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悲歡離合是不共通的,廉舀的狂喜,是冒頓無法理解的。言晏、典慶卻是能理解廉舀的欣喜若狂。廉舀作為廉頗的麾下的練兵大家,卻沒上過戰場,這說出去多少有這讓人難以理解。可是有廉頗這樣的主將,底下的將領又有誰不向往呢?言晏和並州國尉府也不是沒想過讓廉舀領兵出征,奈何暈血這個毛病,廉舀始終無法克服。因此,他們想提升廉舀的將銜也都無法做到,隻能安排他成為高闕塞軍事學院的學監,領國尉府總參長之職。然而將銜始終是要在戰場上取得的,這個誰也無法改變。若沒有冒頓這一行,上將軍,後將軍,左右將軍,都與廉舀無緣了,甚至是四方將軍都很難。偏偏冒頓來了,還送來了這麼一場造化,廉舀的將銜也直接可以提升到了四安將軍之一的安北將軍,成為整個並州北部,駐匈奴的護匈奴中郎將,領安北將軍銜。以廉舀的資曆,成為並州駐匈奴最高軍事長官,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一旦並州統一了草原,這個職位軍銜也還能繼續像上題一提,成為鎮北將軍,甚至左將軍,封侯都是指日可待。所以言晏和並州的官員們也都能理解廉舀的激動,同樣也為廉舀高興。唯一不開心的就是冒頓了,他可能做夢都沒想到並州還有如此奇葩的老將。“歸附國書,冒頓單於可有準備?”安期生上前拉開了激動的廉舀。廉舀雖然被拉開了,但是還是在傻笑,看著冒頓的眼神裡也是充滿了炙熱。“有……”冒頓完全沒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之前他是準備好了國書的,隻是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欲哭無淚的讓人將事先準備好的國書奉上。安期生接過了國書,仔細閱讀檢查了一遍,略微皺眉,然後還是讓宦官呈遞給了言晏。言晏看完了國書後也是略微皺眉,這封國書太粗糙了,甚至是簡陋。全書也隻是說了匈奴向並州臣服,遵並州為宗主國,然後割地,朝貢。完全沒有寫匈奴需要儘的其他義務和並州需要提供的保護。“這不行,這國書,對匈奴太不公平了,孤不允許安答如此苛待自己,犧牲匈奴。”“安期相,重新擬定國書,一定要寫明我並州應儘的義務,孤不允許任何人苛待安答,剝削匈奴子民!”言晏故作生氣地說著,隻是嘴角的笑,並州鼎都壓不住。“臣即刻擬定文書,絕對保證冒頓單於的地位,並州對匈奴所有部落子民生活的優渥保障,絕不會讓匈奴感受到半點不公平待遇。”安期生也是裝作嚴肅的回答。“不用,真的不用,這樣就挺好。”冒頓欲哭無淚。什麼保障匈奴所有部落子民的優渥生活,這是說明,並州要全麵進駐匈奴,不放過任何一個部落啊,全盤接收掉匈奴疆域啊。本想著驅狼噬虎,卻沒成想是羊入虎口,整個匈奴成了並州文武的饕餮盛宴。新的國書很快就被丞相府的官員們重新擬定,其中包含了匈奴的朝貢,但是整篇更多的是並州對匈奴的大力幫扶。整篇國書若是不知情的人來看,完全就是近乎是苛責一般的要求並州給匈奴提供無條件的幫助,堪稱是仁義無雙。甚至精確到了並州會給匈奴最小的提供文官,弄官,幫助匈奴脫貧致富。冒頓不情不願的在國書上蓋了印,簽了字,徹底坐實了匈奴向並州稱臣之事。言晏也在第一時間將此事公告天下。一時間天下嘩然,誰都地想到作為草原霸主之一的匈奴,居然會向新興的並州臣服。然而,並州百姓卻是歡欣鼓舞,草原曆來是強者為尊,適者生存,所以並州百姓或多或少都被匈奴欺淩過。如今,他們的君上真的做到了。讓黃金王族成為草原上唯一的王族,北掖王庭成為草原上唯一的王庭。他真的做到了,匈奴隻是第一個,卻不會是最後一個。將來東胡、大月氏也會相繼滅亡,臣服於並州。對比,並州百姓充滿了信心。唯一讓並州百姓不滿的地方就是,君上太仁慈了,匈奴臣服,君上居然還給匈奴那麼多的優待,又是派出廉舀將軍去幫他們整頓軍紀,又是派出數位大人去幫他們肅清吏治,恢複民生。換做草原任何一個霸主,征服了對方都將是極儘所能的去剝削對方。“君上如果你被匈奴威脅了,你就眨眨眼。”“君上太仁慈了啊。”“可是君上對匈奴都這麼好,對我們豈不是更好?”冒頓想要的並州君民離心沒有得到,反而讓並州的凝聚力更上了一層樓。隻可惜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他被軟禁了。典慶派出了五十位從魏國帶來的魏武卒老兵以保護之名,將他軟禁了。“隔壁來新人了?”韓非還不知道匈奴向並州臣服之事。隻是並州質子府從他來以後,就隻有他一個人,現在隔壁居然在灑洗,還有數位老兵護衛,很顯然來人的身份要比他尊貴。想到這,韓非忍不住黯然,質子也是有區彆的。他來時,並州質子府甚至沒有派來任何軍中精銳來保護,除了必要的管事和侍女,庖廚,沒有給他任何的優待。現在隔壁來人了,人未到,就已經有軍中精銳甲士前來做安全檢查,又有數位並州官員前來詢問,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證對方安全和生活。“是秦國,還是燕國,亦或是楚國呢?”韓非在想。能讓並州如此重視的質子,也就隻有那幾個大國或者與並州交好的燕國了。至於韓國,諸侯之中最弱,所以他在質子中的地位也很低。這也就算了,韓非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到來,居然需要清場,哪怕同為質子,對方的到來,公孫玲瓏竟然親自前來,要求他搬出質子府,理由是擔心那位即將到來的質子的安全。“欺人太甚!”韓非很生氣,為了彆的質子的安全,居然讓他搬出質子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