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大梁王宮外第一座庭院前,而這就是如今的信陵君府。隻不過此時的信陵君府前已經站滿了身穿甲胄的將士,也將整個信陵君大門圍得水泄不通。“知道害怕了?我還以為你不懂害怕!”無名笑著打趣著。言晏尷尬的回以一笑,這可是整個魏國的將校和魏武卒啊,單單是氣勢都能嚇死人。無名帶著顏路先下了馬車,四周的人群也都讓出了道路。言晏也跟在無名身後,從人群中走過,然後就看到了一身錦衣的信陵君站在了府門前,而不是府中。在信陵君身前還跪著典慶、梅三娘和魏庸等人。“這是要公開審判?”言晏看著無名問道。“梅易再怎麼說也是魏國大將軍,這樣的一位大人物遇刺,總是要給三軍一個交代的!”無名平靜地說著。“韓國使者請到!”無名帶著言晏穿過了人群,來到了信陵君身邊行禮說道。信陵君點了點頭,看向了言晏,然後躬身行禮道,“請使節一旁落座!”言晏卻是一愣,還以為信陵君是要找他麻煩,卻沒想到居然隻是請他來做見證。於是言晏在侍從的帶領下,帶著少司命坐到了早已為他們準備的條案前。靜坐了片刻之後,就聽到一聲高喝。“大王使者到!”言晏等人立馬起身,看著代表魏王的宦官從人群中走來。“奉大王之命,前來監審大將軍、太仆等一十三位官員遇刺案!”宦官對著信陵君行了一禮,然後就坐到了信陵君左側的位置上。“本君奉大王之命,主審大將軍梅易及太仆等一十三位朝臣遇刺一案!”見所有人都到齊之後,信陵君走到了臨時搭建的審判台中央,一甩錦袖,坐到了主位上。四周也立馬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望向了中央的信陵君。負責主持審判的魏國司寇將所有遇刺的官員的家屬都請到了廣場前,然後才轉身對信陵君行禮道,“秉君上,所有受害者親屬全部到場!”信陵君點了點頭,看向了跪在自己身前台階下的魏庸。“魏庸,你可認罪?”“庸何罪之有?”魏庸卻並不打算認罪。隻要信陵君和魏國沒能抓到黑白玄翦,那麼就沒有證人,也沒有證據!“魏庸必死無疑!”言晏歎了口氣。人的名,樹的影,若是沒有證據,信陵君怎麼可能連夜審訊,還是當著魏國三軍將領的麵公開審判。或許魏庸以為抓不到黑白玄翦就定不了他的罪,可是,有些時候,證據卻並不一定需要是真的。“帶證人,證物!”信陵君卻沒有管魏庸,繼續開口。魏庸皺了皺眉,轉身看向了被信陵君府侍衛押上來的人和一大堆的竹簡,看到被押上來的人的時候,魏庸臉色瞬間變了。“見過君上!”一個個證人上前行禮。“爾等是什麼人?”信陵君淡淡的問道。“魏庸府上長史、參事、門客!”一個個證人自報了家門。言晏靜靜地看著這些人將魏庸如何與他們密謀殺害梅易,太仆等等官員的經過,甚至還將其中的書信往來全都提供了出來。至於本來最為重要的證人黑白玄翦此時反而並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黑白玄翦隻是被雇傭執行的殺手!每多一份罪證,魏庸的臉色就慘白一分,等到所有人都陳述完畢,魏庸已經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卻又被兩旁的侍從以殺威棒夾住了四肢跪在地上。“我羅網認錢不認人,這是魏庸雇傭我羅網殺人的名單!”然而誰也沒想到,就在魏庸的罪證如山之時,黑寡婦出現在了信陵君府對麵的高樓鬥拱之上,丟出了一封竹簡。毛遂閃身擋在了信陵君身前,穩穩的接住了飛來的竹簡,小心打開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轉呈到了信陵君案前。信陵君看過了黑寡婦送來的名單,臉色也陰沉了許多,名單上可不僅僅是十四人,而是二十餘位魏國的官員,從大梁朝臣到地方官員都有。“羅網與魏庸有仇,證詞證據不可信,不予采納!”信陵君身後的大儒薛公卻是低聲提醒著信陵君,事情不能再擴大了。信陵君點了點頭,宣布黑寡婦提供的名單不予采用,將名單也投進了一旁的火爐之中。“證據確鑿,鐵證如山,魏庸,你還有什麼辯解?”信陵君看著魏庸,緩緩開口。“庸,無話可說!”魏庸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終於明白,其實他也不過是魏王和信陵君手中的一枚棋子,用來給太子午清洗朝堂的棋子罷了。“按大魏律,魏庸暗殺大將軍、太仆等一十四位大臣,判處車裂,夷三族!”信陵君將條案前的令牌丟到了魏庸身前。魏庸看著落地的令牌,卻是死死的盯著信陵君,大笑著,轉頭望向了王宮方向,最終掙脫開了束縛自己的殺威棒。“我會在下邊等著君上和大王的!”魏庸冷笑著,解下了自己的發冠,任由一頭白發散落。“大膽!”王使大怒。而信陵君的判罰也不僅僅是魏庸一人,還包括了那些舉報作證的魏庸的長史、門客們,同樣那些被魏庸殺人後替換上去的官員也都被牽連了。“魏王看來是真的病重了!”朱家坐在言晏身後不遠,低聲說著。言晏聞言轉頭看了朱家一眼。朱家見言晏轉頭,也是穩穩頷首。“魏國要變天了!”言晏也是認可的說著。一朝天子一朝臣。魏王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要給太子午讓路,並掃除後患,所以魏庸就成了那把刀。看似是魏庸替換了很多朝臣,實際上卻是短暫的洗牌罷了,最終結果還是由太子午啟用屬於太子自己的人頂上這些位置,保證王權的順利過渡。魏庸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就是把刀,但是卻以為自己能夠權傾朝野,穩固自己的地位,讓魏王和信陵君都不敢動他,卻沒想到信陵君和魏王的魄力卻比他想象中的要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