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信陵君起身送客。“告辭!”言晏也同樣起身告辭。言晏帶著少司命離開了,高手過招,點到即止,不需要全都挑明。信陵君見他,還要開大盤滅國棋,就是在考驗他的才乾和人品,若是可用,自然會紆尊降貴相請,若是無才或是不想用,自然會送走。現在,言晏給出了信陵君想考驗的東西,至於用與不用,就是信陵君的事情了。等到言晏帶著少司命離開之後,薛公等人也都來到了信陵君身邊。“君上……”薛公等人其實一開始就在看著兩邊的博弈,隻是越看越膽顫心驚,那是將整個韓國變成人間煉獄的下法啊。“此子大才,但是,我不敢用,魏國也不敢用啊!”信陵君看著言晏離去的背影,手指也在顫抖。其實從言晏占據韓國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言晏的計劃,但是卻以為言晏隻是借助韓國之勢來抵擋秦國的進攻,卻沒想到會是將韓國作為秦魏的緩衝地,在韓國土地上來回征伐廝殺,將韓國打成人間煉獄!“那是否要殺了!”薛公凝重的問道。不能用,不敢用,又有大才,那就殺了!這一直是諸侯最常用的手段。所以能夠成為大才的,哪一個在崛起之前不是曆經的各種九死一生。信陵君目光遲疑,也在思索著要不要殺了。最終,信陵君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魏國不敢用,秦國就敢用?”“此子雖有大才,但是行事卻毫無底線,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也不會有人敢用!”——“你這麼下,整個天下還有人敢用你?”剛離開信陵君府,無名就帶著顏路駕著馬車停在了言晏身前。“也不至於沒人敢用,至少在一些君主不乾人事的時候,問一問我計謀,還會覺得他們多少還像個人不是嗎?”言晏笑著說道。“……”無名啞然一笑。這倒是真的,以言晏這種絕戶的下法,給任何一個君主當謀士,在君主覺得自己不當人的時候,問一問言晏,都會覺得自己還是個人,能給君主提供穩定的情緒價值。“恐怕,很快你又會喜提另一個稱號了!”無名看著言晏認真的說著。今日之棋肯定會傳遍整個信陵君府,任由門客參詳,然後也一定會傳出去,到時候言晏的名也一定會傳揚出去。“不如無名前輩幫我想想他們會給我取什麼稱號唄!”言晏笑著問道。“毒士!”沒等無名開口,顏路卻是小聲的開口了。“咦,小小年紀,伱居然看得懂我們下的棋?”言晏有些詫異地看著顏路。“看不懂,但是那些先生剛剛有在一旁解說!”顏路老實的回答。言晏一笑,摸了摸顏路的腦袋,“毒士這個稱號倒是也不錯!”“你不怕魏國會殺了你?”無名繼續問道。“不怕,相反,信陵君不但不會殺我,反而會請我!”言晏笑著說道。“為何?”無名疑惑。“殺我不值得,還會讓魏國背上殺害賢良之名,而養著我又不需要費什麼錢,所以,魏國不會用我,但是卻也不會殺我,隻是也不會允許我離開!”言晏笑著說道。果然,還未等馬車駛出太遠,毛遂就策馬而來,攔下了馬車。“信陵君有請先生!”毛遂大聲說著。無名看了言晏一眼,有些震驚,但更多的還是讚許。言晏重新回到了信陵君府,也重新見到了信陵君,隻不過這一次是在宴會廳中,宴席相邀。“敢請先生成為本君府中上客!”信陵君親自躬身相請。他也是剛想到的,這樣的人,沒人敢用,但是萬一呢?所以,與其放走,不如養著,反正信陵君府家大業大,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聽說毛遂先生自薦,小子鬥膽自薦,成為信陵君府西席!”言晏笑著說道。信陵君一愣,怔怔的看著言晏,又想了想自己的子嗣,有些遲疑了,要是真讓言晏去教導自己的子嗣,鬼知道會教成什麼樣,但是剛剛邀請,就拒絕人家的請求,似乎也不太好!“不知先生為何執意成為西席?”信陵君還是遲疑了一下,相當於婉拒。“小子喜靜,不喜動,也不想參與任何紛爭之中,但是食君俸祿,為君分憂,所以總是要做些事的,而且,小子尚未及冠,難免會被看不起,而成為西席先生,何人見了不需稱呼一聲先生夫子?”言晏笑著說道。信陵君愣住了,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成為自己子嗣的西席先生就僅僅是因為怕被其他門客刁難?可是言晏的解釋卻也很完美啊,成為了西席,不用參與府中謀事,然後所有人見了也都要稱呼一聲先生和夫子。而且,信陵君也才發現,言晏的確沒有及冠,確實是會吃些年齡的虧,至於讓言晏參與謀事,他也不敢用啊。彆人獻策是上中下三策,他敢保證,言晏獻策隻有下策,下下策和非人策!“先生既然有意教導童子,那麼就拜托先生了!”信陵君想了想,與其讓言晏在府中沒事做瞎溜達,還不如給他找些事,免得言晏瞎鼓搗出其他什麼更駭人聽聞的東西。至於言晏還是韓國的使節,這也沒什麼,像秦國都還派馮唐出使燕國,成為燕國相國呢,言晏這點又算得上什麼呢?“叔東見過君上!”言晏也是笑著躬身行禮。賓主相歡,宴席也正式開始,一直到天明才結束。“你……想做什麼?”無名看著言晏,也不知道言晏入信陵君府到底想做什麼。“我不答應,明天你們就可以來給我收屍了!”言晏無奈的攤手。信陵君可以不用他,但是卻絕不會讓他跑去其他地方呆著,若是不答應,隻會死的更快。信陵君府的情報確實堪稱天下之最,燕趙的大戰,所有情報都會第一時間傳遞到信陵君府,甚至會比邯鄲收到的更快。信陵君還是懷疑言晏就是故意忽悠他,因此,將言晏再次請來,一起參謀燕趙大戰的推衍。“沒什麼啊,讓龐煖將陣亡的士兵屍體用投石車投入燕軍大營和水源地,不出半月,燕軍瘟疫橫行,不攻自潰!”言晏淡淡的說著。“……”信陵君、薛公、毛遂等人都沉默了,你還是彆說了!“先生,真毒士也!”薛公也承認了言晏新的名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