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總會重演,泰坦尼克號有了第一次沉沒就會有第二次。
第二次輪到了孫勝完,本不該是她。隻是孫勝完謹慎倒酒的時候,薑澀琪“一不小心”碰到了瓶身,傾斜角度驟然加大,一下子倒出的酒像瀑布把泰坦尼克號直接就給吞沒了。
“米阿內,勝完......”薑澀琪演技十級,低頭委屈的樣子仿佛全身都在說著抱歉。
“......”孫勝完看著她生不起氣,最後隻能自我安慰,“肯恰那。”
這次的酒比裴珠泫的多,孫勝完喝完後臉要紅的更深。
第三次裴珠泫本來也想對裴惜言用這招,她的小手在底下蓄勢待發,隨時準備來上一個“一不小心”。但裴惜言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自己倒沉了。
他也不想裴珠泫喝太多。
也算找回場子了吧,裴珠泫心裡釋懷的想。
第四次、第五次......
夜更深,月亮更亮了。沒肉的烤盤被關上了火,桌上地上都是空酒瓶。
裴珠泫抵著桌的空地一隻手撐著臉,雙頰都是酡紅。孫勝完眼神空洞望著前方,薑澀琪則閉著眼靠著她的肩,她像是醉了,要是沒有孫勝完這個依靠估計已經仰麵躺到草地呼呼大睡了。
金藝琳看上去精神還是很抖擻,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
裴惜言將附近的空酒瓶收拾進袋子,接著和金藝琳比了個眼色,開始進入正題。他忽的開口,對意識看上去有些模糊的裴珠泫問:“努娜和勝完努娜為什麼還沒結束冷戰?”
“什麼?”裴珠泫轉過頭,朦朧的眼神像被月光蓋了層紗。
“努娜和勝完努娜該和好了。”裴惜言說。
“......”裴珠泫不知道聽沒聽到,她一時半會兒沒說話。裴惜言準備問第三次的時候,她開口了:“其實可以和好來著。”
“為什麼沒有。”
“都是勝完的錯。”
“都是歐尼的錯嗎?”金藝琳湊到孫勝完耳邊實時轉播。
“什麼?”孫勝完睜開眼。
“珠泫歐尼說你們倆冷戰都是歐尼你的錯。”金藝琳再次提醒。
“明明是歐尼,歐尼太冷漠了!”孫勝完晃了晃腦袋,這不小的動作讓薑澀琪一個失衡墜倒在草地,人立馬就清醒了。她撐起身子,小眼睛看到孫勝完爭辯:“我好幾次有和好的想法,但歐尼都沒理會我。”
“是你和好的決心不夠。”裴珠泫微微抬頭看她,“為什麼不能再堅持一下下呢?”
“難道全是我的錯?”孫勝完不甘示弱地爭論:“歐尼就沒一點錯嗎?”
“非要我一次次的去討好歐尼才行?”
“那我之後也有去找過你啊。”裴珠泫一拍桌,震下碗上的一雙筷子,“你不也沒理我嗎?”
“因為歐尼的決心也不夠。”孫勝完以牙還牙說著冷酷的話,“你為什麼也不能再堅持一下下呢?”
“那我現在再問一遍夠不夠?”裴珠泫抱起雙手,語氣強硬像是法官:“伱能和我和好嗎?”
“歐尼這是和好的樣子嗎?”孫勝完說:“看上去如果我不答應,下一秒就會被歐尼打一頓一樣。”
“那你的回答是什麼。”裴珠泫冷漠的問。
孫勝完倔強的抿著嘴,場麵一下子靜止了,沉默成為主旋律。
吃瓜三人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多嘴。
過了半分鐘,也或許是一分鐘,孫勝完忽的離開座位,看樣子是要往裴珠泫身邊走。吃瓜三人組都有點緊張,目不轉睛,如果發現事情不對就準備攔住兩人,防止今天的聚會演變成你來我往的mma。
可他們看到孫勝完走過去,用不大的懷抱把裴珠泫抱的滿滿的,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樣。
這已經說明了她的答案。
裴珠泫愣住了,原本朦朧的眼神逐漸清明,反應過來後也伸手反抱住她。
月光靜謐。
事情結束的很簡單,就像1+1=2,兩人靜靜擁抱,宣告著長達一個多月的冷戰徹底結束。
“嗚嗚~”金藝琳搓了搓臉,觸景生情有感而發,去到薑澀琪身邊的座位抱住她,“終於和好了~”
“終於不用擔心在宿舍被凍成冰棍了。”薑澀琪如釋重負地咧嘴一笑。
觀眾裴惜言看著這皆大歡喜的一幕,眨了眨眼,掏出手機將這兩個不同的擁抱拍下來,想了想,又給遠在宿舍的樸秀榮發過去。接著默默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
happ&bp;ed之後是散場。
一樓有房間,孫勝完、薑澀琪和金藝琳在下麵洗漱。
二樓浴室,裴珠泫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刷牙的裴惜言,想明白了很多事。
“你想的主意。”
“努娜說什麼?”裴惜言嘴裡含著牙刷,說的含糊不清。
“她們想不出這種辦法。”裴珠泫說。
“?”
“不然我和勝完也不會冷戰一個多月。”
“......”
“謝謝。”裴珠泫忽然說。
“姐弟之間還用說這些嗎。”吐掉漱口水,裴惜言用毛巾擦著嘴邊的泡沫,歎著氣:“努娜這也顯得太生疏了,哎我們之間的感情原來就這樣而已麼,其實我是努娜撿來的吧......”
聽著他的喋喋不休,裴珠泫笑的好看。
一樓沒了聲音,孫勝完她們估計已經洗漱完去睡了。二樓的走廊靜悄悄的,隻有兩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啪嗒啪嗒,像在倒數計時。
來到一扇門前,計時停了,裴珠泫手放在門把手上。
“小言。”推門前,她忽的輕聲喊。
“怎麼了?”裴惜言看著她。
“我們永遠不會吵架的對吧。”
這次和孫勝完一個多月的冷戰,兩人原本熟稔的互動都變成了刻意的淡漠,裴珠泫努力裝作不在意,可其實難過的像心臟缺了一塊。
她不敢想象如果和裴惜言冷戰會怎麼樣,自己目前為止的人生,裴惜言占據的比重有三分之二還多。
從七歲開始,到現在......還要到將來很遠很遠。
她從未如此害怕,連起這個念頭都覺得窒息,像在深海溺水,呼吸不自覺停滯,肺裡的空氣慢慢消失,消失。
“努娜的天氣預報在我這裡永遠靈通。”裴惜言的聲音很輕,可話語的決心仿佛有千鈞重,一把把她拉了回來。
不知道什麼是自己的天氣預報,裴珠泫深呼吸一口,“那我現在是什麼天氣?”
裴惜言捏住她嘴角兩片臉頰肉往上提了提,
“是個大大的晴天。”
“呀!裴惜言!”
......
眼前的門開了又關,裴惜言聳聳肩,拖著殘留有疼痛的小腿回去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