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
“穩了,今天剛去體檢完,就等錄取通知書了。”
李長河說完夾了一筷子白菜,用碗接著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的問題,這年頭簡單的做個白菜燉肉,味道還真不錯。
“這麼有自信?確定自己的分夠了?”
張士奇看著李長河,若有所思的問道。
李長河笑了笑,放下手裡的碗。
“不是我吹,整個燕京,文科分數,我最高!”
“擱以前,我這就得是解元,上北大那不是輕鬆?”
在彆人麵前李長河還低調一下,在張士奇麵前他不用低調。
他也發現了,這老頭眼光高著呢,你跟他玩低調那一套,他隻會在心裡嗤笑。
“沒想到啊,你小子還有這本事。”
張士奇詫異的看了李長河一眼,隨後忽然間放下碗,站起身來,走向了床頭。
隻見他在那裡扒拉了扒拉,結果一下出來了一個暗匣,隨後張士奇從裡麵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紅色木盒,拿了過來。
“呐,之前說你考上北大,送你個東西,現在既然考上了,這東西就送你了!”
張士奇將木盒放到了李長河旁邊的桌子上。
李長河看到之後,有些詫異。
“這什麼?”
“紅木的啊?”
看著紅彤彤的盒子,李長河拿起來下意識的問道。
聽到李長河的話,張士奇臉上浮現出一絲嫌棄,這一刻他有些後悔。
這小子一點都不懂古玩,真特麼給瞎了。
“以後出去不認識,彆特麼瞎猜。”
“這叫剔紅,是一種雕漆藝術。”
“剔紅?”
李長河有些不解的看著這盒子。
“算了,景泰藍知道吧?”
“那肯定知道啊”
李長河自然是知道景泰藍的。
“剔紅,景泰藍,象牙雕刻,玉雕,這是齊名的四大工藝。”
“你手裡這個,叫剔紅山水多寶盒,乾隆爺那時候的。”
“沒事多去故宮看看,那裡麵藏了好幾件。”
張士奇平靜的給李長河科普說道。
李長河好奇的打量著盒子。
“就給這東西啊,我還以為,你要把《萬山紅遍》給我搞來呢。”
當初知道張士奇跟榮寶齋有關係的時候,李長河還尋思著,這貨送他禮物,不會是榮寶齋那副《萬山紅遍》吧。
結果不是!
聽道李長河的話,張士奇撇了撇嘴。
“那副《萬山紅遍》你是甭想了,那是榮寶齋的鎮宅之作,現在是不會出的。”
李長河這時候來了興趣:“鎮宅?什麼意思?”
張士奇看著他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歎了口氣:“我都懷疑,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他這些畫的。”
“李可染的《萬山紅遍》係列,你知道是根據什麼畫的嗎?”
“根據什麼?”
李長河下意識的問道,然後看著張士奇看他的眼神,腦海中突然間閃過了一道靈光。
“萬山紅遍,層林儘染?”
聽道李長河答對了,張士奇點點頭:“算你聰明。”
“萬山紅遍,紅是關鍵,懂了嗎?”
李長河這時候一下明白了過來,難怪張士奇說那是他們的鎮宅之物。
好家夥,原來根源在這裡啊!
難怪榮寶齋不賣。
“行了,彆惦記那幅畫了,說不定再過個十年的,他們會賣。”
“不過我送你的東西,也是能當傳家寶的。”
張士奇淡然的說道。
“我看看這是什麼?”
李長河好奇的打開了盒子上麵得到銅鎖,然後翻開盒蓋,隻見裡麵一套碧綠的珠寶,包括了項鏈,手鐲,戒指,耳環四件。
“這是翡翠?”
李長河看著盒子裡麵的首飾,有些詫異的問道。
“對,這一套老綠翡翠,是清宮裡傳出來的。”
“清宮裡的?慈禧那老妖婆的?”
李長河記得慈禧那老娘們喜歡翡翠。
“你想什麼呢?那老娘們墳都被挖了,我能給你這個?”
“再說,這一套,當時還真不入她的眼。”
張士奇這時候開始給李長河講解了起來。
“翡翠這東西,要說真的興起,還不是慈禧,得從乾隆爺那會興起的,乾隆爺喜歡這東西。”
“但是他們喜歡的色跟眼前的色不一樣,那時候清宮講究正陽綠,黃陽綠,不講究這種老綠。”
“所以這一套啊,我估計八成是賞給哪個妃子了。”
“可是等到了民國,大家的喜好變了,這種老綠成了新寵,還給起了個特彆洋氣的稱呼,叫什麼祖母綠,跟外國的一個洋玩意兒一樣的名。”
“照我來看,這個老綠的品質,確實比正陽綠和黃陽綠要好,我當年到手後,就給留下了。”
“本來是想留手裡給我閨女當個傳家的,可之前那風向,我也沒敢給她。”
“現在更好,人沒了家也沒了,留著沒啥用,看你跟那丫頭要結婚了,送你們了。”
“那鐲子圈口不算小,我那天看了朱啉那丫頭的手腕,肯定能帶上。”
張士奇這時候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李長河看了他一眼,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老綠他不知道,但是祖母綠他是知道的。
現在民國稱呼的祖母綠,等再過些年,人們嫌棄祖母綠這個名字跟西方的寶石重名,就給改了,重新換了個洋氣的名字。
那就是帝王綠!
前世李長河寫作的時候也研究過一些翡翠知識,看過一些視頻,畢竟賭石鑒寶也是都市常用的元素。
從色澤和種水上來看,張士奇給的這一套確實是翡翠之中的頂級,大概率是到了帝王綠級彆的首飾。
說這一套首飾,未來價值不比《萬山紅遍》遜色,倒也完全不能說錯。
“大爺,這麼好的東西,真舍得送我了?”
李長河這時候笑著問道。
“拿走吧,現在我看到了也是徒增傷感,總是想起我那閨女,唉!”
張士奇看起來確實不想留下這套首飾了,擺擺手讓李長河拿走。
“行,就衝這套首飾,過兩年我鐵定幫你請個保姆兼大廚,讓你往後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
李長河這時候衝著張士奇承諾說道。
張士奇看了李長河一眼,無所謂的笑了笑:“行,我等著!”
“來,碰一杯!”
兩個小酒杯,隨即輕輕地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