是接觸了,他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也無限趨近於零。
說白了,李長河一個不起眼的無名小卒,在如今的包鈺剛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
人家是來訪親的,跟你素不相識。
而你一個大陸的學生,偷偷地去拜訪一位從無交集的富豪,即便是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也沒幾個人相信。
所以,李長河在京城飯店,要的隻是一個信息渠道,知道了這個渠道之後,他得光明正大的拜訪。
央視大樓,李長河急匆匆的找到了王崇秋老師,因為朱啉跟著楊潔出外景去了。
跟王崇秋老師說了一聲,說自己有急事回學校,李長河隨後便急匆匆的趕回了北大。
回到北大之後,李長河一頭紮進了圖書館。
他的時間很著急,因為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出一份簡單的商業計劃書。
而這份計劃書,並不能提前寫,因為這份商業計劃書,針對性太強了。
可以說,這份商業計劃書,是李長河專門為包鈺剛準備的。
好在雖然沒有提前寫,但是很多信息和數據李長河都已經有過提前準備了,在北大圖書館裡麵的很多信息和期刊裡,他都做好了筆記。
圖書館的自習室裡麵,李長河奮筆疾書,在信紙上認真的寫著。
這份商業計劃書在他的腦海裡已經構思過很多次了,不過寫起來的時候,還是得不時地修改。
一直到了晚上,圖書館都要閉館了,李長河也沒有寫完。
不過沒關係,該用的書,他都準備好了。
“老師,我想把這幾本期刊借回去,我有一份資料需要整理,明天早上再送回來,可以嗎?”
帶著還要用上的幾本書來到了借書處,李長河認真的問道。
“不行,這裡麵有些是禁止外借的刊物,不能帶出圖書館。”
圖書館老師翻看了一下李長河手裡的書,搖了搖頭。
圖書館有些書可以外借,有些書則是不允許外借,他也沒辦法。
“那老師,我不帶出圖書館,就在圖書館裡麵用可以嗎?我真的特彆急用,時間很緊急。”
圖書館老師自然是認的李長河的,畢竟他也是圖書館裡麵的大名人,不過以前也沒見李長河這麼著急的用過這些書啊。
“長河,你這以前也沒這麼急著借書啊?”
“老師,因為這是突發情況,我時間特彆緊。社在圖書館有間教室,我今天晚上連夜在裡麵趕資料,不帶出圖書館,可以嗎?”
李長河認真的衝著圖書館的老師說道。
看李長河認真的姿態,圖書館老師歎了口氣:“行吧,但是說好了,不能帶出圖書館,就在社那邊的房間用,我晚上會去抽查的。”
名人多少還是有些特殊優待的。
而且他們有單身教職工在圖書館裡麵有值班的房間,晚上可以隨時抽查。
“沒問題,我肯定不帶出去。”
李長河鬆了口氣,然後待老師登完記之後,拿著來到了社的教室。
李長河身為副社長,有這間教室的鑰匙。
留在圖書館內的教室,除了書不能帶出去之外,李長河還有一個考慮,那就是電。
這個年代,即便是北大,也很難實現全天候不斷電,宿舍裡到了晚上也是斷電的。
但是唯獨圖書館,因為裡麵有很多珍本,圖書館裡是不限電的,隻不過到了晚上圖書館會閉館而已。
李長河來到了教室,打開了裡麵的燈,雖然有些顯眼,但是也沒辦法了。
時間有限,他隻能如此了。
然後坐在社的桌子前麵,李長河繼續開始認真的寫了起來。
期間也有圖書館的值班老師過來看了幾眼,看到是李長河在裡麵,也就沒多說什麼。
就這樣,李長河熬了整整一夜,終於在天亮的時候,將這份商業資料計劃完全寫完了。
隨後早上,李長河先去還了書,然後一大清早,拿著這份商業資料計劃直接來到了燕東園。
東園裡麵有一些老樓,安排給了很多的教授,其中他們經濟係的係主任陳岱孫教授就住在這裡。
李長河來到了陳岱孫教授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沒過多久,房門打開。
是一個中年男子,他是住在岱老家裡的另一家人。
岱老分的這個房子是兩室一廳的老房子,但是因為岱老是單身沒有結婚,學校裡住房又特彆緊張。
最後岱老這套房子,又分了一個房間出去給另外一對老師夫婦,也就是周老師兩口子。
所以現在岱老這套房子裡,住著兩家人。
當然,學校也可能有自己的考量,雖然多了一家人,但是變相的也算是給岱老找了個看顧。
畢竟如今岱老也已經七十八歲了,一個人自己住著,學校也未必放心。
“周老師您好,我是經濟係的學生,我找岱老。”
李長河看到開門的周老師,恭敬地衝著對方說道。
“進來吧,岱老剛從外麵回來。”
周老師笑著說道。
李長河隨後走進去,然後來到了岱老的房間,此刻的他正在書桌前麵不知道寫什麼。
聽到動靜,陳岱孫抬起頭,看到是李長河,精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是長河啊?”
