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政」的大實話太紮心了，直接把忿忿不平的沙條愛歌，整的沉默又破防。
愛傲天所在的「衍生·型月世界觀」，她所依仗的「根源之渦」，乃至她的生命，都是「進化樂園」批量生產的流水線工藝品。
莫說是區區一個量產的「根源之渦」連接者，就算整個「衍生·型月世界觀」，也不過隻是樂園給玩家準備的「特殊副本」試煉場地而已。
流水線量產的一顆螺絲釘，憑什麼反抗製造出它的生產線、廠房、分公司、集團總公司？
“我……”
沙條愛歌瞪大眼睛，無法反駁「祖政」的紮心之語，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姑娘，你知道「樂園玩家身份」意味著什麼嗎？”
所羅門覺得「祖政」說的有點重，好言好語的解釋道：“「樂園玩家」具備的「諸界唯一性」和「無限可能性」，可以看做直通「天啟（14階）」的一張門票。”
“當然，有門票還需自己努力，「唯一性」和「無限可能性」隻是「天啟（14階）」的基本特性之一。”
“以「樂園」的價值衡量，這座「衍生副本」的價值是一枚「12階·大宇宙核心」。”
“「玩家身份」的價值比這座「衍生副本」、乃至存在你的「原初世界觀」加起來，還要高出兩個層次。”
沙條愛歌失魂落魄的低下了頭。
所羅門的大實話，造成的殺傷效果，比「祖政」的反問亦不遜色。
孟·大善人·弈站出來打圓場，岔開這個話題對「祖政」問道。
“「祖政」先生，我曾與「係統之主」有過短暫交流，「係統之主」說可以賦予彆人「諸界唯一性」，不知您對此可有辦法？”
「係統之主」？！
樂園新手村的孽畜記錄保持者、「道爭」的獲勝者、距離15階隻剩一線之隔的怪物、諸天勢力·穿越者聯盟的組建者之一，「係統之主」的聲名在諸天廣為流傳。
“不愧是樂園玩家。”
「祖政」神情複雜，說了句褒貶不明的話。
“「係統之主」可以，但孤做不到。”
“即便祂能做到，也不會像「樂園」賦予「玩家身份」那麼輕鬆。”
「祖政」頓了頓，舉了個孟弈現階段能理解、且通俗易懂的案例。
“依孤之見，「係統之主」的做法是收束所有「可能性個體」養蠱、養出「唯一性」的「蠱王」。”
所羅門點頭附和道：“「祖政」先生平時比較忙，我知道的情報更多。”
“這項服務可以去「諸天勢力·穿越者聯盟」購買，就是要價挺貴的。”
穿越者聯盟？要價挺貴？
孟弈疑惑不解道：“可是，前陣子「係統之主」說，這玩意隻要1樂園幣就賣啊？”
所羅門以手扶額，讚歎道：“不愧是樂園玩家。”
“放心，「係統之主」賣你的1樂園幣，隻是最基礎款式的。”
“你要是想確保某個不具備「唯一性」的個體贏得養蠱戰爭的勝利、成為「唯一性·蠱王」，他還會額外分階段收費。”
“一次次的給錢，一次次的漲價，沉沒效應讓買方無法回頭。”
“分期付款最終付出的總價值，比直接去「穿越者聯盟」找「係統之主」買全套的還貴。”
？？？？？
靠！分期付款、提前消費、網絡詐騙、沉沒成本、利滾利都整出來了！
孟弈臉色僵硬，強顏歡笑道：“不愧是樂園玩家。”
三人各自感慨同一句‘不愧是樂園玩家’，其中的語境各不相同。
忽略暫時接觸不到的「穿越者聯盟」，孟弈開始琢磨「祖政」的那句‘係統之主可以，他做不到’的含義。
“祖政先生，莫非14階的破格者，也存在差距的說法？”
「祖政」微微頷首，這種細枝末節可以給被投資者講講。
頂級大勢力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即便他這個路人不說，未來年輕人即將出門闖蕩的時候、他家裡的長輩、以及彆的路人也會說。
“常規意義上來講，從你理解中的「高級玩家」開始，每個境界隻有常規和破格。”
“總有、非常者能打破常規，比如現在的你、有七階破格戰力，旁邊那個小姑娘也有七階破格戰力，但她是你的對手嗎？”
