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最近很煩惱。
起因是譚姐最近交給了她一個任務,這個任務跟央視的廣告策劃部無關,但是如果做好了,卻對她個人的前途極為有利。
當初她之所以能入職央視,是因為恰逢其會,當時央視正在籌備一年一度的秋季廣告招商會,而那個男人的出現,剛好救了當時正在遭到羞辱的自己。
譚姐賣了那個男人一個麵子。
當場把自己要了過來,令自己入職了她所主持的央視廣告策劃部。
可眼瞅著一年過去了。
自己去乾的並不是很開心,她當初的夢想是入職央視做一名國際新聞記者或者多媒體主持人,可是現在乾的活卻與她當初的設想背道而馳,不是說廣告策劃部不好,而且譚姐也很照顧她,待遇什麼的更不用說,是她個人的原因,若硬要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不忘初心”。
一天前。
央視大樓廣告策劃部。
“小殷,你入職策劃部也有一年了吧?”
“嗯,若非譚姐的關照,我也不能加入策劃部這個大家庭。”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這一年來你其實乾的並不是很開心吧?小殷你是學新聞學出身的,我翻看過你的簡曆,你是京北畢業,而且在校期間表現優異,留在企劃部確實太屈才了,還是新聞部應該更適合你一些,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譚姐,你是說?”
“為了響應改革開放,提高咱們老百姓對國家經濟政策以及財富焦點的關注,咱們央視欄目也在近期做了一些調整,準備把二台確立為以經濟為主的綜合頻道,重點打造幾個以宣傳改革開放以來經濟成效為主的欄目,比如咱們之前就有過《經濟信息聯播》《央視財經評論》《經濟半小時》等等。
現在有個新欄目,台裡給它的定性是聚焦民營企業,以采訪名人為主,探討咱們國家改革開放以來的財富新思路,名字也暫定為《財富第一現場》,作為今年二台改革以來重點主推的欄目,台裡的意思是第一炮一定要打響,目前也已經例選了幾個在咱們民營企業中有影響力的名人,但是你也知道,想采訪這些人並不容易,有些人可能並不願意把自己的平生事跡暴露於大庭廣眾之下,接受咱們國家老百姓的檢閱,小殷,你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嗎?”
“譚姐,你該不會是……”
“聰明,你是陸總的大姨子,陸總之前就有交待讓我好好關照你,現在你有了轉去新聞部的機會,想必陸總他也應該一定會鼎力支持。
我也不瞞你說,你的這位妹夫可了不起,最近一連辦了好幾件大事,競標到了咱們央視今年的標王不說,像他的小天才,小神童兩個牌子的學習機今年開春以來就賣的特彆火,還有最近又投資10個億,在咱們的特區準備要蓋一棟亞洲第一摩天大樓。
這裡麵任何一件事跡都足以大書特寫,想必咱們老百姓們都也會非常感興趣,現在我把它交給你,有沒有信心,讓你這位妹夫把他創業以來的經曆好好說道說道?”
“我……”
“有難度?
若沒有難度我也不用找你來,先彆急著想替你那妹夫拒絕,其實這對於你的那位妹夫來說也是好事情,有咱們央視來幫他做推廣,他可以省不少的廣告費哦。
不敢說比他去年花了幾千萬才拿下來的標王更有用,但是參加完咱們央視欄目以後,等於是在咱們央視已經掛了號了,隻要不犯法,不犯原則性錯誤,今後在地方上做生意,想必麵臨地方上的刁難也要少上許多,這個好處可是連花錢都買不到,還有你個人的前途也與此事掛鉤。
《財富第一現場》欄目目前正剛草創,也正需要人才來填充它的時候,第一現場的節目主持人你就彆想了,你的資曆還遠遠不夠,但是隻當個備播,臨時出去采訪一下各地的名人,有我的舉薦,加上你若能好好表現,還是有一些希望的,曆練曆練,今後也未嘗不能獨當一麵。
小殷呀,機會難得,錯失了以後可就未必還有了。
譚姐我現在給你三天時間,回去好好考慮,看在陸總的麵子上,我也隻能幫你這麼多。”
“……”
此刻腦子裡麵一遍一遍播放著譚姐昨天上午把她叫進辦公室裡麵跟她說過的這些話。
殷明珠把頭蒙進她的被子裡麵。
一晚上了都。
她都還沒有想明白,自己一直在極力的躲避那家夥,鬨得現在連家都不能回,可是為什麼就是躲不掉呢?
怎麼辦?
要不要答應譚姐?
可是,那臭家夥現在一天比一天能乾,取得的成就當真驚世駭俗,自己都不敢想象,現在連央視的財經欄目都想去采訪他,他一定正得意,說不定還在記著以前的事情,他那麼小氣,一定會想找個機會報複好好的嘲笑我一番,我若現在去采訪他,豈不是羊入虎口?
