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學了,先生回家了!”犯人和獄卒們都不解的看著獄丞。
都下課了,先生回自己家不是很正常
“對啊!”屈帽用力的一拍腦袋,瞧瞧自己這記性,都下學了,先生回家了啊,自己還來課堂找什麼
“回春申君,現在已經下學,先生也回家了!”屈帽重新回到了大院之中,躬身回稟道。
“”黃歇滿腦子的迷茫,你這是楚國大獄,不是楚國大講堂,下學下什麼學又哪來的先生
“乖乖,你們言家這小子心學有點厲害了!”澹台滅明看著言傲,又看向了屈帽和一眾獄卒、罪犯,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經過,隻是也很難以置信啊。
言傲也沉默了,言晏的心術真的有這麼可怕還是說他在虞山藏拙了
不過言傲又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的弟子,自己怎麼能將他往壞人身上想呢
“”
所有人又都看向了言傲,你也中招了
“有蚊子!”言傲見眾人看來,淡淡的說了一句。
“……”乍暖還寒,你說有蚊子
“曆時兩天三夜……”班大師低聲說著。
在場都是高手,聲音再低他們都能聽的清楚,疑惑班大師想說什麼。
“言家叔東將楚國大獄發展成了自己的弟子!”班大師還沒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繼續說道。
“噗”徐夫人第一個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來。
其他吃瓜群眾也都跟著忍俊不禁,要不是礙於春申君黃歇在場,都要笑出聲來。
今日之後,言家叔東之名恐怕是要傳遍天下了,而楚國大獄也就成了對方成名的墊腳石了。
誰能想到一國大獄,居然會讓犯人逃走,都不能說是逃走,而是被恭敬的主動送走!
黃歇麵沉如水,如果目光能殺人,屈帽已經死了不下千遍。
可是哪怕黃歇的目光充滿了殺意,但是屈帽卻依舊渾然不覺。
“我感覺先生也沒罪啊”屈帽低聲嘟囔著。
“是啊,先生也沒錯啊,為什麼要來大獄”其他獄卒也是疑惑地看向黃歇。
“好可怕的蠱惑人心之術!”見到獄丞和獄卒的反應,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背脊生寒,本來還是看熱鬨,現在卻是感覺到了可怕。
“他都教了你們什麼”黃歇強忍下怒氣,寒聲問道。
他現在不想去知道言晏的去向,隻想知道言晏是怎麼蠱惑掉所有人的。
隨著黃歇的話音落下,所有人也都豎起耳朵來聽,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群擁有著豐富的審訊經驗的獄卒給策反,這能力是真的可怕。
“先生說,我們楚人是全天下最自豪的民族,我們不是什麼蠻夷,我們不應該因為自己的血脈中流淌有非炎黃的血液而屈辱。
我們的先祖來到南方,篳路藍縷,開創了一個穩定的南方,將中原文明傳播到了南方,這是我們的榮耀而不應該是屈辱。
我們身上是流有越人的血液,但是那不是屈辱,而是榮光,因為我們不單繼承了炎黃的文明,也繼承了兵主的不屈和血性。
所以我們應該是天底下最應該自豪的民族……”
屈帽緩緩地開口,將言晏的話一字一句的複述了出來,講到激情的地方,為了防止自己說的不清楚,還拿出了自己的筆記,照著一字一句的念著。
黃歇本來還有些憤怒,但是聽到了屈帽的複述,臉色也緩和了下來,開始思索著。
楚人因為一句我蠻夷也,而一直被中原所詬病,甚至沒有中原士子願意入楚,也讓楚人在外都有了自卑之心。
而楚國來到南方,自然少不了與百越等民族聯姻,身上也流淌有各族的血液,而這也是中原看不起他們的原因。
可是在言晏的話裡,這些都不再是屈辱,而是他們的驕傲,因為他們繼承了炎黃的文明,又有著兵主蚩尤的不屈和血性。
“好可怕的禍心之術!”六指黑俠等人也都感到了恐懼。
因為他們發現,哪怕隻是複述,也讓他們漸漸的覺得楚人似乎真的是整個天下最應該自豪的民族。
那些曾經被他們認為是蠻夷雜種的血脈,現在似乎都是楚人的榮光!
而作為自卑的楚人,什麼時候經曆過這些,被蠱惑也就能理解了。
“傳令下去,哪怕將楚國翻過來,掘地三尺,也要將先生給我請回來!”黃歇終於是後悔了。
他們楚國到底是錯過了怎麼樣的大才啊,這樣的人怎麼能住在大獄,這樣的人應該站在楚國的朝堂之上,站在巨陽東市之上,享受君王的禮遇,萬民的矚目。
可是他們都乾了什麼他們居然將這樣的人打入了大獄,甚至險些殺了對方!
至於漾陵君那是誰,不認識,真的不熟,死就死了!
“去王宮!”黃歇將屈帽和獄卒記錄的竹簡全都帶走了,匆忙的趕往了王宮。
現在黃歇心中也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言晏找回來,決不能讓言晏流轉到其他國度。
這樣的人,應該是楚國的上卿,而不是罪犯。
言傲和澹台滅明對視了一眼,言晏的一番蠱惑,似乎是真的戳中了楚人的自卑和脆弱,哪怕是黃歇也都被影響了。
“殺身之禍啊!”澹台滅明看著言傲低聲說道。
僅憑這一番言論,等於是直接顛覆了中原傳承千年的血統論,一定會被那些衛道士所針對。
甚至各大諸侯也決不允許言晏這樣的人活著,否則楚國一旦變成一個全民血性的民族,對諸侯來說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事情。
而若是言晏不能為楚國所用,楚國也絕對不會允許他被其他諸侯所用。
因此,言晏現在的處境也將變得極為危險。
各國都會想要用他,但是又要防著他,不能為己所用,那就毀掉!
這是諸侯最常見的手段!
“你覺得還有人能殺得了他”言傲卻不是很擔心了,反而是有著說不出的驕傲。
澹台滅明一愣,看著楚國大獄的獄丞和獄卒們,突然也反應過來,在楚國大獄都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似乎真沒有人能殺得了他了。
除非對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動手,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