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那個男人戴著黑色鴨舌帽和黑色口罩,
將自己的麵容遮得嚴嚴實實,
但賴玉瑤那雙敏銳的眼睛還是察覺到,對方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那模樣,真不知是他天生膽子大得像個巨人的心臟,
還是有著什麼倚仗而有恃無恐呢?
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澄澈而平靜,
裡麵連一絲緊張的情緒都尋覓不到,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湖,讓人捉摸不透。
賴玉瑤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湧起一絲悔意。
之前她故意利用這個男人去找孫燦星的麻煩,
在賴玉瑤看來,孫燦星不過是個不足為懼的小角色,
可這個男人卻總給她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仿佛隱藏著無儘的秘密,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好的,我們會保護好小姐的。”
保鏢恭敬地回應道。
“餘英傑,
你能感受得到那個戴著黑色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的武道境界嗎?”
賴玉瑤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走在最前麵的那道身影,一邊輕聲詢問道。
“感受不到。”
保鏢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對方要麼就是個普通人,要麼實力遠在我之上。”
保鏢之所以同意賴玉瑤進入前麵的村莊,
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可是處於封王境界的高手,
在武道之路上已然站在了很高的位置。
在他看來,即便真的遭遇了某種強大得離譜的詭異惡靈,
自己無法將其解決,
那也有十足的把握利用其他人當作那惡靈的絆腳石,
然後趁機帶著賴玉瑤逃離此地。
而賴玉瑤也深知餘英傑的實力,所以此刻並沒有太多的慌亂,
她決定還是先去村子裡看一看情況再說,
畢竟不能因為未知的危險就輕易放棄探索。
“那個人是孫燦星的武道指導老師,
想要成為武道指導老師,首先得是一個實力不凡的武者。
如果連你都感知不到他的境界,氣息,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對方的實力在你之上。”
賴玉瑤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
“什麼?”
餘英傑一臉詫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對方實力要麼就是封王境界大圓滿,要麼甚至有可能跨入了帝王境界。
一個小小的海通市,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強的高手?”
“不清楚,待會小心一點。”
賴玉瑤叮囑道。
“明白。”
餘英傑鄭重點頭,神色愈發警惕起來。
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在作祟,還是因為天色越來越晚的緣故,
山裡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
寒意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湧來。
一層淡淡的薄霧從山間緩緩升起,
開始在山林間彌漫開來。
隨著大夏帝國逐漸穩定下來,並重新步入蓬勃發展的階段,
即便是在這山區的村子裡,也安裝了許多路燈。
眾人還沒走到村子,就已經有路燈那昏黃的光線照亮了道路。
隻是這燈光太過昏暗,映照在山村的道路上,
光影搖曳,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隱隱綽綽,
宛若隱藏著無數未知的恐怖。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嚇得那些膽子小的年輕人發出陣陣驚呼,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山林中回蕩,更添幾分驚悚。
“村子裡麵全部亮著燈,好像沒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有人小聲嘀咕道。
“肯定有問題。
我的手機仍然沒有信號,剛才我已經在嘗試聯係海通市的防衛隊了,
可就連消息都無法發送。”
一個年輕人焦急地說道。
“什麼?伱的手機也沒有信號?”
