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乾什麼?”
“走啊,我帶你去給你安排新工作。”
“彆傻乎乎的,得罪了什麼人都不知道。”
“還有啊,你也彆小看打雜,在咱們央視大樓打雜,這也是一份前途無量的工作,外麵人掙破頭顱都搶不到的,你隻要好好乾,爭取好好表現,被上麵人看在眼裡,自然會給你轉正的機會。
對了還有。
你們欄目的導演,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在他眼前晃晃,他要想給你提前轉正,或者想捧你,可是隻需要一句話的事情,聽明白了嗎?”
或許是看殷明珠還算識相,沒有跟她鬨。
讓她能夠順利的把上麵交待的差事給辦完。
又見她還傻乎乎的站著。
這位人事部的大姐,便忍不住了終於提點了她兩句。
讓殷明珠回過了神來。
她朝對方歉意的道:“這位……姐姐……您貴姓?能方便透露,我這是得罪誰了嗎?”
對方是按規章在辦事。
完了,還給她透露了一條很有用的信息,她自然也犯不著跟對方置氣。
叫聲姐姐,又少不了一塊肉。
況且,對方的年紀確實要比她要大,而且要大很多,眼角處的魚尾紋,額頭上的抬頭紋,兩鬢間的微微泛白,都足以說明,對方的年紀恐怕不會小於她媽。
這位人事部大姐滿臉不高興的道:“我說你這位姑娘,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這是想害我嗎?
出去,出去……
年輕人不懂事,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好好乾活,以後老實點,彆仗著自己年輕漂亮,瞎惹是生非,明白嗎?”
她推著殷明珠往外走。
殷明珠完全不是她的對手,在比對方體重輕了不止一星半點的情況之下,她差點被整個人提起來。
出門以後就打了一個欠,差點沒摔倒。
她趕緊扶著牆壁。
“砰。”
對方已經關門。
本來說好的帶她去宣布新工作的事情也給黃了,直接就隔著門讓她自己回自己組裡去,反正等到了欄目組,會有人給她安排。
此時,走廊上有其他台裡的人路過,見到她這麼一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被一位老大娘從房間裡麵攆出來,頓時也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這誰呀?怎麼惹的人事的老好人劉姐都發這麼大的火?”
“不認識,年紀不大,應該是新來的吧?”
“還挺漂亮的,這臉,這身材,這腰,要還是個能說會道的,怕是今年咱們台裡要出一麵新的女主持人招牌來了落。”
“想什麼呢?
哪有這麼容易,咱們台的台柱子們之間競爭有多激烈,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蘿卜一個坑,但凡是個有點熱度的欄目,都被人給盯上了,哪有新人出頭的餘地?
走走走,咱們快走,少瞎打聽,免得惹禍上身,想在咱們央視大樓生存下去的第一原則,你忘了?”
“可不敢忘,多謝銳哥提醒,那咱們趕緊走吧,這女的反正隻要還在咱們央視大樓,遲早還會再碰見,嘿嘿,下回小弟找機會私下再打聽就行。”
“行了,我看你是發春了,今天你請客,可說好了。”
“沒問題,不就是吃食堂,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
“吃食堂還要你請啊?”
“啊,出去吃?那我可請不起,饒命啊,銳哥!”
