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釣不比平常釣淡水魚。”
“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
“首先是技術難度較淡水湖泊鉤魚更高一些,這個我待會會給三位老板詳細介紹,重點的拋鉤法,隻要掌握好它,那麼海釣,其實跟在小池塘釣魚也差不多,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一定要穿好救生衣,有些大魚它的拉扯力會非常強。”
“下麵我來教三位老板怎麼穿好救生衣。”
阿鬼除了會開船,還是漁民出身。
這位40歲出頭,一身皮膚黝黑的漢子,一提起來怎麼在船上有技巧的釣魚,嘴上頭頭是道。
看來這筆錢沒白花。
陸陽是喜歡釣魚的,重生前尤其釣的比較多,年紀大了,又無兒女,總得找個能消磨時間的興趣愛好來打發剩下來光陰。
但重生以後就釣的比較少了。
沒功夫,也沒時間,時間都用來掙錢去了,也找到了比前世釣魚要更有趣的玩具。
商海浮沉,揮斥方尊,不比枯坐池塘邊,眼界隻有區區一畝三分地來的有趣?
可是海釣。
他重生前都沒怎麼接觸過,這回聽了這位皮膚黝黑的漢子一通介紹,對此也來了興趣。
連忙按照對方所教的方式先穿好救生衣。
首先是安全,安全一定要有保障。
其次是固定好釣杆,檢查螺絲螺帽有沒有鬆動,海釣的重點是釣杆一定要跟船是連在一起的,安全這樣才有保證,否則一旦勾上來大魚,不注意,短短數秒,就有可能把釣魚人拽進海裡。
到時候就麻煩了。
輕則肚子裡麵灌一肚子的海水。
重則那就完了,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到,分分鐘沉入海底,祭了海神。
簡稱喂魚。
陸陽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出個海,然後就喂了魚,所以在穿戴救生衣以及檢查自己的釣位是否穩固的同時顯得格外小心,磨磨蹭蹭,也一點都不嫌麻煩,直到旁邊兩個釣位上的牟其忠與蕭軍已經都準備好了。
開始催促他。
他們二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海了,也不是第一次在海上鉤魚,雖然也是新手,但玩的肯定比陸陽他熟練。
“我的陸總,你要是想認輸,那乾脆就彆比了,免得到時候輸的太慘,臉上無光,還以為哥哥我是在欺負你。”
蕭軍一邊給自己的魚竿上上餌,一邊衝著陸陽齜牙咧嘴的大笑。
他大概是覺得自己贏定了。
陸陽這樣子,一瞧就手生,大概是這輩子都沒摸過魚竿。
怎麼比?
讓一隻手都不可能會輸。
陸陽卻搖搖頭,仍舊還是動作不緊不慢。
打窩。
上餌。
下杆。
仿佛胸有成竹。
直把旁邊釣位上的蕭軍都看樂了,因為他這會兒已經釣上了兩條馬鮫魚。
雖然都個頭比較小。
但好在已經拔了頭籌,可謂開門紅,不像這左右兩邊兩個裝逼的家夥,一個一心想下大料釣大魚,一個倒是很規規矩矩,但是把釣拋海裡就不管了,仿佛薑太公一般,坐等魚兒自己上鉤。
嘿。
這還比什麼?
自己贏定了啊!