“同理，「道爭者」是14階的破格者，「道爭」勝利的也是14階的破格者，兩者的差距難以論述。”
“你們「樂園」的「係統之主」逐漸朝的方向攀登，孤剛從山腳出發，所羅門……尚未做好登山的準備。”
所羅門老臉一抽，「祖政」這人太沒禮貌了！
「祖政」的拳頭比他大，那「祖政」就是有理的一方。
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隻在劍鋒之上。
“哎，不一樣咯。”
所羅門搖頭歎息道：“你們是登山者，我隻是領死工資的打工仔，除非有一天我從老板那跳槽……”
“難！難！！難！！！”
打工仔旱澇保收，待遇夠穩、安全有保障，但想賺大錢就彆做夢了。
登山者或許可以一窺高處的風景。
可更多的登山者會因為各種因素，最終死在登山的過程中。
所羅門和「祖政」同時看了孟弈一眼，隱約有羨慕的思緒一閃而過。
「樂園玩家」的「唯一性」和「無限可能性」還是次要。
最有價值的反而是登山過程中，隨時有坐纜車下山的權利。
也即「14階破格玩家」的‘洗號’重修。
先洗成白板14階，做好萬全準備再次登山。
如此循環往複，直至用數量堆出‘不可能中的可能’。
可惜，他們這些14階、14階破格，就算主動給樂園當狗，「進化樂園」也看不上。
……
一番點到為止的交流，孟弈收獲頗豐。
旁邊有幸聽到這些情報的阮·梅，對諸天萬界有了個更深層次的認知。
阮·梅心中慶幸不已，得虧她上了孟弈這艘潛力十足、引得兩位大佬青睞有加的大船。
若還在黑塔的那艘小破船，鬼知道什麼時候就船毀人亡了！
死不可怕，阮·梅早已看透了生死。
但她不甘心明明有觸及更廣闊天地的機會，就這麼含恨而終。
至於跟黑塔的友情？
彆鬨了，讀作「智識令使」、寫作「孽畜」的「天才俱樂部」成員，有個屁的友情。
孟弈轉身看向落寞蕭索的沙條愛歌。
“你看吧，我真沒騙你。”
“「玩家身份」不是我能乾涉的。”
孟弈開誠布公，誠懇道：“若你還打算幫我研究「根源之渦」，我必不會虧待有功之人。”
“有朝一日、若我能媲美「係統之主」，一定會想方設法給你夢寐以求的「諸界唯一性」。”
還有句話孟弈沒說。
假如沙條愛歌給臉不要臉，就彆怪他把愛傲天當成試驗品、小白鼠了。
頂多在愛傲天報廢後，追封一個「無限真界·年度最佳員工」的諡號。
被打擊的懷疑人生的愛傲天，抬起木然的俏臉。
“我還有價值嗎？”
聽聞此言，孟弈起身走到沙條愛歌身邊，把手搭在愛傲天的頭頂。
“此一時彼一時。”
“等我再積累一段時間，「根源之渦」也就那麼回事。”
“現在的你沒必要妄自菲薄，你對所羅門先生和「祖政」先生沒有意義，可你對我的價值很高，「根源之渦」能幫我省去很長一段時間的積累過程。”
「祖政」和「所羅門」砸醒沙條愛歌的天真，孟弈畫大餅、瓦解愛傲天的抵觸心理。
亞撒西的暖男廢物？絕不可能。
孟弈擺事實、講道理，用真真切切的利益捆綁彼此。
度過了資本的血腥原始積累，他開始講究吃相了。
對使徒序列如此、對虛空龍如此、對夏彌如此、對天才俱樂部如此，對沙條愛歌亦是如此。
沙條愛歌是瘋批、是病嬌，但她不是傻子。
“我沒得選。”
愛傲天晃了晃腦袋，把孟弈的手拿下來，正式跟糟心的老板握了握手。
“王子殿下，這次你不會騙我了吧？”
孟弈正氣淩然道：“放心，我白魔絕不騙人！”
沙條愛歌鬆開孟弈的手，嗤笑道：“那，「玩家·未央」是怎麼騙汙染邪神的？”
“……”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禮貌嗎？！
臉皮厚如世界壁壘的孟弈神色不變。
“形勢所迫，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進退自如方為英雄豪傑。”
“況且，「未央」兄弟是能跟白某掏心窩子的摯友親朋。”
“幫白某擋刀這件事，「未央」兄弟知道了也會‘欣然同意’。”
這下子輪到沙條愛歌不會了。
孟弈說話的語氣不似作假，仿佛真有「未央」這個兩肋插刀的好朋友。
