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送走了劉建青之後,李長河又走進了屋內。
看著桌子上剩餘的幾份傷痕文學風格的稿子,李長河想了想,又拿了起來。
寫了不賺錢不是他的風格啊,畢竟一開始搞文學創作的初衷就是為了賺錢。
不過已經決定不給人民文學了,或者說不用“淩絕”這個筆名發了,他還可以發彆的筆名啊。
反正最近這三個月,他也養起來好幾個筆名,固定投稿四五家雜誌社,價格也略有漲幅。
像燕京文藝,已經給他開到千字六元了,距離頂格的七元也就差一塊錢了。
畢竟這年頭,哪個雜誌社不想找一個穩定供稿又有水準的合作方。
保不齊自己再給個傷痕風的稿子,價格就升級了,畢竟在燕京文藝的馬甲“江河”也有一定的名氣了。
另外,最近李長河知曉的一些知名文學雜誌也慢慢出現了,比如說《延河》。
也是在上個月發現了《延河》雜誌之後,他才知道,其實這雜誌早就複刊了,隻不過之前名字叫《陝西文藝》,上個月剛改的名。
不過無所謂,反正知道了是《延河》,就又多了個賺錢渠道。
李長河已經在《延河》也開了個馬甲,就取名“秦川”,第二次投稿,也可以丟手裡的傷痕文學稿子嘛。
反正隻要不是“淩絕”發就行了,多開幾個馬甲,還能多分擔一下火力。
隨後,李長河將手裡的稿子分了分,然後分彆署上不同的馬甲名,隨後去了學校附近的郵局將稿子投了出去。
出來的時候,李長河算了下,如果這一波稿子都被征用,稿費下來的話。
他的存款,將會突破一千元大關!
穿越過來大半年的時間,才搞了一千來塊錢,對比人家那些穿越前輩,說實話有些跌份啊!
可惜,這個年代想大規模搞錢太難了,物資倒賣也得再過幾年啊,畢竟改革春風還沒吹起來呢。
想到這些,李長河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當初自己的主角,怎麼就選擇了七十年代港島開局呢,搞得現在對大陸這邊資料太少。
總不能這個時候再偷渡去港島吧!
搖了搖頭,李長河拋棄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太扯了!
八月的京城,已經是三伏天了,頭頂上的溫度起碼三十七八度,又熱又乾燥。
此時的李長河,是無比懷念後世的空調時代。
“冰棍!”
“雪糕!”
“賣冰棍嘞!”
一陣高亢的叫喊聲突然間傳入了李長河的耳朵,李長河循聲望去,隻見公路邊上,一個老奶奶正推著個四輪車子,上麵有個白色大木箱,,蓋著厚厚的棉被。
“奶奶,來兩根兒冰棍!”
天熱的有些過分,李長河看到這賣冰棍的奶奶,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
“好嘞,孩子你要什麼口味的?”
這年頭冰棍的種類不多,主要是小豆冰棍和大紅果,說白了就是後來的綠豆和山楂的,當然沒後世那麼精細。
三分錢一根,便宜得很。
當然還有更貴的,五分錢一根的奶油冰棍,這就比較高端了。
“奶奶,我嘍一眼看看!”
李長河往箱子裡看了一眼,果然就那幾種,不過在旁邊,還看到了幾瓶黃色的汽水。
京城的老牌子,北冰洋!
“給我來三瓶汽水,再來幾根紅果兒!”
李長河毫不猶豫的下了大單。
這年頭,北冰洋可不便宜,兩毛五一瓶,喝完退瓶子再給退一毛錢。
李長河不會現場喝,所以兩毛五一瓶,再加上冰棍,李長河湊了一塊錢整!
幸好手裡有個袋子,李長河將兩瓶汽水和冰棍全都裝在袋子裡,然後又順手打開了一瓶。
箱子裡的汽水還是有些涼氣的,畢竟跟冰棍挨著。
李長河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後打出了一個嗝氣。
舒服!
然後一路回到家,將汽水打開,倒進白瓷缸裡,將冰棍放進去。
很快,汽水的溫度就降了下來,再喝上一口,更舒服了。
驅逐了體內的涼氣,李長河又看到了桌子上朱啉的來信。
拿起鋼筆,正打算寫回信,忽然李長河又想到了什麼,放了下來。
都要回來了,還寫個錘子的回信啊!
1977年八月十二號,傍晚,一列火車哐當哐當的駛入了永定門火車站。
這就是未來的京城南站,當然現在還是老舊的平房。
很快,出站口那裡,一大群人從火車上下來,正是朱啉她們這一波醫學生。
“到站了,趕緊回家收拾收拾。”
“是啊,這天也太熱了!”
“還好咱們這是晚上,哎,我們家爺們來了,先走了啊!”
林林總總的同學開始三三兩兩的散開,被家裡人接走。
也有剩下的一些,不回家,而是直接回學校宿舍。
朱啉也是打算直接回宿舍的,她都沒跟家裡人說哪天回來。
“琳琳,這離得不算遠,咱們要不然走回去吧!”
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女同學衝著朱啉認真的說道。
朱啉心裡有些不願意,天太熱了,她其實是想做個三輪車之類的。
不過她也知道,很多住校的同學都是外地的,家裡條件一般,每個月補貼就那麼一二十塊錢。
朱啉正打算開口,卻忽然間看到,出站口那裡,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安靜地站著。
李長河如今一米八三的身高在人群中挺顯眼的。
此時,李長河也看到了朱啉,微笑著衝她擺了擺手。
“我不回宿舍了,我朋友來接我了!”
看到李長河的一瞬間,朱啉心裡莫名的泛起了一陣喜悅。
尤其是,她根本沒有跟李長河說過回來的時間,李長河卻能準時的接到她,這讓她覺得莫名的驚喜。
看到朱啉快步的向著一個青年走去,跟在朱啉旁邊的幾個同學這時候都有些詫異。
那個長得高大英俊的青年,傍晚來接朱啉出站?
難不成?
“那應該是琳琳的對象,幾個月前在醫院門口,我就記得他來接過琳琳。”
“我說呢,這小妮子隱藏的挺深啊,一直不漏口風。”
“你們都沒發現嘛,她可是一直跟人寫信的,我估計那會就談上了。”
“看來咱們很快就能吃上喜糖了!”
幾個同學在後麵的八卦朱啉自然是聽不到的,她來到了李長河的麵前。
還沒等說話,就看到李長河變戲法一般,從包裡掏出來一瓶北冰洋。
“熱不熱?”
“先喝口水吧!”
李長河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水可真貴,拿汽水當水喝!”
朱啉白了李長河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了瓶子,上麵沒有很涼,隻是帶著一些涼意。
輕輕抿了幾口,朱啉旋即好奇的問道:“你這怎麼突然跑來接我了?”
“什麼突然?”
“我這是有備而來,我都在這裡等了五天了。”
“我算著你們就這幾天回來,從你們那回京城就這兩路列車,一列早上,一列晚上。”
“我按時間在這等就行了唄!”
“大數據推算,簡單的很!”
李長河輕鬆寫意的說道。
那天他沒回信,就是想到了這個,這年頭推算接人時間也不算太難,畢竟火車的運力擺在那裡。
不過他這一番話,落在朱啉的耳中,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個年代的感情,很多時候確實容易被一些小事情感動,就比如李長河這種。
哪怕朱啉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是此刻心裡依然泛起了波瀾。
那感覺,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