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進城，夜晚便上門。
這麼急？
“葉大人。”一個年輕捕快，雙手捧著一本藍色書籍走來：“這是從那逆賊屍首上找到的技法。”
“還有百兩多銀子。”
葉歲安接過那本《排雲掌》，輕聲說道：
“將這些銀子換成銀票吧。”
“拿去醫館，讓大夫給牛捕頭用好藥。”
年輕捕快一愣，旋即心服口服地抱拳恭敬道：
“是，葉大人！”
季常樂讓捕快準備一輛驢車，把牛大平穩地放上去。
“牛捕頭體內五臟六腑的傷，丹藥正在修複，筋骨我隻是簡單地替他固定，一定要叮囑大夫儘量把骨頭複位。”
目送捕快們拉著驢車離開，季常樂神情凝重地回到院子。
屍首已經清理，地上血跡亦是潑灑乾淨。
院子裡，仍舊有著淡淡血腥味。
見葉歲安在燈燭下翻看那本排浪掌，季常樂呼吸有些急促。
葉少俠的進步，也太恐怖了吧？
兩日前，在山林中斬殺妖王時。
他還需以傷換傷，艱難搏殺妖王。
今夜遇上帶著惡意而來，修行內氣境技法排雲掌的吳當，竟是顯得這般輕鬆寫意。
吳當以內氣激發掌意時，季常樂可謂心肝俱震！
在那一掌下，縱是那虎妖妖王，也會飲恨掌下啊！
若是換了那老王八來，恐怕他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就被拍死了。
這麼恐怖的一掌，卻被葉歲安輕易破開。
鋪滿庭院的月光，如明月般璀璨的刀光。
至今想起，季常樂都恍然如夢。
這刀法能斬妖王。
毋庸置疑，是內氣境的技法。
可，今夜葉歲安竟然斬出了刀意？
那不是需要以內氣，方能激發的嗎？
他的習武天資駭人如斯？
便是青山郡……
不對，是連南廣道內，都沒有任何人能與之媲美吧？
回過神，季常樂看到葉歲安眉頭微皺，連忙輕聲解釋道：
“葉少俠，這排雲掌乃百年前雲鯨幫的鎮門絕學。”
“當年雲鯨幫幫主徐長海，憑借這排雲掌，將滔滔江水截斷三息時間。”
“縱是在內氣境技法中，排雲掌的修行難度都足以排入前十。”
他這番解釋，是認為葉歲安正為這技法發愁。
雖說葉少俠習武悟性堪稱可怕。
但想要一下子就學會這技法，還是太異想天開了。
“前十？”
葉歲安聞言，將書籍放下，有些好奇地問：
“除祟司的落月清河刀，又當排第幾？”
季常樂捏著雙下巴，猶豫片刻：
“落月清河刀，乃天南州白虎聖使所創。”
“這門刀法，對修行者悟性要求極高，必須要在刀法一道上有著天生般的天賦，才能有可能修行入門。”
“論難度，應當排得進前三。”
季常樂點點頭，忽而神情凝滯。
落月清河刀？
嘶！
他瞪大眼，難以置信地望著葉歲安。
刀如明月意似江。
落月清河刀的刀式，既能如天上明月般皎潔堂皇，也能像滔滔江水似的連綿不絕。
想到葉歲安斬殺妖王那夜。
先是浩瀚的一刀斬斷妖王手臂，再是碎落清江般的刀光，剔乾淨妖王手臂血肉。
“葉少俠修行的，莫非就是落月清河刀？”
“今夜，他還激發出這刀法的刀意？”
季常樂心中如此想著，腳下一晃，頭腦暈乎乎的。
良久，季常樂如夢初醒，咬牙實話實說：
“葉少俠，武者天賦各不相同，有人善用刀，有人善用劍，拳掌爪各不相同。”
“大多武者，一生修行隻選其一，其餘的頂多隻是淺嘗輒止。”
話中之意，就是葉歲安即便能練成落月清河刀。
可並不意味著，他一定能練成排雲掌。
“原來如此。”
葉歲安微微頷首。
天寧書院的夫子，除了教聖賢經書以外，隻教眾學子如何應付妖魔，以及辨認天材地寶。
至於江湖之事，並未提過。
而習武，也是為了強身健體。
“自己往後在人前展露技法時，最好都與刀有關。”
可讓葉歲安放棄這排雲掌，也不可能。
他方才皺眉，隻是因為簡化這技法的天機不夠。
【排雲掌（0/300）】
與落月清河刀一樣，都需要300點天機簡化。
但——
【天機：110+100】
差的有點多。
多出的那一百，是斬了吳當後所得天機。
與妖魔相比，人族武者能提供的天機少得可憐。
若是換成同境界的妖魔，絕對能提供1000點以上天機。
葉歲安看向天際，眸子變得幽深。
“不過，這也不是說武者隻能困囿其中。”
“除了修行功法，技法，有的武者還會兼修煉體之法。”
季常樂以為葉歲安有些失望，於是連忙說：
“煉體之法，隻要有足夠修行資源，便可修行，無需太多天賦。”
“除非想將其修成圓滿。”
“各門各派，都有煉體之法。”
葉歲安聞言，微微沉思。
“那誰的煉體之法最好？”
季常樂古怪地看了葉歲安一眼：
“自然是除祟司。”
“除祟司總管天下所有妖魔之事，有著鎮壓世間妖魔之職。”
“這天下最大的勢力，無疑是大禹朝廷。”
“大禹朝廷內，除祟司又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天下文武，文無過於明誌書院，武不過於除祟司。”
前者葉歲安知道，原身記憶中就曾經非常渴望去明誌書院。
但原身既無門路，讀書資質也一般。
最終隻考進南廣道的二流官學——天寧書院。
不過天寧書院曾經也輝煌過。
數百年前還曾有北明誌，南天寧的說法。
隻是後來橫生變故，天寧書院逐漸衰落。
哪怕曆代院中各位夫子們想儘辦法，都沒能讓天寧書院恢複往日鼎盛。
讓季常樂繼續去準備明日講課的內容，葉歲安回到屋中。
“排雲掌，煉體之法。”
“天機無論如何都不夠啊！”
這還不算天狐大人手裡，那本內氣境的功法呢。
葉歲安心中有些迫切。
那夜如果多殺幾隻妖魔就好了。
盤膝入定，靜氣凝神。
葉歲安取出納氣丹，繼續自己的修行。
與此同時，吳當身死消息傳出後。
南安縣的空氣，特彆是在青山郡行軍司馬暫住的醉仙樓。
都逐漸多了幾許詭異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