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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立冬宴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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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傳旨的太監又向太子笑了笑,便快步離開了。

李承乾揣著手道:“其實孤也不是很餓。”

房玄齡起身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就走一趟吧。”

長孫無忌整了整衣襟道:“本就是立冬時節,陛下擺了宴席也不能不去。”

舅舅故意將不能不去四個字咬得很重。

李承乾聽得清楚,與舅舅還有老師走出中書省,一邊繼續說著對吐穀渾的大計,要從孩子抓起,以支教的名義向吐穀渾提供教導,首先可以從大部落的孩子抓起。

作為太子的老師,房玄齡在這個方略上加以優化了一番,尤其是成本與時效上作出調整。

剛走入承天門就遇到李泰與李恪。

“皇兄。”李泰先行禮,又道:“見過房相,見過趙國公。”

李恪也是行禮,“父皇請我等去甘露殿用飯。”

李承乾走在最前頭道:“是呀,也叫上孤了。”

一行人,太子走在最前頭,身側是李泰與李恪,另一側是房相與舅舅。

當陛下的三個兒子,三兄弟走在一起時,可以見到這三兄弟眉眼到額頭,十分相似。

光看外貌,太子殿下消瘦一些,魏王殿下還是一樣胖,至於吳王李恪黑壯不少。

三兄弟體型有不小的差距,五官上看起來,一眼就能看出來三人是兄弟。

李承乾低著頭走入甘露殿,見到閻立本拘謹站在一旁。

一張張矮桌上,已經放好了酒肉。

李世民坐在上桌,手拿著一個酒樽道:“這立冬時節,朕想著請你們用宴,都入座吧。”

李承乾先行禮道:“謝父皇。”

隨後李泰與李恪也行禮道;“願父皇立冬安康。”

李世民笑著點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太子,承乾現在越來越有大哥的作派了。

房玄齡與長孫無忌也是行禮,等太子殿下與魏王,吳王都坐下之後,兩人也坐在一側。

一直站在殿內的閻立本等眾人都坐了,他這才找到了一個較為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李世民頷首道:“近來承乾參與朝政如何了?”

房玄齡回道:“陛下,太子殿下善於學習,對朝中諸多事都有獨到見解。”

其實監理朝政期間便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大唐的三省六部的主要決策權都在中書省手裡,其實隻要明白章程,有時候奏章龐雜了一些,勉強能應付。

倒也不是大話,其實隻要再將各部的職責領域細分一下,還能更省事省心不少。

長孫無忌道:“如今殿下與臣一起主持各國使者,今年對漠北,對西域的諸多事,都可以定下章程。”

李世民點頭,又問道:“青雀,你的文學館如何了?”

李泰行禮道:“父皇,括地誌已重新定製了綱要,五十名編撰,六十名學士,正在整理。”

李世民道:“恪兒近來如何?”

“兒臣去看望過母後,在軍中一直跟在李大亮將軍左右。”

又看了看坐在一側,距離最近的太子,李世民揮袖道:“酒肉簡單,諸位用飯吧。”

“謝陛下。”

麵前放著一大塊羊肉,眼前還有一碗梅乾菜,兩張餅,一壺酒。

這便是父皇招待的立冬宴,還算是樸素,也沒有什麼山珍海味,應該說一直以來唐人的飯食都是這麼樸素的。

可能父皇在驪山圍獵的那段時間吃得較為豐盛一些。

聽稚奴與東陽她們說過,吃肉吃到想要吐。

“來年科舉,還要房相與輔機多多費心。”李世民舉起酒樽一飲而儘。

房相與長孫無忌也舉起酒碗,一飲而儘。

殿內幾人酒水下肚,唯有太子殿下依舊滴酒未沾,這才想起來,太子在東宮鮮有喝酒。

在東宮的起居記錄中,太子殿下唯一一次喝酒,還是想要嘗一嘗西域的葡萄釀,隻不過嘗過一次之後,那壺葡萄釀便一直留在東宮,與那吐蕃大相送來的青稞酒一起,束之高閣。

至此,這是東宮起居注中,太子殿下唯一一次喝酒的記錄。

李承乾又撕下一小片羊肉在嘴裡嚼著,父皇說的參與朝政也不知可以參與到什麼地步,至少到現在為止,除了和李績熟絡,其餘將領一概不熟,更不要說兵權了。

李世民道:“朕也時常考慮朝中用度,聽聞今年九成宮被淹,這座離宮屢屢被淹,經當年父皇修繕,更不想就此荒廢了。”

說起九成宮,閻立本的神色緊張。

“不知房相覺得如何?”