可他不知道,牟其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釣魚上,下大料,想鉤大魚,也隻是不想把時間都花費在盯著海麵上。
把杆下了以後。
叮囑兩個剛剛在船艙已經被他喂飽的比基尼女郎,幫他好生看著海裡的浮漂,若是能釣上來大魚,重重有賞。
轉而自己卻走到了陸陽旁邊,蹲下來看陸陽釣魚。
他有滿腹心事。
但不能宣之於眾,尤其是人多眼雜,所以顯得很有耐心。
他是炒房大戶,名聲在外,和蕭軍合夥的房地產公司,通過公司成立幾個月以來的運作,手裡麵海藍這邊的房子的房產證可以說用麻袋來裝,都能裝好幾個麻袋,這要是傳出去了,連他都不看好海藍的房地產接下來的發展,擔憂市場泡沫被戳破,那絕對會引起海藍房地產市場的整個地震。
陸陽也不急。
安心釣魚,直到過了有大概半個小時,才總算釣上來一條不小的鱸魚,打破了空軍的記錄。
自有人把魚從魚鉤上取下來,陸陽繼續上餌,然後拋竿。
蹲在他旁邊的牟其忠這時有些坐不住了。
見陸陽遲遲沒表示。
他隻好自己來,朝伺候在陸陽身邊的兩個比基尼女郎道:“兩位姑娘想必也覺得釣魚很悶吧?就彆在這裡待著了,進去吧,去遊會泳,或者隨便吃點喝點,我跟你們陸總談點事情。”
這兩姑娘都看向陸陽。
她們是蕭軍花錢請來的沒錯,但是在上船之前就說好了,她們的任務是陪好這位陸老板,伺候好這位陸老板,隻需要聽這位陸老板一個人的。
陸陽啞然失笑。
點了點頭,“去吧,既然上了船,就好好玩,不用顧及我們這些老東西,讓我們安安靜靜的聊會天。”
明明也才不到30歲,但說的這些話卻老氣橫生。
逗得兩個姑娘咯咯直笑。
她們捂著小嘴,歡快的點了點頭,既然金主同意,那沒道理,不去好好玩玩。
她們飛快的朝甲板中間的扶梯跑去,準備爬上這艘遊艇的兩樓。
這上麵除了有香檳,有蛋糕,還有各種燒烤,甚至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遊泳池。
已經有好幾個青春靚麗的小美人魚在裡麵遊來遊去。
“年輕真好啊。”
陸陽感慨道。
隻是這話一出口,旁邊的牟其忠連連就翻起了白眼。
這艘遊艇上,論年紀,以他為長,已經40多。
要說這種話,也應該由他來說。
可他根本就不服老。
他覺得自己很年輕,眼下正當壯年,沒看見剛剛他可是在船艙裡麵一連征服了兩個小妞嗎?
雖然吧,借助了一點點科技,但還是足以證明,他現在還寶刀未老。
可這家夥什麼意思?
故意的吧?
你一個二十幾歲才三十歲不到的小年輕,就開始歎氣,羨慕人家小姑娘青春靚麗有活力,這是要置我一把老骨頭於何地?
啊?
真是夠了。
若非有求於人,他都想掐死這小子。
陸陽嬉皮笑臉瞄了一眼他,見他雖然一直在翻白眼,肚子裡麵說不定已經把自己罵了一個底朝天,但居然還能忍著。
“看來這老小子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眼下正處於風口浪尖,有心想要求我指點迷津,隻是,我要不要指點一下他?”
海藍的房價,尤其是今年,自上半年開始,立夏以後,漲的特彆凶,超越以往所有記錄的凶。
陸陽也曾找人留意過,今年立春前,海藍這邊的房價,以三丫為例,其實也才剛過3000一個平方出頭。
這個房價雖然很高,但是也還不算離譜。
以經濟特區,對外開放口岸的名頭,也還能撐得住。
就比方說鵬城,今年以來,大部分的新樓盤的房價已經超過了3000多一個平方,甚至市中心地理位置好的地段,已經接近能掛牌售出4000一個平方的房價。
但是鵬城有深交所,有那麼多的本地企業,還有國際500強企業入駐,海藍三丫有什麼?
除了旅遊業,還是旅遊業,惟一的支柱,也就隻有它。
而如果旅遊業一旦垮了,那麼房價絕對一瀉千裡。
但是如果隻是維持在3000多一個平方的房價,它其實還能撐得住。
也不至於被突然戳破泡沫。
可是,全國各地湧來的炒房客們,卻根本不管這些,他們隻想抬高房價,無所不用其極,尤其是立夏以後,這種現象更是趨於瘋狂。
短短三個月,房價就已經突破了5000大關,逼近6000大關。
相當於翻了略近一倍。
但是炒房的人很多,接盤的人卻很少,用一句話來總結,本地人買不起房,外地人都是炒房客。
而且,隨著房子越建越多,若非從全國各地湧來的炒房客也越來越多,這場已經畸形了的財富泡沫,其實已經早應該被戳破了。
可是,清楚歸清楚,怎麼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呢?
