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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都能被河上公吊起來打,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的魏千山難道以為自己會比當年的自己更強?
“握草,這是什麼鬼東西?”
然而還不等言晏再次出手,就感覺眼前一黑,陷入一片寂寥,心底也不由得滋生出各種絕望。
“這……”河上公也被嚇了一跳,第一時間跳下了牆頭,轉眼間就已經躲到了城樓之上。
而受到影響最嚴重的還不是言晏,而是魏無傷、魏國的供奉和魏千山。
“魏國完了!”
“家沒了!”
“國破了!”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兒子……”
“夫人……”
“母親……”
一股絕望瞬間籠罩在了他們所有人身上。
悲從心來,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哪怕他們各自想儘了一切辦法來振奮自己,可是那絕望卻從心底滋生而出,如夢魘一般籠罩在眾人頭頂。
魏無傷看到了大梁城破,看到了宗室被秦人殺絕,而他哪怕持劍而立,秦軍卻依舊悍不畏死的從四麵八方朝他合圍而來,他奮力揮舞著手中長劍,卻有一道白衣道袍的老者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師父!”魏無傷不敢再動手了。
“你還打算對為師動手?”
“不是的,師父,我……我隻是不想牽連道家。”
“彆說什麼舍不得魏國,什麼國仇家恨,你不過是舍不下公子的身份,舍不下凡塵的種種。”
“你從來不是什麼天才,你害怕被師兄弟們超越,你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有魏國在背後支持,所以被人誤以為是天才,實際上沒了魏國,你什麼都不是,所以你舍不得這一切。”
“在被曉夢擊敗之後,你更加害怕被超越,害怕被追趕。”
“我……”魏無傷無顏以對,腦海中又出現了曉夢的身影,他害怕被超越,尤其是敗在了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小女孩手上,他更加害怕。
他努力去追趕了,可是越努力,越乏力,越看不到希望。
“伱盜取萬川秋水就真的隻是為了不牽連道家?以你的記憶力,就算交還了典籍,真的就歸還了嗎?”
“你真的就沒想過將道家的萬川秋水藏於魏國宗室?”
“啊……”
魏無傷瘋了,他絕望了,心底的所有恐懼和絕望都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生不出半點希望。
尤其是他看到了言晏,看到了那個男人站在了大梁城頭之上,手持長劍屠戮王宮,所過之處遍地伏屍,他上前卻連攔住對方一瞬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越來越遠,然後消失在王宮宮門,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最終代表著魏國的王旗從宮門上飄落,蓋在了他的身上,遮擋住了他的一切視線。
古藺也是一樣,他看到了仇九,不再是與他交手的仇九,而是一個臨陣突破,踏入了宗師境界的仇九,無論他怎麼出手,都被對方輕描淡寫的擋下。
他努力著想要突破,突破成為宗師,想著臨陣突破,想著有人來救他,可是沒有,魏無傷死了,魏千山也死了,整個天地隻剩下他一人還在站立,然而四周卻是一位位強者的身影浮現。
絕望從心底升起,再也看不到半點希望。
“該死,這是宗師異象!”魏千山不愧是宗師層次的高手,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可是反應過來不代表他就能全部抵抗,看到言晏和少司命出現的時候,他本身就已經看不到這次任務成功的希望。
所以,他的心境在三大宗師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破綻,更何況現在這個宗師異象還是針對絕望而來。
他護自己都很難,更彆說護住其他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在他麵前自戕卻無力去阻攔。
而魏千山也終於是找到了施展這個異象的主人——帝後,少司命!
誰也不會想到身為並州帝後,這個看起來恬靜如鄰家妹妹一般的女子居然掌握著如此可怕到令人絕望的宗師異象。
浩然正氣從言晏身上升騰而起,他知道少司命不是控製不了異象範圍,而是故意波及到自己的。
畢竟是自己讓小雲娥陷入的危險,所以順帶被少司命教育了一番。
言晏隻能尷尬的摸了摸胡子,大氣都不敢出。
“想不到身為帝後,居然掌握著絕望之道!”魏千山撐起來自己的宗師異象來抵擋,嘲諷的看著少司命。
身為帝後,居然掌握的是絕望之道,這種邪門外道。
“白癡!”言晏罵了一句。
誰說能讓人絕望掌握的就是絕望之道?
讓人絕望很難嗎?
他都不需要撐起宗師異象,憑借一張嘴就能讓所有人e,讓人變喪,讓人產生自殺心理,作為帝後的少司命需要去走這種垃圾之道?
“看這城隍廟,想來如今坐在裡邊的那位曾經也是這座城中的一位蓬頭稚子吧,
或許這棵古樹也是曾經他與小夥伴在樹下劃刻著比著身高,這水井、這大鼎,這台階或許曾經他和你都蹭無數次在上邊翻越。
寂寂黃城,時間過客,不見當年稚子比高,不見老人獨坐,不見當年之人。
那個說著長大以後我娶你的少年如今也孤身獨坐在了這寂寂城隍廟中。
唉……
回不去了。
根本回不去呀……嘿嘿嘿!”
言晏緩緩開口,來到了古樹邊上指著那樹乾上的一道道刻痕,或許曾經真的有一群少年在還未長成古樹的小樹下刻高,可惜,如今那群少年卻不見蹤影,獨坐在城隍廟中看著雲卷雲舒。
“e……”伏青、仇九等人都心情低沉起來,這家夥看似在訴說著這城隍的過往,卻何嘗不是在說他們呢?
給你開口的機會,你是真的不分敵我,全體重傷嗎?
這少年還有機會成為一地城隍,受萬民香火,他們呢?
“曆經滄桑,歸來,你身邊還有誰人?”言晏看向了魏千山。
魏千山真的沉默了,他被魏國奉為老祖,他身邊同齡之人也早已死絕,所以對於言晏的話,他比任何人都有體會,看似在說城隍年少,何嘗不是在說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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