愛傲天黛眉微蹙，據她觀察兩儀式、七名參賽選手，性格一個比一個惡劣。
“好吧。”
“看來是我對「進化樂園」存在誤解，「玩家」也是有忠義、良善之輩的。”
樂嗬嗬喝茶的「祖政」臉色一僵：“……”
所羅門嘴角微動：“……”
阮·梅用端茶倒水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孟弈一語雙關：“以後你就會明白「玩家」的物種多樣性了。”
“好啊，那我就為之期待咯~”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愛傲天決定上孟弈這艘大船，親自看看何為‘玩家的多樣性’。
……
沙條愛歌很識時務，避免了「年度最佳員工」的稱號。
有些事情，「祖政」和「所羅門」不會告訴孟弈，比如說參賽玩家到底有誰、藏在哪裡、有何底牌……
除了說些江湖傳聞，他們在「特殊副本」得遵守規定。
就比如對玩家出手，要符合副本設定的實力。
這方麵「覺者」有些過了火，故而才有「祖政」和「所羅門」上大號的機會。
「所羅門」臨時切斷了沙條愛歌的網線？
抱歉，流水線生產的衍生體沒資格談人權。
……
與沙條愛歌交流了一番，孟弈得到了最苟伏地魔「環」的情報。
“冬木市·聖堂教會？”
孟弈踱步走到窗前，透過夜幕眺望聖堂教會的方向。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好一手燈下黑。”
“王子殿下，要乾掉祂嗎？”
沙條愛歌歪了歪頭，她、孟弈、祖政、所羅門，平a過去即可帶走「環」，這波優勢在我！
“叫我老板！”
孟弈以手扶額，糾正愛傲天的奇葩稱呼。
“沒必要，你說祂的盟友是「希臘異聞帶·星間都市」，也就是「天球時空要塞·卡俄斯」。”
“若換做我是祂……”
孟弈思維高速運轉，換位思考來猜測伏地魔的應對方式。
“不用去了，已經晚了。”
“聖堂教會必然人去樓空，祂和「天球時空要塞·卡俄斯」，或許會把觸手伸到「泛平行世界」，避開「原始宇宙·原典地球」的鋒芒。”
伏地魔提桶跑路，有害也有利。
“害處是祂的迭代速度不可控了。”
“但祂的暫時離場，也給了我打信息差的機會。”
曾摻手君淩天vs黑塔的戰爭，與劍修一戰，暴露蹤跡的「無限真界·孟弈」是玩家。
曾與皮套人·李林短暫交手，在冬木市驚動「覺者」的「皮套人·孟弈」也是玩家。
‘正好，我有兩個從者可以用。’
孟弈手上浮現仙氣飄飄、裡麵塞滿鬼東西的「人皇幡」。
“桀……咳咳。”
“壞事做儘的是「無限真界·白魔」，跟我大慈大悲的「人皇馬甲」有什麼關係？”
思緒一定，孟弈立刻行動了起來。
……
“「祖政」先生，麻煩您與我「無限真界」彙合。”
“「無限真界」和「神州異聞帶·人智統合真國」，以「泛平行世界」為主要目標，外帶搜集「環」與「卡俄斯」的動向，執行【廣積糧、築高牆、緩稱王】的策略。”
“同時，「泛人類思維·阿賴耶之海」也要落下顆釘子。”
“「武界相位」和「劍界相位」之外，當有「幻夢境相位」，用來牽製劍修和磁場武者，執行【攪混水、平衡局勢】的戰略方針。”
聽完孟弈的計劃，「祖政」欣慰的點了點頭。
他更喜歡‘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被投資者，而非一根筋的頭鐵莽夫。
「祖政」並未提出自己的意見，也沒說‘你應該怎麼做、我覺得該怎麼做’之類的話。
他任由孟弈自主發揮，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收獲的一部分。
無非「小贏」「中贏」「大贏」的區彆，這波秦始皇摸電門——贏麻了。
“善。”
祖龍嬴政的投影消散，遠在德意誌·愛因茲貝倫城堡的主體投影，也一並返回「神州異聞帶·人智統合真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