換句話說,怎麼做才能破局?
牟其忠之前隻看到了海藍房地產的繁榮,可是入局以後,真的參與這一場饕餮盛宴,他才知道,這個市場早就已經畸形的不能再畸形。
但是知道歸知道。
而且,他也相信,和他一樣參與這場饕餮盛宴的炒房客們已經很多人都醒悟過來,再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泡沫會被戳破,隻是已經深陷其中的大家,麵對如此一天比一天高漲的房價,沒有一個人自拔,資本的貪婪天性,讓所有人都在祈禱,自己不是那個最後的倒黴蛋接盤俠。
牟其忠也是這麼想的,他隻花了三個月,就已經掙了一個億,而且是和旁邊那個姓蕭的小子一起平分。
若是再給他半年時間,以現在的公司體量,他有信心,讓手裡麵的財富再翻10倍。
也就是說,如果隻要這場財富盛宴能挺過今年,再過了明年春,那麼他至少能夠在這一場資本的狂歡中分潤到10個億的利潤。
下麵的時間,就隻需要暗地裡緩緩出貨,找好接盤俠。
可是,真的能一切如自己所計劃的這樣嗎?
他沒把握。
實在是太沒把握了。
所以,他想聽聽陸陽的分析,這小子一向以來運氣都不錯,基本上投資的生意都掙了錢,鮮少有虧本,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小子有虧本過,若這小子也覺得自己的計劃可以實施,或者,乾脆再試試,能不能拉這小子下水,若連這小子都答應一塊參與進來,那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膽的乾了。
他見周圍已經沒有人,也不用再擔心隔牆有耳,便把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都說給了陸陽聽。
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擔憂。
陸陽在此之前沒有在海南買過房,也沒有任何想炒房的意思,所以跟他在這個項目上構不成競爭對手。
大家又都是朋友。
之前還有現在,一直都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
他才不擔心陸陽會出賣他。
否則,似這種機密,藏著捏著都不夠,更加不可能與人述說。
陸陽聽完以後暗暗點頭。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聰明人居多,自己擁有重生前的記憶,才敢斷言,明年海藍的房地產泡沫肯定會被戳破,但是這老小子明明沒有預知能力,還是也讓他看到了這裡麵的危機,隻是我卻沒有想到,他明明已經猜到了這場泡沫遊戲肯定會被戳破,卻還在抱著僥幸心理,根本就沒打算現在收手,還在想著再掙他10個億,才打算收手。
真他媽的貪,我草,果然資本家都應該被吊路燈。
但說到底,還是錢太好掙了,短短才三個月,這老小子就已經掙了一個億,連我都羨慕了。
隻是,嗬嗬,這些可都是浮財,賬麵上看著是挺喜人,但是真正想出手,把它們全部變現,可沒有這麼容易。
一套兩套房子自然是很容易出手,但是十套,百套,上千套,在這個本來就沒多少實際買家,其中大部分都是炒房客的市場裡麵,根本就沒有人來接盤,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砸盤,而且絕對還會成為眾矢之的。
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陸陽搖了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而且我現在資金也比較困難,當初我就說過,這個項目我不參與,牟老哥,你若聽我一句勸,換成是我,我現在就收手,10個億哪能這麼容易就掙到,咱們不用去想它,但是現在已經掙到手的一個億,如果操作的好,其實也不用吐出來多少。”
言儘如此。
陸陽能說這麼多,已經是看在往日的交情。
牟其忠有些失望的道:“這麼一個放在眼前的掙錢機會,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10個億,隻需要爭取半年時間,換成是他,他可能就博了。
但眼前這小子居然一點都不動心。
一瞬間,他也開始擔心,自己的計劃,到底是否能成功了。
要不要聽對方的勸,收手得了?
陸陽搖了搖頭。
已經言儘於此了,尊重他人命運,於是也不再說什麼,專心的開始盯著海麵的浮漂。
牟其忠終於咬了咬牙:“好,那你說說看,有什麼辦法,能保住我現在已經掙到手的一個億?”
他未必一定會收手。
但是倒可以先聽聽對方怎麼說,自己也能先提前做點準備,未雨綢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