陳岱孫雖然是經濟係的係主任,但是給李長河他們上課並不多。
上個學期一整個學期,他給李長河他們也隻是上了一節課而已。
如今陳岱孫的主要任務還是帶研究生,不過對於經濟係77級的學生,他都認識,尤其是李長河。
“岱老,我昨晚寫了一份商業資料計劃書,想請您老幫個忙。”
李長河認真的衝著陳岱孫說道。
陳岱孫好奇的看著他,隨後伸手接過了李長河遞過來的計劃書。
“論港島華人商業資本對英資產業的反攻收購”
陳岱孫接過來之後,看了一眼標題,沒有說話,而是仔細的看了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陳岱孫看完,隨後衝著李長河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寫這個?”
“岱老,昨天我在京城飯店,意外得到了一個消息,港島那邊的華人船王包鈺剛先生來了。”
李長河認真的說道。
“我之前上陸教授的經濟地理的時候,我研究的就是港島的經濟,因為我覺得,港島的經濟集合了中西方的特征。”
“它的土地性質,既有西方資本主義的私有製,又有東方實質意義上的集體製,我覺得由此衍生出來的經濟模式,對我們來說很有參考意義。”
“但是在這研究的其中,我發現了英國資本在港島商業定位中的重大漏洞,這或許是因為它長久的作為殖民者帶來的隱患。”
“以往正直上的強勢掩蓋了它的商業漏洞,但是現在,它暴露出來了。”
“不過在港島本土,有資格和膽量擊穿英資這種漏洞的人選不多,恰好包鈺剛先生我認為是一個,所以我寫下這份商業計劃書,想要跟包鈺剛先生探討一下。”
李長河認真的衝著陳岱孫說道。
陳岱孫點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所以你是想讓學校把這份計劃書,給包先生送過區?”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學校的名義,跟外事部門申請,我想跟包先生見一麵,親自麵談。”
李長河正色的說道。
如果隻是一份計劃書,他遞過去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這份計劃書的開篇是從九龍倉開始的,就是後世的裡寫爛的九龍倉。
如果李長河記得沒錯,現在包鈺剛應該已經開始了對九龍倉的收購,李嘉成手裡的股票,已經跟包鈺剛完成了交易。
甚至有可能雙方針對和記黃埔的交易,都談妥了。
李長河在時間上,終究是慢了一步。
但是沒辦法,他接下來的計劃,需要包鈺剛的幫助。
所以即便是慢了一步,李長河也必須儘可能的尋求包鈺剛的認可,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親自見麵談一下。
這年頭,先不提私下接觸外賓的正直後果。
隻說私下裡偷偷見包鈺剛,即便是雙方談了,李長河估計包鈺剛也不會特彆放在心上,因為偷偷地見麵,李長河隻代表了李長河,充其量就是個比較優秀的年輕人。
但是通過北大經外事部門申請,跟包鈺剛的正式會麵就不一樣了。
李長河那時候代表的是北大經濟係,乃至大陸年輕學子的代表,這裡麵的意義是絕對不同的。
哪怕官方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包鈺剛恐怕自己都得認真的斟酌一下。
古往今來,凡是借勢,皆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