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
但是等開完了玩笑以後,大家還是很認真的幫蕭軍一起分析起來。
分析什麼?
自然是分析他那媳婦到底對她父親的算計知不知情,是被蒙在鼓裡呢,還是已經知情且采取了默認。
蕭軍把目光投向錢悠悠。
順著蕭軍的目光,陸陽與牟其忠也同樣將目光瞥了過去。
蕭軍有些期待的道:“妹妹,你覺得你嫂子,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他剛才提出明天要繼續登老丈人的門時,坐在他對麵的陸陽還隻是朝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後誇了他臉皮厚,這他還勉強能接受,但是老牟那狗東西,居然陰陽怪氣他,隻差沒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一隻舔狗了,這叫他如何能忍?
當即就懟了回去。
可是,懟完了呢?
這隻舔狗,是當,還是不當?
不當了,雖然是硬起來了,也能圖一時爽了。
可是接下來就要麵臨人財兩失。
注定老婆以後就是彆人的,而且現在這惟一的家底,也還要最少被分成兩半,不管接下來是私下裡協商也好,還是去法院打官司也好,總之自己是少不了要割肉,一捅一個血窟窿,疼的自己哇哇叫。
還有,等離婚了,一想到自己那同床共枕了一年多的漂亮老婆,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成為彆人的妻子,跟彆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親熱,他這顆心哇哇的疼。
接受不了啊!
完全接受不了怎麼辦?
說他大男子主也好,說他小氣也好,總之他是絕對不想看到這一幕的發生,但是以他對自己老丈人的了解,如果他真跟他媳婦離婚了,未來這一天都恐怕不會等很久,哪怕他媳婦不願意,他老丈人也會變著花樣的逼他媳婦再去嫁人聯姻。
可惡啊!
不止可惡,而且還可恨!
如果他不是錢爸的繼子,而是親兒子,並且擁有錢氏集團的繼承權,能對錢氏集團施加影響力,是否,現在所麵臨的局麵就會不一樣了呢?
老丈人還會這麼逼他嗎?
一念起,哪怕他再怎麼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自己的妹妹爭錢氏的家產,這一刻,也不由得開始有些動搖起來。
“不行不行?”
“光我有想法有個屁用?”
“錢爸他一定不會選我來當錢氏的繼承人,我要趁早徹底熄了這個想法,一家人還能相安無事,我若有這個想法,隻要敢動一下,一家人恐怕從此再也不得安寧,而妹妹她也再也不會理我了。”
“錢爸……”
恐怖的錢爸也會從此把他當成敵人。
一想到這裡。
他就忍不住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顫。
偷偷摸摸又再看了妹妹一眼:不行,不能動這個念頭。
就隻能再搏一下,舍得這張臉,明天再登門去向媳婦道歉,哪怕被小舅子們打一頓也認了。
在此之前,他想聽聽妹妹怎麼說,最好是能得到妹妹的支持。
錢悠悠低下頭想了一陣,然後抬起頭道:“我覺得嫂嫂她應該是事先不知情,但是後麵才知情,從生氣回娘家開始,她本身可能並沒有下定決心要跟你離婚,隻是在跟你鬨彆扭,但是她應該是已經身不由己了,被我趙伯伯還有他弟給綁架了。”
蕭軍霍然起身,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的脫口而出:“綁架?”
聲音很大。
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錢悠悠深吸了一口氣,撅著小嘴有些不高興的道:“哥你能不能坐下,先聽我把話說完?”
蕭軍有些不好意思。
悻悻的坐下。
剛剛他確實有些行為過激了,還好沒讓這周圍的人以為他們這桌在乾什麼違法亂紀的活動。
不然就社死了。
陸陽與牟其忠對視一眼,一邊吃著小魚花生米,一邊喝著小酒。
就三個字:看熱鬨!
