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玲瓏也有些驚訝地看著顏路。伏念和張良都不知道名家這是在給言晏出頭,想不到顏路居然看出來了。名家跟墨家一樣,依附在並州之下,得到了巨大的發展,所以有些事,言晏不方便去做,他們自然會去幫著解決。比如淳於一脈,多少次當眾嘲諷他們的陛下,主辱臣死,言晏能忍,不代表他們能忍。以前是因為淳於一脈離並州太遠了,也不在他們的勢力範圍,鞭長莫及。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們即將跟隨大軍前來齊國,那麼弄死淳於一脈也不過是順手為之。伏念和張良也懂了,儒家內鬥太久了,言子一脈和淳於一脈本身也不對付,然後在玄武大帝崛起之時,淳於一脈沒少給對方潑臟水。現在,曆史的回旋鏢終於是打到了淳於一脈身上。曾經種下的因,終究是結出了果。“百家之爭,禍不及家人!”伏念思索了片刻,最終悶聲點頭,算是默認了名家的行動。準確來說,他也想弄死淳於一脈。儒家現在分成兩大派,一派被稱為齊魯腐儒,一派則是他們組建的小聖賢莊的進取派。而淳於一脈就是腐儒一派的重要組成,要不是礙於身份,他都想下場弄死對方了。在他們這些青壯進取派看來,淳於那些人,就是腐儒,不知世事,隻懂守舊,是對儒的侮辱,所以才將那一派稱為腐儒。不過畢竟都是儒家,也不好全都殺了。而且諸子百家的規矩就是不禍及家人,會給對方留下傳承,而不是絕戶。“玲瓏知曉!”公孫玲瓏點頭。全殺了,斷了淳於一脈的傳承,那就不僅僅是跟儒家淳於一脈的鬥爭了,而是惹上整個儒家。這種事,名家不會去做。“子念此行,還有一事!”伏念目光看向了張良和顏路,然後看向公孫玲瓏。顏路和張良都是一愣,他們此行不就是要試探並州和並州百家的態度而已嗎,還有什麼事?“玲瓏姑娘未有婚配吧!”伏念再次開口。“啊?”公孫玲瓏愣住了,然後臉上也飛起了一片緋紅。哪怕她已經是並州外相,大風大浪都經曆了,可是這種事被人當麵問詢,還是儒家掌門親口詢問,還是有些羞澀的。而公孫玲瓏也清楚,伏念這麼問,顯然是要給她介紹良人。至於當今天下,能配得上她身份的還真沒有幾個人了。伏念、顏路、張良都屬於條件符合之人,不過伏念出身風氏,又出任儒家掌門,必然是跟儒家其他各脈有了交易和聯姻,得到了其他各脈的支持。因此,三個人中,也就剩下顏路和張良了!所以,公孫玲瓏的目光也在顏路和張良身上來回掃視。顏路猜到了伏念想乾嘛,但是他的心思不在這種事情上,一副但憑安排的鹹魚擺爛樣,伏念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大不了就當被鬼壓了!張良則是望著公孫玲瓏,心思急轉,公孫玲瓏無論是家世、地位、才學都是當世一流,若自己還是曾經五世相韓的張家子弟,倒是配得上對方,現在的話,他確實屬於是高攀了。不過也正是如此,張良才是抬頭看向公孫玲瓏,眼中有著期冀。張家隻剩下他了,想要重現張家往日的榮光,最快捷的辦法就是依附上如今勢頭正盛的公孫玲瓏。借名家和並州的勢,重振張家。伏念、顏路都看出了張良眼中的熱切,不過兩人都沒說什麼。張家的沒落,是張良的心病,若是能娶了公孫玲瓏,重整張家,對張良來說倒是件好事。公孫玲瓏也看出了張良眼中的熱切,而且顏路和張良的氣質各不相同,顏路屬於那種萬般不過心的鹹魚躺,張良則是那種遺世獨立的濁世佳公子。論容貌和氣度,張良都要優勝於顏路。最主要的是,張家沒落了,若是嫁給張良,也不會影響自己在名家的地位。顏路則不一樣,顏路是儒家最大支脈之一的顏子一脈如今的當家人,若是兩人結合,那麼顏子一脈能容許她再出來拋頭露麵?見公孫玲瓏目光停留在張良身上,伏念和顏路對視了一眼,儒家能跟名家聯姻,這也是件好事。“若是真要玲瓏去選,我選顏路夫子!”公孫玲瓏卻突然開口,目光看向了顏路。“?”顏路原本看熱鬨地手一抖,酒水都灑了出來。你和張良郎情妾意的,不是互相看對眼了,怎麼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來?而且我都修儒家坐忘心法,鹹魚躺了,就我這種不思進取的性格,你選我?伏念和張良也是愣住了,他們都以為公孫玲瓏會選張良了,誰能想到公孫玲瓏居然轉頭看上了顏路。不過伏念卻沒多想,公孫玲瓏如今不僅僅是名家大名,還是並州外相,論門當戶對,似乎顏路所在的顏子一脈才能與之相當了。至於張良,張家的沒落,使得張良與公孫玲瓏聯姻,屬於是高攀了。張良也沒想到公孫玲瓏居然會選擇顏路,他本以為像公孫玲瓏這樣的奇女子,不會在乎門戶之見,卻沒想到還是跟普通女子一樣。因此,張良眼中的熱切也消散了。“子路會向族中長輩說明此事,前往並州提親的!”顏路平靜地開口,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而看到顏路的神情,公孫玲瓏卻是更加滿意了。“既如此,玲瓏會讓族中長輩儘快準備的!”公孫玲瓏也是笑吟吟地欠身行禮。“???”伏念和張良也都被兩人的對話給整的迷茫了。怎麼突然就王八看綠豆,相對眼了?自己是錯過了什麼嗎?這麼突然的?“玲瓏這就修書家中,等待夫君前來。”公孫玲瓏嬌羞的留下了一塊玉玨,然後離開了酒肆。“你們?這麼突然?”等到公孫玲瓏的身影消失在酒肆,伏念才遲疑地看向顏路,迫不及待的想吃這個大瓜。“玲瓏姑娘其實看上的是子房師弟,不過,現在,子房記得叫嫂子!”顏路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