房玄齡回道:“陛下,臣看了修繕的奏章,便讓工部拿回去製定章程。”

閻立本道:“臣已擬定了章程,遞交了中書省,不知房相……”

房玄齡蹙眉道:“嗯?老夫沒看到回稟。”

“這……”閻立本欲言又止,果然如此又出了波折,心說做個工部尚書甚是煩惱,又要看陛下的顏色,又要看朝中的臉色。

兩頭為難,兩頭難做人。

閻立本作揖道:“臣交給太子殿下。”

言至此處,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這個東宮太子身上。

李世民目光打量著。

這位太子正閉著眼,揣著手端坐著,低聲道:“閻大匠的確將奏章交給了孤。”

閻立本,如蒙大赦,要是這個時候太子殿下都不認賬,他隻能在這殿中一頭撞死,以謝天下?

李承乾緩緩開口道:“非是兒臣不交給老師,是因父皇有旨意命兒臣參與朝政,監理錢糧調度。”

李世民點頭,這個旨意確實是親口說出去的。

“近來兒臣看了各部的用度,以及來年朝中各項開支,迎接使者,主持來年大朝會,還有來年科舉,並且邊關修繕,種種耗費加在一起,還要修繕九成宮,兒臣……”

幾番欲言又止,李承乾依舊揣著手,閉著眼道:“父皇,沒錢了。”

眾人的目光留在太子身上還沒離開。

就連長孫無忌的神情,一時間說不出該笑還是該哭。

房玄齡也是閉上了眼,一臉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李世民沉聲道:“朕記得當初青海一戰大勝,得來了許多……”

“父皇。”李承乾打斷道:“那些錢還要用在來年的科舉籌備,而且兒臣還想與老師,舅舅一起主張朝堂開源節流,目前來說暫時拿不出修繕九成宮的錢。”

“咕咚……”閻立本用力咽下一口唾沫。

李承乾睜開眼,忽然道:“青雀?”

李泰有些恍惚,又道:“皇兄,怎麼了?”

李承乾小聲道:“你那裡還有富餘的錢嗎?父皇要修九成宮,伱支應一些?”

李恪一口酒水剛入口還沒咽下去,被皇兄的一番話哽在當場。

這頓飯怕是吃不下去了,一旁的太監已做好了隨時承受陛下怒火的準備。

見對方不說話,李承乾又喚道:“青雀?”

“啊……”李泰不可思議地看著皇兄,又看向父皇道:“兒……兒臣。”

李承乾氣餒道:“要是青雀這邊也困難的話,孤再想想其他辦法。”

酒碗還拿在手裡端著,遲遲不敢放下,李泰低聲道:“皇兄,父皇修建九成宮要多少銀錢?”

“孤盤算了一下,不多吧,還差個三萬貫?”

李泰:“啊……”

李世民扶著額頭沒有開口。

李承乾又道:“父皇啊,朝中再想辦法,擠一擠用度,看看是否能夠將這些銀錢擠出來,恐怕耽誤一些時日。”

長孫無忌連忙道:“陛下,修建九成宮是因為這是武德一朝留下來的舊業,自然不能荒廢,待朝中籌謀用度之後,再向陛下稟報。”

李世民頷首道:“為朕分憂,有勞你們了。”

陛下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有意無意地看向一旁的太子殿下。

這點細微變化,全被一旁的太監看在眼裡。

眼看這頓飯是吃不下了,等陛下說完這話,殿內是沉默的。

接下來這頓飯吃得很沉默。

直到這位太子殿下站起身,道:“父皇,立冬時節早些休息,朝中還有諸多要事。”

