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文,大姐,我走了!”
虎林縣火車站入口,李長河將懷裡的妞妞遞給了大姐李曉君,然後衝著來送他的李曉君一家和海文揮了揮手。
然後帶著他滿滿的遺憾登上了返京的火車。
他在虎林縣一共待了三天,期間除了幫大姐收拾了新房子以外,就是帶著她們進縣城采購了一番,比如說妞妞身上的新衣服。
而且買的都是不用票的高檔服裝和物品,畢竟李長河沒有這邊的票。
除此之外,李長河本來還想著搞點好東西。
但是了解了之後,滿腹怨氣。
年代文誤我啊!
此時的李長河,旅行袋裡麵,隻有兩顆用鬆樹皮包好的上了年份的老山參。
但是不是那種百年份的,按照參把頭的說法,也就是五六十年的樣子。
兩個四品葉山參!
這還是陳西嶺幫他找了幾個老參把頭,從他們手裡買下的。
像那種六品葉的百年參王,現在大山裡也很少能見到,即便是見到了,也很難留住,都得賣了分錢。
因為參把頭都是帶一群人進山找參,那種獨立找參的走山人太少了,人跟著你進山得賺錢啊。
這種挖到好貨根本留不住,消息也藏不住,上麵藥材公司會聞風而來。
至於李長河設想的紅參販運計劃,也在跟陳西嶺的酒桌上一頓酒給喝沒了。
因為陳西嶺明確告訴他,這年頭投機倒把的界定。
根據七零年二月下發的《關於貪汙盜竊,投機倒把的指示》,任何無證的單位和個人,一律不準從市商業活動;不許上市的商品,一律不準上市。
簡單來說,就算李長河從鄉下參農的手中把紅參買走,到了京城他也不一定能賣出去。
因為沒有證件,京城的國營藥店不會收也不敢收,甚至還可能會舉報他。
當然,如果這裡麵有其他的關係,比如說內部有人那就另說了。
李長河最終還是放棄了販運的想法,畢竟馬上就要高考了,沒必要讓自己冒險,萬一被舉報,再失去高考資格,那就虧大了。
最終,李長河隻是找老參把頭買了兩顆四品葉山參,這都是那些老參把頭的私藏。
花費了李長河差不多四百塊錢,折下來兩百塊錢一顆。
價格偏高了一些,按照老把頭的說法,這些賣國營藥店,起碼一百五一顆。
可人家留下來就是不差那點錢,再說留在手裡的,那都是品相好的。
李長河倒不差那幾十塊錢,對方開了二百一顆,他也沒還價。
兩顆帶回去,一顆給老爹,另一顆嗎,當然是準備討好未來老丈人了。
而且李長河篤定,像這些老把頭,手裡肯定藏有好貨,五品葉六品葉的參王人家未必沒有,最起碼也知道誰有。
可是這種寶貝,不會輕易示人,也不會輕易找買主。
李長河現在自己也掏不出這個錢,一個六品葉的百年老山參,哪怕賣國營藥店,現在起步價都得兩千以上。
當然,李長河也沒讓陳西嶺吃虧,給他透漏了一個消息,一個農村可能會改製的消息。
李長河記得大概明年,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就會出現。
而帶動的就是村裡基層的變動,比如說取消生產大隊的設定,改為村委會。
李長河不記得具體時間,所以他也沒有告訴陳西嶺具體時間,隻是告訴他,上麵有意向改動下麵的基層組織,讓陳西嶺早做準備。
相信等到真改的時候,陳西嶺會更敬佩李長河的消息渠道。
至於消息會不會傳出去,李長河也無所謂。
畢竟這年頭假消息滿天飛,上麵很多安排也是朝令夕改,亂的很,根本沒啥。
而李長河這邊,除了人參以外,海文另給李長河倒騰了一件好東西,就是虎骨酒。
都吃到老虎肉了,虎骨酒肯定也有人泡的。
海文走之前,幫李長河倒騰了一瓶密封好的虎骨酒,裡麵除了虎骨還有很多藥材。
按照海文的說法,這酒剛封好,起碼還要封半年以上才能開喝,一年以上效果最好。
李長河年輕,也不著急喝這個,回去先放起來就是了。
當然,還有大名鼎鼎的老虎另一個部位上的酒,李長河好奇問了一嘴,海文告訴他不用想。
盯著那個酒的人有的是,包括當地的很多領導,想偷偷買走根本沒戲。
火車上,李長河坐在硬座上,手裡握著自己的旅行袋,這一路還有的熬呢。
這一次回去,李長河整整花費了三天時間,因為中途他在哈市那邊休息了一晚上。
要不然連續的趕火車,根本扛不住。
可是即便是如此,等到李長河從京城的火車站出來的時候,還是濃濃的黑眼圈。
這一次他沒省錢了,連三輪車都沒坐,直接喊了一輛華沙出租車。
這年頭,不同牌子的出租車價格不一。
以華沙車為例,出租車基本價格是2元,2公裡的基礎路程,超過2公裡,每公裡是3毛錢,停車每等一分鐘,也是計價3毛錢。
李長河從火車站到家,差不多15公裡左右,最後花了李長河5塊9毛5分。
不過這錢值了,因為現在的他,隻想睡覺。
回到家裡還早,父母都沒下班,李長河將東西往屋裡一放,然後倒頭便睡。
這一覺睡的舒服,比起招待所舒服太多了。
畢竟這年頭的招待所基本上都是多人間,那種高檔的單人間都是乾部房,一般人住不上。
等李長河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家裡的飯菜味喚醒的。
此時他的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等李長河從屋裡走出來,來到廚房的時候,裡麵的沈玉秀被李長河嚇了一大跳。
“你這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玉秀看著李長河,吃驚的問道。
“下午就回來了,一直在屋裡睡覺來著。”
“我說呢,我看你房門一直關著,還以為你沒回來呢。”
“對了,你大姐那邊怎麼樣了,快跟我說說!”
“好著呢,我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們蓋好了新房子,分家單過。”
“我看了他們的新房,在農村算是不錯的,正好給他們帶去的錢,置辦了新的家具。”
“大姐已經在認真複習了,爭取高考的時候考回京城,我看問題不大。”
李長河也沒說陳愛國家壞話,畢竟那邊事情都處理完了。
再說李曉君又沒離婚,陳愛國大概率會跟著來京城。
如果讓李立山兩口子知道了李曉君的遭遇,難免會對陳愛國產生看法。
李長河覺得沒必要給他們夫妻製造矛盾,畢竟這個時代已經有很多人倫悲劇了。
“那就好,聽到你姐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
“前些天我做夢夢到你姐在那邊遭罪,醒了之後心疼的我呀,這下我就放心了。”
“對了,兒子,我還忘了問你呢,你屋裡怎麼那麼多信啊?”
“那兩大袋子信,密密麻麻的,我拆開看了幾封,有的還塞了錢和糧票,這都是哪的?”
“我看寫的都是淩絕收,淩絕是誰?是你嗎?”
沈玉秀這時候端著菜,又好奇的衝著李長河問道。
李長河懵了!
啥玩意兒?
信裡還有錢和糧票?
這年頭讀者都這麼富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