“我的也沒有信號,我還以為是我自己手機的問題呢,
想著你們肯定會聯係防衛隊的,我就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
“不光是這個村子,
剛才在那處莊園的時候,我的手機就已經無法聯係外界了。”
許多年輕人聽到這話,紛紛停下腳步,瞠目結舌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機,
有的甚至急得滿臉汗水不斷滑落,
那一顆顆汗珠在路燈昏黃的光線下閃爍著,映照出他們內心的慌亂與無助。
其實,早在出現詭異情況的時候,
賴玉瑤手底下的人就已經第一時間,嘗試著聯係海通市的防衛隊過來處理了。
然而,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覺察到,
信號似乎被某種肉眼看不見的神秘力量給屏蔽掉了。
隻是他們權衡之後,覺得這種事要是宣揚出去,
一旦引起人心渙散,反倒會增加更多的麻煩,
所以就將這件事彙報給賴玉瑤後又壓了下去。
“大家不需要擔心。”
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刻,賴玉瑤挺身而出,
她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宛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眾人帶來一絲慰藉。
“現在我們大家著急慌亂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那樣反倒容易讓我們的處境變得更加危急。
當下,我們應該團結一致。
要知道,在我們的隊伍當中,還是有著不少高手存在的。
如今的大夏帝國相對於以前已經安全許多了,
雖然偶爾仍然會有詭異的惡靈突然現身,
但基本上都在掌控範圍以內。
眼下,我們彆無選擇,那就是大家聯手對抗這一次的危難。”
賴玉瑤的目光堅定地掃過眾人,那眼神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得不說,在這關鍵時刻,
賴玉瑤展現出了非凡的領袖風範。
她的話語就像一陣溫暖的春風,
吹散了眾人心中因手機沒信號,
無法聯係外界這一詭異情況而產生的慌亂陰霾。
那些剛才還滿臉驚恐,不知所措的年輕人們,情緒逐漸平複了下來。
“沒錯,大家現在應該團結一致,千萬不要有人還抱著僥幸心理。”
有人附和道。
“我們人這麼多,而且今天還來了不少武道指導老師呢。
就算是詭異惡靈,也會懼怕我們這強大的人氣。”
另一個人也高聲說道。
“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我們上課的時候學過,
不少的詭異惡靈出現的時候都會自帶一種天然的能量場,這種能量場可以屏蔽掉幾乎所有的信號。”
一個看起來有些學識的年輕人分析道。
“遇見惡靈是我們早晚要麵對的,就當是一次鍛煉的機會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安慰著,
令人驚奇的是,眾人的表情竟真的開始慢慢變得淡然,堅定了許多。
楚河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這賴玉瑤倒是有點意思。
不過,我對她背後的那位大人物倒是很好奇,
在大夏帝國,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能被稱為大人物呢?”
眾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村口。
村口處,家家戶戶都亮著燈,那昏黃的燈光從窗戶裡透出來,
灑在門前的地麵上,本應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可奇怪的是,每一戶村民家的門都緊閉著,好似在抵禦著什麼未知的恐懼。
“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突然,有人大喊一聲。
原本拖拖拉拉的隊伍瞬間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迅速彙聚在了一起。
不少膽子小的學生拚了命地往人群中間擠,
他們覺得在人群中間才會更加安全,
那模樣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
有手電筒的人紛紛打開手電筒,
一束束明亮的光線在黑暗中交織。
沒有手電筒的,則是打開了手機上麵的照明功能。
一時間,亮光在村口閃爍,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
有個女生猛地抓住了身邊同伴的胳膊,那力道大得驚人。
“啊!你乾什麼呢?抓痛我了。”
同伴被女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大跳,不滿地抱怨道。
“你……你……你看。”
那個女生的牙齒不停地打著架,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她哆嗦著伸出手指,指向村口第一戶人家的小菜園。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順著女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聚焦在那小菜園裡麵。
夜色如同一團濃稠得化不開的墨汁,
詭秘地籠罩著這片小小的,不為人知的小菜園。
月光像是一個吝嗇的守財奴,隻灑下幾縷稀疏的銀輝,
而且似乎對這個地方有著莫名的畏懼,隻在邊緣徘徊,不敢深入其中。
菜園裡,一種奇異至極的植物在這深沉的夜色中靜靜生長著。
這些植物的莖杆纖細得如同少女的發絲,
脆弱得好似輕輕一碰就會斷裂,在夜風中微微搖曳,