聽人家漂亮小姑娘接著往下分析。
錢悠悠繼續做深呼吸,然後開口道:“我剛剛說的綁架,不是身體上的綁架,而是親情,是我趙伯伯還有大嫂她幾個弟弟用親情在心理上綁架了她。”
“大嫂她這個人耳根子軟,我跟她幾年接觸下來,發現她極少有自己的主見,也可能跟成長的環境有關,畢竟趙伯伯家的家教……不好說,總之也可能跟重男輕女思想有關。
我是這麼認為,如果是之前大嫂沒回娘家,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大哥你能早點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生意失敗了,不是回家發泄,不是去買醉,不是去跟狐朋狗友們鬼混,而是把心思花在你們這個小家上,多跟大嫂溝通,我相信大嫂她肯定也能理解,說不定還能反過來安慰你,讓你們感情變得比以前更好,而不是變得像現在這個樣子不可收拾。”
錢悠悠臉上出現一絲埋怨,還有一絲絲恨鐵不成鋼。
自己這位大哥,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擔當,剛從海南回來的時候,自己就讓他少喝酒,不要出去鬼混,多在家陪陪嫂子,把情況也跟嫂子解釋清楚,畢竟虧的不是小數目,外麵也是傳的風風雨雨,傳著傳著,都快傳成了她哥在海南炒房欠了百來個億,被人給追殺,好不容易撿了條命才逃了回來,嫂子也有她自己的交際圈,像外麵這些謠言,能不傳到她的耳朵裡嗎?
這麼淺顯的道理,她哥居然都不懂,還想瞞著嫂子,結果鬨成這個樣子,現在知道著急了,早乾什麼去了?
被自己的妹妹當眾數落,蕭軍臉上有些掛不住。
剛想站起來狡辯……
錢悠悠輕“哼”一聲,表示自己還沒說完,讓他先坐下。
“哥,嫂子她現在人在娘家,趙伯伯現在又一心想要促成你跟我嫂子離婚,還有她幾個弟弟,應該也是一直在說你壞話,紛紛都勸她離婚,然後把錯都歸到哥你的身上,好讓哥你淨身出戶。”
說到這裡,她瞥了一眼陸陽道:“我們陸總是一位有才華的企業家,短短幾年間便打造了好幾個吸金獸,之前是小女子的錯,沒有人把握住機會,不然小女子也肯定一定想方設法,投資小神童這家當地企業。”
陸陽笑了笑道:“可不敢當。”
同時心裡嘀咕了一句:怎麼還有我的事?
錢悠悠卻已經不看他,又將視線落到了對麵她哥身上:“我剛才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哥你這回投資了一家好企業,也很成功,連爸都在家誇你,說想過要跟你置換,當初從公司拆借給你兩個億資金周轉,就未必沒有存了這份心思,還好哥你沒有上當。”
“我說話直,像小神童這樣地擁有恐怖吸金能力的科技企業,尤其還是咱們鵬城本地的公司,很多人都在打它的主意,可是大家又都明白,小神童現在已經不缺錢了,想要再上船的可能性極低極低,陸總下次再放開它的融資通道,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再多說一句,即使有下回融資,也肯定不如哥你和牟總,你們倆這回掙的多。”
說完這些,她幽幽道:“趙伯伯,他肯定也跟我爸一樣,之前也打過小神童的主意,隻是一直苦於沒有上船的機會,說不定還為此事聯係過咱們陸總。”
說著她又飛快的瞥了陸陽一眼,見陸陽沒點表示,隻是在認真聽她說話,錢悠悠把頭飛快的轉回去,認真的看著對麵的她哥道:“所以我認為,哥你明天即使再登門,想要在我趙伯伯還有她幾個弟弟的眼皮子底下說服我嫂子,讓她原諒你,跟你回家,恐怕可能性幾乎是沒有。”
她也不忍打擊他哥,但是有些話必須要說,深吸一口氣後她又道:“不出意外,趙伯伯他恐怕也在想方設法說服嫂子,讓嫂子跟你離婚,甚至我猜他手裡恐怕還有一些你近段時間,跟你的那幫狐朋狗友們出去鬼混的把柄。
比如說一些見不得人的照片,隻要一旦說服嫂子,到時候他就可以逼你就範,讓你拿出小神通公司這15的股權來補償給嫂子,再給你一筆錢,比如說幾千萬,用來安撫住哥你。
在身敗名裂與交出股權,然後得到幾千萬,拿著這筆錢去東山再起,這兩者之間,哥你會怎麼選呢?”
雖然有點陰謀論,但是不得不說,錢悠悠分析的很有道理。
陸陽聽完都差點想鼓掌:精彩,真他媽精彩!