“哎呀,他一定會奚落我的,並嘲笑我的有眼無珠。”
“我到底該怎麼辦?”
熬了一個晚上,連黑眼圈都熬了出來,蒙著被子的她還在滾來滾去,始終都拿不定主意。
另一邊。
千裡之外的星城,雖然昨晚上睡的挺晚,又操勞過度,而且還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年輕就是好啊,幾個小時睡眠已經足以掃清陸陽的所有疲勞,起了一個大早的他,依慣例開始繞著彆墅外圍慢跑了起來。
一開始,隻有他跟小九兩個人,跑著跑著,身邊又開始多了一個人。
當然這個人不可能是蕭軍與牟其忠之中的一個人,這兩個懶鬼現在還在呼嚕睡大覺。
陸陽才懶得叫醒他們。
而且也不是許思琪這位小秘書。
大侄女是昨晚有心事,很久沒在家裡麵睡的她睡的並不踏實,一會兒擔憂她媽發現她的小秘密,大晚上的不睡覺,居然偷偷躲在窗戶前偷看鄰居,一會兒又患得患失,老板是否也察覺到了她在偷看,以至於居然迷迷糊糊的直到半夜才睡覺。
她這麼晚才睡著,也就自然完美錯過了這大清早的晨跑,但是還好,她錯過了,她媽可沒錯過。
杜媛媛已經年過四十,說起來已經是算得上是半老徐娘,但因為保養的好,又善於打扮自己,此時看起來,一點都不顯老。
從外表上看。
她長得跟杜玲玲有八九分相似,兩姊妹最大的區彆是年齡。
看到她,陸陽不自覺就想起了昨晚還在自己懷裡撒嬌賣弄女王風情的杜玲玲,且看到了她,也能由此想象出來,自己的女人等再過些年會成熟成什麼樣子。
就在陸陽胡思亂想中。
這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很自然的融入到了他們晨跑的隊伍中,並且逐漸與陸陽他跑成了並排。
“早啊,陸總。”
“早啊,杜台長,原來你也住這裡嗎?”
彆人主動給他打招呼,也不好拒人於千裡之外,而且他還想看看,這女人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見陸陽搭理他,杜媛媛撩了撩額頭有些被汗打濕的發梢,笑著露齒的道:“是啊,好巧,之前就聽家裡丫頭說起,居然跟陸總您做了鄰居,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來拜訪,今天也是巧了,我都好久沒有出來晨跑了,才出門就遇上了貴人,難怪早晨在出門前,院子裡有喜鵲落下來。”
“怕是有備而來吧?”
陸陽心道。
並點了點頭,“嗯,那確實很巧,原來杜台長也喜歡晨跑,令愛昨天應該回家了吧?”
他也不好直接打對方的臉,對方的身份好歹不僅是自己小秘書的母親,還是自己女人的親姐姐,反正也左右無事,那就隨便聊聊唄。
可能是很少鍛煉,哪怕陸陽已經刻意放慢了速度,杜媛媛還是要很努力才能跟得上他,跑著跑著就連帶著說話都喘了起來,捂著胸口道:“思琪這丫頭多虧了陸總的照顧,我跟他爸都忙於政務,沒有時間管教她,養成了她有些刁蠻的性子,還要……還要陸總你多多包涵……她要,她要做那個聲音不對的,你隻管說她。”
她努力的在自己臉上擠出笑容。
習慣使然,像她這種體製內的領導乾部,哪怕是再急再急,在說一件正事之前,也總得要鋪墊鋪墊。
陸陽心裡麵發笑,但也不刻意再放慢自己的速度,再放慢下去,那就乾脆彆跑了,停下來算了。
索性不鹹不淡的回道:“杜台長過於謙虛了,令愛最近一直表現不錯。”
看在許市長,小秘書這位大侄女,還有杜姐姐,這三個人的份上,陸陽準備再給對方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若是再這樣不鹹不淡的寒暄下去,那他可就要發力了。
說真的,跟對方在一起並肩跑步,看著這張有些相似的臉,他總覺得怪怪的,畢竟昨晚上杜姐才在他懷裡麵撒嬌。
“是嗎?那就好,這丫頭我們從小到大可沒少操心,我們做父母的都盼著兒女的好,能得到陸總您的當麵誇獎,那我做媽也就放心了,陸總,冒昧的問一句,您這次回來?”
杜媛媛好歹也是當副台長的人,見陸陽臉上已經在露出不耐煩,連忙寒暄幾句,便說起了自己大清早巧遇對方的原因。
還不是那不孝女。
居然連自己親媽也防著,問她話,居然還搞什麼公司機密,無可奉告這一套,當真是媽媽的好女兒。
否則,自己哪裡用的著,一大清早的陪著姓陸的小子晨跑,還要看對方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