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感動啊……”
溫烈抬起右手，仿佛要擦拭感動的淚水。
然而，手掌抬起的瞬間，溫烈的臉色立刻變得冷酷。
“那我就滿足你……去死吧！”
右手猛然拍出，一式日震讓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蛛網狀裂紋自溫烈的掌心向前蔓延。
程嘯瞳孔驟縮，他的視野隻剩下讓天地坍縮的巨掌，行星崩潰般的轟鳴在耳蝸深處炸響。
“混沌生陰陽！無極化太極！”
刹那間，程嘯的脖子暴起青筋，麵孔變得赤紅，真元力自他的七竅噴薄而出，在半空中凝結成混沌氣旋。
隻見程嘯雙臂一振，劃開玄奧的軌跡，氣旋激流，方圓三米內的空間泛起漣漪，竟是轉眼之間被搗成一片無序混沌。
地麵的石板化作流質，鋼筋水泥分解為粒子，黑白二氣在他腳下交織成直徑一丈的太極陣圖，陰陽魚首尾相銜緩緩流轉，隱隱顯露出混沌開辟，陰陽相成而動之景！
身為武道奇才的程嘯，采百家之長，將太極拳演化到了超越創始人的境界，將這一門拳法發揮到了極致，全力以赴的情況下，甚至能讓世界重歸混沌，繼而演化陰陽。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技巧的意義實在不大。
當溫烈的拳頭轟向程嘯，陰陽雙魚發出淒厲的悲鳴。
太極破碎，陰陽失序，世界重歸混沌，程嘯的武道境界如同破布般不堪一擊。
“轟！”
這一拳落在了程嘯的臉上，恐怖的力量傾瀉而出。
也就在承受攻擊的那一瞬，程嘯的眼中流露出了釋懷的笑意。
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恨。
程嘯把什麼都看得很清楚，也是中洲隊最沒有求生欲的人。
他很清楚，他和那個女孩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那個女孩活著，他遲早會變成潘尼懷斯的食物，給團隊添麻煩，既然如此，倒不如一死了之，隻要他死了，就不會給團隊造成麻煩。
他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拚上性命去阻止溫烈，用自己的性命換取中洲隊的延續機會。
“嘭！”
一聲悶響，程嘯的身軀在溫烈的麵前化作灰燼，貫穿程嘯的拳頭停在女孩的麵前，空間的破碎痕跡也戛然而止，難以想象的控製力讓女孩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阿嘯。”
女孩雙眼無神，緩緩跪坐在地，她低下頭，看著地麵的灰塵，兩行淚水從臉頰滑落。
溫烈收回了拳頭，目視前方，一點微光從他的視線中快速消失。
“暴力確實省事，能解決一切問題。”
溫烈的聲音中透露出悠然自得的輕快，聽見這聲音，女孩猛地抬頭，憤恨地看向他。
“那麼，我們也要永彆了，小姑娘。”
感受到女孩的注視，溫烈屈指一彈，爆裂的氣勁吞沒了女孩的身體，向上劃過幾萬裡的天空，轟到了另一塊大陸。
“接下來，隻剩下趙櫻空了。”
德裡鎮的郊外，廢棄的停車場，趙櫻空用僅存的理智將另一個自己引到這裡，便傾儘全力互相廝殺了起來。
當溫烈來到此地，就看見如出一轍的兩道窈窕身影在廢棄停車場內交錯，刀刃劃出的寒芒織成死亡的羅網，即便是無形的風也會被二人的斬擊撕裂。
溫烈捏著拳頭，指節捏得爆響：“自覺住手，我幫你們住手，選一個吧。”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立刻拉開了距離，同時向溫烈投來了冰冷的注視。
“溫烈？幫我殺了她！”
伴隨著異口同聲的冷喝，溫烈眯眼打量眼前的刺客少女。
左側少女頭發散亂，右眼被血汙糊住。右側那位肩部白骨森森，匕首握柄正在滴血。兩人周身縈繞的心靈之光如同鏡麵，折射出完全一樣的身影。
溫烈扯了扯嘴角，開口問道：“用心靈之光把自己分裂成兩個人，還要殺死另一個自己，這是什麼意思？”
兩個趙櫻空同時說道：“她不是我，是隱藏起來的主人格，之前潘尼懷斯差點把我殺死的時候，她被逼了出來。”
話音未落，兩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彆學我說話！”
同樣的聲音從兩人的口中吐出，趙櫻空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想要偽裝成我的樣子蒙騙他嗎？”
另一個趙櫻空冷笑一聲：“真是有趣的說法，我就是我，從不需要偽裝成彆人。”
“確實不是偽裝，趙櫻空，你的主人格早就自滅了，她把自己的力量全部交給了你，意識和趙綴空一起消失……你認為的主人格，實際上是被你在短暫的時間內賦予了主人格記憶的自己。”
溫烈揉了揉眼睛。
通過神格的力量，他大致解析出了趙櫻空的狀態和潘尼懷斯的設計。
趙櫻空的問題比程嘯、張恒、銘煙薇他們都要嚴重。
如今的趙櫻空是通過心靈之光，將自己一分為二，她認為另一個自己是主人格，實際上另一個自己是她主動分裂出去的自我，包括了力量、靈魂、精神、意識，最初賦予的主人格認知，也迅速受到了自我的同化。
簡而言之，被趙櫻空分裂出去的趙櫻空，同樣是趙櫻空，並且不覺得自己是主人格，反而認為另一個自己是主人格。
她們無論誰殺了誰，都代表了趙櫻空這一個體的死亡。
“我沒有你了解自己嗎？”
對於溫烈的這種說法，趙櫻空是嗤之以鼻的態度。
她親身感受到主人格從身體脫離了出來，那種感覺不會有假。
兩名趙櫻空四目對視，目光中流露出冰冷的殺意。
“真麻煩。”
溫烈搖了搖頭，立刻向自己的智慧尋求幫助。
“告訴我該怎麼辦？我的超級大腦和神格。”
殺也不能殺，放也不能放，他總不能把兩個趙櫻空都揍一頓囚禁起來，放任她們維持現在的狀態吧？
【打！用拳頭說話！】
和之前如出一轍的回應讓溫烈有點懵。
解決張恒和銘煙薇的方法是讓他們互相打，解決程嘯的方法是用力給他一拳，解決趙櫻空的方法，怎麼還是用拳頭？
雖然有些驚訝，但溫烈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思考的同時，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向趙櫻空揮出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