連路過的單身狗都不敢看殷明珠一眼,此時。
不想多管閒事。
怕惹禍上身。
殷明珠整理了一下自己長發,把額前劉海撥到了自己的耳後夾起來,然後走上前去繼續敲門:“姐姐,麻煩再開一下門,我還有話想說。”
裡麵傳來劉姐凶巴巴的聲音:“不開,你走吧,我章都蓋了,你現在已經不再是實習記者了,你就是一個打雜的,去工作吧,彆鬨了,你要鬨起來可對你沒好處,彆忘了,你現在還是實習生,上麵隨時都有權利把你給開除,我可警告你啊,彆給我找麻煩。”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什麼目的,這位小姑娘突然間被調崗,還是從實習記者被調成了一名最底層的打雜員,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或者齷齪的事情在裡麵。
劉大姐見的多了。
也早習以為常,隻要沒人去鬨,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鬨起來,上麵為這事張目的人固然臉色不好看,她這個具體來辦這事的人,也要跟著一起吃瓜落,她都快要退休了,自然不想平白無故的就惹上一身腥。
再說了,勸這門外的小姑娘趕緊走,也是為了對方好,須知能進央視也不容易,大好前程可不要受了點委屈,就自己把它給埋沒了。
殷明珠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看向走廊四周,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了這邊她們這邊的動靜,這個時候但凡自己再說點什麼,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棟大樓。
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還會被人指責,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想給自己開後門,要特權。
“看來我隻能先給譚姐打電話了。”
對方不開門。
把大門死鎖著,不讓她進去說,殷明珠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隻好先離開。
待會再找機會,給譚姐打個電話求助,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至於對方會不會幫自己,能不能幫得了自己?
就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畢竟譚姐是雖然也算在整個央視位高權重,但管的卻是廣告策劃部的那一攤子事情,距離新聞部,屬實屬於八竿子都打不著,或許可以打招呼,但未必彆人一定就要賣她這個廣告策劃部的部長麵子。
果然……
躲進了樓梯間的殷明珠,打通了譚姐的電話後,對方在電話裡麵,確實跟她想的剛才這些差不多,“你啊你,為什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
第一時間,你要是夠聰明,還沒進人事部之前,你就要給我打電話,我好歹可以幫你去問一下,到底是誰在背後使喚,有可能的話,拉你一把,讓你繼續去乾你的實習記者,也不是不行,我譚希鬆雖然不管著新聞部,但是說話還算好使,多少新聞部的幾位同事也要賣我幾分薄麵。
可你現在……
哎,你這個事情很難辦啊!
首先你都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你這個調去打雜的文件它已經生效,我若現在幫你,不想被落麵子,那就首先要得罪一大幫人,從上往下,凡是涉及此事之人。
就這麼說吧。
要麼他們受處分,你被調去打雜這事,以後也不會有人再提,那份文件,會心照不宣,都當它不存在。
要麼反過來,你被開除,得罪這麼多人,哪怕是我也保不住你,而且還不能越權把你再從新聞部要回廣告策劃部這邊來,這樣可就不僅涉及到打壓你的那些人,還涉及到了整個台裡高層互相間的傾軋,你懂了嗎?
不懂沒關係。
你隻要清楚,我若現在出手幫你,可能不僅幫不了你,還會間接害了你。
這樣吧。
給你兩個建議。
要麼你就老老實實先乾著,打幾個月的雜工學點東西再說,過幾個月這事過去了,我在想法子疏通一下,給你換個崗位,實在不行,也能把你再調回廣告策劃部來,到時候在我手底下,就不必再擔心被人欺負,隻能你欺負人的份了。
但你若不甘心。
那你就去找找你妹夫,他這個人,我也說不好,能不能影響到央視的內部人事權。
我可以給你透露,咱們現在廣告部每年都跟他集團的名下公司至少有數千萬的資金來往,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現金流,你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夠重要的話,他隻要開這個口,以廣告商的身份來到台裡說事,看在數額如此巨大的份上,怕是連台裡的幾位副台長都得要親自出麵接待他。
但他也未必肯為了你,得罪咱們央視,你可也要想清楚了。
畢竟咱們央視可是參天大樹,想要在國內做生意,隻要是聰明的企業家,都不會去主動得罪咱們這些媒體人。
尤其是咱們這種官媒。
還有,這次參加節目錄製,雖然是你邀請的他,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商人而言,宣傳自己的公司,還有公司名下產品的機會,也是可遇不可求,能為他們節省掉一大筆的廣告費,可謂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你也不要以為沒了你,他就可能會拒絕參加這次的節目錄播。
好了,言儘如此,你好好考慮吧。”
掛完電話的殷明珠,便在樓梯間裡麵蹲了下來,開始默默的流眼淚。
她都不敢大聲哭。
因為怕驚動了樓上與樓下靠近這樓梯間的人。
不想讓人笑話她。
此刻,她連妝都哭花了,還在努力的想著剛才譚姐給她的建議。
到底,要不要找那臭家夥,來幫她出頭?