在訴說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莖杆的頂端,沒有嬌豔欲滴的花朵,也沒有豐碩誘人的果實,
而是一顆顆蒼白的骷髏。
這些骷髏就像是被技藝精湛的工匠精心雕刻而成的藝術品,
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辨,
那凹陷的眼眶,突出的顴骨,森然的牙齒,都栩栩如生,
卻又帶著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氣息。
它們沒有絲毫重量般地隨著夜風的吹拂輕輕搖晃,
宛如一群來自地獄的幽靈在無聲地舞蹈。
放眼望去,整片菜園像是被一層綿密的蒼白所覆蓋,
那是一種讓人心生寒意的美,
一種如同死神鐮刀般冰冷的美,
美得令人窒息,又讓人不寒而栗。
骷髏那空洞的眼眶裡本應沒有任何東西,不存在任何的組織,
但在這空洞之中,卻好像有著某種神秘的眼神存在。
那眼神陰惻惻的,如同一雙雙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魔之眼,
無聲無息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要將眾人的靈魂都看穿,讓人心生恐懼,
卻又像是被施了咒術一般,無法移開視線。
月光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逐漸拉上了黑色的幕布,
愈發黯淡,夜色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
張開大口將整個世界吞噬,變得愈發深沉濃重。
那些骷髏在這如墨般的黑暗中,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它們那森白的骨質在微弱的光線下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
每一顆骷髏都蘊含著無儘的惡意,
似乎在靜靜地等待著某個特殊時刻的降臨,又像是在窺視著眼前這些不速之客。
在這片被骷髏完全覆蓋的菜園中,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每一個極其細微的動靜,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擴音器無限放大。
那風吹過骷髏碰撞發出的“哢哢”聲,
像是死神的低語,在眾人的耳邊回蕩,
讓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冷汗如同雨滴般從額頭,後背不斷滲出,瞬間就浸濕了衣衫。
“這戶人家肯定有問題,正常人怎麼會種這麼詭異的植物。”
一個年輕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說不定詭異惡靈就是這戶人家圈養的。”
另一個人接話道,眼中滿是驚恐與憤怒。
“彆管那麼多,大家衝進去先把人給控製起來。他們肯定知道如何解決當下的困境。”
有人情緒激動地提議,聲音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這群年輕男女們開始七嘴八舌地互相出主意,
他們幾乎已經篤定,所有的詭異事件都和這戶人家脫不了乾係。
“你們不覺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太不符合邏輯了嘛。
在大夏帝國可是明文規定,
任何人都不得圈養一切和詭異有關係的事物。
如果這戶人家真有那種膽量的話,
最起碼應該將這些植物藏起來偷偷地養啊。
這戶人家的位置就在村口,
是整個村子最顯眼的地方,所有的人來人往都要經過村口的這條路。”
楚河在附近不緊不慢地轉了一圈後,緩緩走回來說道。
“我受夠你了,你算什麼東西?
好像我們說的全是錯的,就你說的全是對的。
我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樣,這戶人家肯定有問題。
彆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對方控製起來。
咱們繼續在這戶人家的門口磨磨蹭蹭,
萬一被他們聽見了有人過來,率先逃走了或者找地方藏起來,
我們可就真的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鄒柏軒滿臉怒容地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
他高高地舉著手裡的手電筒,
那刺眼的光線直直地照在楚河的臉上,帶著挑釁的意味:“你就是一個盜竊賊,
還在這裡指揮上了,憑什麼讓我們所有人都聽你的,真把自己當老大了是嗎?”
“不要急著反駁我,你們不如多走幾步看看村子裡的其他住戶。
如果我沒有預料錯的話,
每家每戶應該都有著自己的菜園子,
而且菜園子裡麵種植的植物都和這戶人家一樣。”
楚河麵色平靜,絲毫沒有被鄒柏軒的挑釁所影響,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你們去幾個人看一看,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賴玉瑤眉頭微皺,吩咐道。
幾個安保人員點點頭,他們手持手電筒,
小心翼翼地朝著前麵幾戶人家走去。
他們的腳步很輕,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畢竟當下這狀況處處都透著危險。
沒走多遠,看完之後,幾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他們快步跑回來,對著賴玉瑤彙報:“小姐,他說的沒有錯,
那幾戶人家也有一個被這種植物覆蓋的小園子,
園子裡麵種的植物和這裡的一模一樣,
或許整個村子都在種植這樣詭異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