李世民灌了一口酒水,緩緩點頭。

幾人走到甘露殿外,紛紛鬆了一口氣。

呼吸一口冷空氣,安撫著剛剛驚嚇的心。

長孫無忌想要擦去額頭的汗水,明明感覺自己的額頭已有汗水了,可不論怎麼擦,都擦不到汗。

倒是眼前的太子,走得氣定神閒,絲毫不覺得剛剛話有多麼地讓陛下,下不來台。

所以呀,給這個太子當舅舅,真是太難了。

說來說去,還是李孝恭高明,他不過一個宗正寺卿,平時閒著無事,就去東宮用飯,看望老爺子,也不用被這些瑣事煩惱。

見太子忽然停下了腳步,也不知道為何,皇兄的腳步一停,李泰心中便莫名會停頓一下。

李承乾道:“老師,舅舅,眼下用了飯,我們出去走走如何?”

長孫無忌自然是不好拒絕。

房玄齡顯得鎮定許多,他點頭道:“也好,出去散散心。”

李泰與李恪各自還有事,就先不跟著一起去。

走在出宮的路上,太子出行自然還是李績大將軍護送,還特意準備了一駕大馬車。

如此一來,可以與舅舅,房相,坐在一起。

李承乾道:“大將軍,去涇陽一趟。”

“喏!”

馬車外傳來了李績的話語。

護送隊伍準備好,這駕馬車開始晃晃悠悠行進,從玄武門邊上的芳林門而出。

過了一座木橋,便到了沿著渭水上遊一路前往涇陽。

馬車內,李承乾低聲道:“一直以來父皇都是提倡節儉,作為兒臣來說節儉之風不可廢。”

房玄齡點頭道:“殿下說得在理。”

“孤也清楚,父皇修建九成宮不僅僅是因今年夏季想要避暑,而是因九成宮是皇爺爺從一片廢墟中修繕出來的,等到往後朝中用度富餘了,不用父皇說,做兒臣的一定會幫忙修繕。”

事已至此,話都在甘露殿說出來了,今年陛下去九成宮避暑的事多半是來不及了。

李承乾又道:“經今年父皇驪山秋獵,所耗費的錢糧用度已不少了,來年還有許多大事,孤不敢耽擱。”

房玄齡道:“殿下所言不錯,奢靡之風不可漲。”

長孫無忌沉默坐在太子身側,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搖晃,這些話他也可以說。

“殿下,涇陽就快到了。”

李承乾向馬車外看了看,便到了涇陽修建坎兒井的地方,道:“就在這裡吧。”

“喏。”

馬車停下,李承乾先一步走下,看著眼前的冬日景色,官道邊還有星星點點沒有完全融化的積雪。

再往前走幾步,便可以看到一個個蓄水的水窖已蓋上了蓋子,看來為來年的耕種都準備好了。

太子走在一片荒地上,時而停下腳步,觀察地上的土壤。

長孫無忌與房玄齡一起走在後頭,與太子保持一段距離。

“這裡的變化挺大,房相覺得九成宮如何?”

聽身側的長孫無忌這麼說,房玄齡道:“老夫知道陛下要修繕九成宮之時,便想要反駁了,就算是老夫準許了,魏征等人也會勸諫的,不用太子開口,此事也注定辦不下去。”

“正如太子所言,今年各項用度緊張,若真要修繕九成宮,最快也要等到來年。”

長孫無忌道:“現在太子殿下對陛下直言不諱,此刻打消了念頭,總比在朝堂上被魏征他們勸諫得好。”

房玄齡看太子殿下正與幾個小娃娃說著話,他跟著笑了起來,道:“與其老夫準許之後,讓陛下抱有期待,不如讓太子殿下直言。”

長孫無忌點頭道,腳步繼續慢慢跟著,望著李承乾的背影,低聲道:“當初舅父與老夫說過,舅父說過太子殿下是個有勇氣的孩子,他比老夫更有勇氣。”

“就憑太子能夠冒著會被陛下責罵,他作為兒臣還能這般向他的父皇勸諫,足可見這位儲君還是值得你我教導的。”

“能夠阿諛奉承者多,能夠直言勸諫者少,難得!難得呐……”房玄齡十分認同這番話。

打心裡,長孫無忌還有些心虛,因舅父看重東宮儲君,要說沒有私心是假的。

李承乾蹲在一群孩子們中間,一群孩子也蹲著,“你們看好了,再演示最後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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