譚姐已經電話裡麵說的很清楚了,她幫不了他,幫她就是害她,她要再舔著臉,讓譚姐幫幫她,那就是自討沒趣了。
還有那家夥……
剛才譚姐也說過,聰明的企業家都不會去得罪媒體,尤其是官媒,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嗎?
高個屁,他要看到我現在被人欺負的這麼慘,應該會很得意吧?
不行,我還是不能找他,找他也不一定有用,反而還有可能會招到他奚落。
還有,我都已經傷害過他一回了,還有什麼資格,讓他因為我的事情,去得罪媒體,尤其是咱們央視?
喃喃自語的說著說著,她又抹起了眼淚,從包裡掏出小圓鏡。
不管怎麼樣,妝要畫回來,不能讓人看到自己此間狼狽的模樣,哪怕真的要從打雜再次做起,那自己也要挺起胸膛來,讓那些陷害自己的人,不能因此而得到變態般的滿足。
突然,樓上樓梯間關閉的大門傳來一陣咯吱聲。
門開了,有人來了,這回又會是誰呢?
“好弟弟,想死姐姐了,來,讓姐姐好好親親。”
“米米姐,咱們先說會兒話吧,你把我的妝都弄化了,待會兒我又還要重新畫。”
“沒事,你一個大男人,化妝還不容易?放心吧,姐待會給你介紹一個專業的化妝師,人家可是給明星上過妝的,連港台那邊都有人特意出錢請他過去化妝,要不是看在姐的麵子上,你花錢,人家都不一定搭理你,哼?”
“謝謝米米姐……嗯啊……”
“這還差不多,來吧,主動點,吻我。”
“米米姐,我……我真能當好主持人嗎?”
“怎麼,對自己沒信心?”
“有……有一點。”
“沒事,你也是學播音主持出身的,且以我的眼光,你賣相極佳,出鏡效果應該會不錯。
放心吧,今天的節目錄播你又不是扛大旗的,也就是個配角,小配角,觀眾們不會多注意的,好好表現,下回爭取把這變成常態,有我在,我會幫你說情。
你看,我說要給你轉正,是不是你立馬就轉正了?
你想當主持人,我是不是就跟你要來了個主持人的活,雖然是臨時的,但爭它的人可是一大把……
姐對你好吧?
我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才幫你實現了這個願望,小男友,抬起下巴來,說,你想怎麼感謝姐?”
“姐,姐,我,我什麼都肯乾……”
“還差不多,來吧,趕緊的,姐渴了,把舌頭伸出來,讓姐嘗嘗。”
“嘔。”
好一對狗男女,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
殷明珠此時肚子裡麵一頓反胃。
翻江倒海,差一點彎腰“嘔”起來,要不是她拚命忍著,此時肯定就已經驚動上方露台這對狗男女了。
天殺的。
自己怎麼這麼倒黴?
兩次躲在這裡,兩次都遇上了這對狗男女在自己的頭頂著偷情。
說那些惡心的話,自己不想聽,但是它們偏偏就要鑽進自己的腦子裡麵,想不聽都不行。
每次回去都得洗耳朵。
且多虧了這些彎彎曲曲的樓梯,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不然就不隻是洗耳朵了,恐怕連這雙眼睛都得洗一下,怕太汙。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自己差點都忘了,這對狗男女剛剛說什麼來著?
把自己主持人工作也搞沒的,是他們?
就隻是因為老個女人,想照顧照顧自己這新交的小男友,就把自己的主持人給照顧沒了?
是這個意思嗎?
不能忍了,老娘今天非得揭穿這對狗男女的真麵目不可,大不了同歸於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