不過當看到對麵某人那滿臉衰相,仿佛想哭又哭不出來表情。
他又隻好收斂:罷了,就不鼓掌了,孩子已經夠可憐了,就彆再刺激他了。
牟其忠仰頭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然後見三人都看向他,隻好又使勁憋著,然後裝模作樣的低頭去撿花生米吃。
蕭軍頂著一張便秘臉,向他們一個個的看過去,然後索性擺爛道:“那你們倒是給點意見啊?”
他本來已經都打定好主意,徹底的不要逼臉了,明天繼續去登明找媳婦道歉去,今天打完左臉,明天再把右臉伸過去,即使再頂著一雙淤青的熊貓眼被抬出老丈人的家,那也在所不惜。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啊!
經過他這好妹妹一頓分析以後,他這心裡麵拔涼拔涼,什麼不要臉,厚臉皮,死皮賴臉,打完左臉上右臉,總有一天能感動媳婦,讓媳婦原諒自己,然後跟自己回家。
這他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所以計劃得變。
牟其忠低頭吃花生米,然後時不時的蹦一口小酒。
讓他出主意?
呸,死舔狗不得好死,他早說過了的,報警,直接報警,把那一家人抓起來,跟他們徹底撕破臉皮,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也惡心死他們,他奶奶的,我這暴脾氣。
牟其忠覺得蕭軍徹底沒救了,明明是跟他一樣的好色之徒,什麼花活沒玩過?卻偏偏要裝舔狗,還覺得自己特深情,真他媽有病。
大丈夫何患無妻?
離了,再娶就是了,隻要手裡有錢,牢牢掌握住財權,還怕身邊沒女人?
陸陽拿眼神瞥了一眼牟其忠,見老牟隻顧低頭吃花生米,喝悶酒,就知道他沒打算替蕭軍這小子出什麼主意。
也對,寧拆10座廟,不毀一樁婚。
陸陽心裡想笑。
於是也有了主意,他當然不會主動勸蕭軍這小子離婚,也不會去勸他低頭,放棄男人的尊嚴。
當舔狗這種事情,要舔的有效果還好,還得是人家自己心甘情願,萬一沒舔出來效果,到最後臉丟儘了,人也丟了,人財兩空,不對,人財臉麵三空,徹底玩完,那到時候給他出主意的,豈不要惹上一身腥?
陸陽把臉瞥向錢悠悠,鼓勵的朝著她點了點頭,“我倒有個主意……”
錢悠悠似乎受他感染,然後搶先道:“報警,隻有報警一條路可以走,趁著哥你現在身上還有傷,咱們先報警把水給攪渾了,雖然未必能起作用,但是隻要能先扣住趙家弟弟24個小時,咱們就能化被動為主動,趙家伯伯他也不可能一天24小時都守在家,總得要出門打理公司,或者去找人把趙家弟弟撈出來,這段時間就是哥你的機會,能不能抓住這段時間,去把嫂子從趙家帶回來,就看哥你能不能在沒人攪局的情況下,趁嫂子心緒不寧,說服嫂子她彆再鬨了讓她跟你回家。”
她有事果然真上啊!
陸陽點了點頭:“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個辦法值得一試,不管結果怎麼樣,最終都能試出你那媳婦她到底對你還有沒有真心,如果鬨到這種程度,都已經鬨到了警察局,她還不願意跟你回家,你可以設身處地的想一下了,到底還值不值得繼續堅持不離婚。”
蕭軍看了看對麵坐著的陸陽,看了看自己的妹妹。
嘴皮子直哆嗦的上下動了動:“真……真報警?”
報完警他就沒後路了,如果一次不能說服媳婦,讓媳婦跟自己回家,那就隻能做割舍,儘快跟趙家劃清界限,把婚給離了。
陸陽沒再搭理他,低頭吃起了小魚花生米,然後蹦了口小酒。
“牟哥,咱們喝一杯。”
“來。”
牟其忠此刻連正眼都不瞧蕭軍。
錢悠悠搖了搖頭,打從心底歎了口氣,從包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我來幫你打!”
誰叫這是自己親哥呢?也不等對方反應,她果斷撥通電話:“喂,派出所嗎?我要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