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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校園短短十來天,蔣凡從一個與女生說話都臉紅的男孩,變成油嘴滑舌的人,除了艱難的成長環境造就了他極強的適應力,主要因素還是來自大學期間,受那些校園愛情的感染,和有過戀愛經曆的舍友言傳身教,日積月累在心裡的青春萌動。
沒有出身社會前,貧瘠的家庭,需要勤工儉學才能勉強維持溫飽產生的自卑,他把這份萌動隱藏在了心裡。
郝夢引導,汪文羽的縱容,削弱了他的自卑感,隱藏在心裡的荷爾蒙騷動,得到快速的滋生。
蔣凡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經意間,他的心性、質樸、稚嫩已經在蛻變,漂泊中淺薄的社會閱曆,讓他逐漸成熟,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遇事就束手無策,絕望的男孩了。
他一句一輩子,讓初戀的汪文羽一時找不著北,她忘記了家庭背景,社會地位等外在條件的差距。
她用五指整理了一下風吹亂的長發,癡情地看著蔣凡道“壞蛋說好了,一輩子,不準反悔,也不準再勾搭其她美女哦。”
女為知己者容,汪文羽嬌豔的麵容,波光粼粼的眼睛,花癡般的神情,蔣凡眼裡,她五指撩發的動作都是那麼嫵媚。
他摟著汪文羽的腰身,由衷地讚美道“婆娘,你真美。”
看著蔣凡的眼神有些發愣,汪文羽嬌笑道“再美也成了你這個賴皮狗的婆娘,你不高興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還想去勾搭彆的女人,才不敢回答?”
蔣凡壞笑道“我這麼老實的人,絕對不會乾那些事,放心吧。”
汪文羽癟起小嘴,故作生氣擰著他摟住自己腰身的右手道“你還老實?在醫院的走廊上,你都敢做那些事,和夢夢在一起,你也沒少揩油,這筆賬怎麼算?”
看到汪文羽開始給他算舊賬,蔣凡雙手合十認慫地辯解道“醫院裡,我是舍不得自己婆娘,所以才想和你親熱,這也有錯嗎?
郝夢的事情已經翻篇,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能彆提這事嗎?現在有你在身邊,彆的女人,我保證看都不會看一眼,這總行了吧!”
看到蔣凡認慫,汪文羽喜笑顏開道“這還差不多,你先回廠住一晚,我要回單位有點事情,明天上午我會早點過來,在附近租間房子,買些鍋碗瓢盆,每天給你熬點骨頭湯,這樣有助你恢複。”
終於與心儀已久的人在一起,蔣凡騷動的心急切希望得到釋放,他驚喜地問道“這麼說,晚上我們可以住在一起了?”
汪文羽白了他一眼道“一天就知道胡思亂想,即便住在一起,你也彆想做那事。”
蔣凡舉起自己包紮的左手,再指了指自己腫大的豬臉和肋骨道“我現在這個樣了,就是想乾點“快樂的壞事”,身體也不容許啊,隻要每天能抱著婆娘睡覺,我就開心了。”
汪文羽想了一下,驕縱道“說的也是,租好房子,我就搬過來住,監督你不準惹事,好好養傷。”
因為來自內心的欣賞,這麼快就墜入了情網,想到兩人剛確定關係就要同居,她心裡除了向往和悸動,還是有些害羞,所以找到監督這個借口,掩飾複雜的心情。
汪文羽走後,蔣凡嬉皮笑臉的神色瞬間嚴肅起來,他沒有回宿舍休息,而是來到廠門外右側一塊建築遺留下來的大青石板上坐下,沉思起來。
“到底是我眼花,還是多慮了呢?”他自言自語道。
昨天與治安仔的打鬥中,蔣凡發現一個用邊腿踢到他肋骨,是他骨裂的治安仔,使用的腿法,和李酒罐傳授他的腿法如出一轍,當時隻顧著儘量少挨打,根本無暇思考這個環節。
住在醫院期間冷靜下來,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才想到這個環節。
努力回憶當時的過程,蔣凡想到,當自己把鎖喉的治安仔過肩摔後,那個使用邊腿的治安仔就趕到,他是所有圍攻自己的人中,最早出手的人,因為他出腿的速度很快,自己麵對麵也沒有躲過,所以記憶才這麼深刻。
那個治安仔踢了那一腳以後,再也沒有出手,使得蔣凡懷疑這個人就是自己師兄李海勇。
蔣凡還想到如果單打獨鬥,我未必是他的對手,他是不是也從我出手的動作中,看出了端倪,後麵才沒有繼續圍攻。
依照師傅把人品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個性,選擇徒弟也十分挑剔,所以一生隻帶了兩個徒弟,如果真是師兄,他怎麼會去那麼沒有人性的地方工作,做些助紂為虐的事呢?
為了這事,蔣凡糾結了一個小時,想到剛在治安隊鬨事,現在又受傷,也不適合去那裡詢問,他無奈地搖搖頭,心想等傷好點再去確認。
不到四點,他就回到廠裡,看到公告欄有一張漿糊都還沒有晾乾的辭退通告。
幾百上千萬的人都想進廠,豐富的人力資源,使得所有用人工廠,製定的廠規嚴格到近乎於苛刻,每天都可能有人被各種理由辭退。
一般辭退都不會公告,貼出辭退通告,代表廠裡比較注重辭退的原由,為了殺雞儆猴,給其他員工警示。
蔣凡走到公告欄邊,看到辭退的理由,都是因為中午端飯出廠,更讓他疑惑的是剛晉升為拉長的阿珍,也榜上有名。
乞丐都有幾個三朋四友,漂泊都是親戚帶朋友,串聯外出闖蕩,街麵上太多盲流,進到工廠的人,都希望接濟居無定所的親友,溫飽就是最大的問題。
窘迫麵前,才能真正體現人性最質樸的一麵,這就是所有工廠都有明文規定,不能端飯出廠,但一直無法杜絕的原因。
為了預防生產物資被盜出廠,所有工廠還有一個更為嚴格的規定,不能私自攜帶任何行囊出廠,一個女孩背個挎包出廠就要開放行條,還要經過保安翻包檢查,如果出了問題,保安隊長甚至監管保安的高層管理,都脫不了乾係,這項規定的嚴厲程度,遠高於端飯的事情。
因為不能私自背包、拿包出廠,每個想端飯出廠的人,隻能把飯盆藏在上衣裡,一件工衣裡藏著飯盆,等於是掩耳盜鈴,所以就取決保安的監管力度,有的工廠,保安隊長心甘情願做老板的狗腿子,那些工廠就很少有人敢端飯出廠。
達豐的隊長就屬於甘願做陳安龍狗腿子的人,隻要他站在廠門口,沒有一個工人敢端飯接濟親友,這也是蔣凡打他的原因。
多數保安都會有同情心,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是能過且過,不會過於較真。
偶爾抓得嚴也是為了應付廠裡,遇到這種時候,有些保安還會善意提醒想端飯的人,況且打工人也不是撒傻瓜,一個被抓,其他人也知道收斂,不可能一次性抓住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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