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匠做事效率很高,僅半個時辰就做好了統計工作。
當然,很大原因是李青在一旁震懾,無人敢有異動。
此一戰,己方共計傷四十七人,戰死二十六人,算上之前的折損,還有七十八人有再戰之力,若休養數日,預計戰力人數過百。
殺敵四百九十六人,傷八十七人,總俘虜人數四百二十六人,算上之前俘虜的人數,近八百人。
繳獲武士刀兩百七十八把,甲胄三十八套,搜出金三十斤,銀六十斤……
加上之前未來得及運走的金子,除去撫恤、獎賞,還有一部分剩餘。
李青很闊氣,之前的承諾全部兌現,多餘的錢財一部分給了井上三郎,畢竟之前人家散儘家財支持,且作為手下第一大將,自然要予以優待。
同時,對村上匠也進行了賞賜。
這人確有才乾,尤其是接下來的進城,此人有大用!
李青隻留了一小部分,卻也足夠進城的花費。
做完獎賞,李青對武士們再次施行了晉升,其中三十人更是連升兩級,接著,開始招攬,擴大自己的隊伍。
麵對李青招攬,這些俘虜自然無不應從。
經此一戰,他們深刻體會到了這一支武裝的恐怖,更是被李青的恐怖刻入骨髓。
作為對手,這樣人令他們無比恐懼,可若這樣的人是自己老大……那還不得吃香喝辣?
但,李青的要求太嚴苛了,近八百人中他隻挑了八十人進入武士體係,作為九等武士。
比之嫡係武士,清一色低了兩三個等級,但他們毫無怨言,能進入‘正規軍’他們就很開心了。
此外,李青又挑了三百人為預備隊,立了功,才能進入武士體係。
這也算是給他們開通了上升通道!
對此,嫡係武士們沒有絲毫不滿。
一來,他們最差的也比最好的新人高了兩個等級,沒有危機感;二來,有了新人的加入,不但能壯大實力,還能襯托出他們的超然感。
人最喜歡的攀比。
嫡係的優越感有了,因為他們等級最高,那八十新晉武士也有了優越感,因為同樣作為戰俘,隻有他們晉升武士了;
三百預備隊同樣也有優越感,因為他們最起碼入了編,不至於淪為礦工。
至於那四百礦工……抱歉,弱者沒有選擇的資格。
不滿?
要不再試吧試吧?
算了,能活著就很不錯了!
不過,厚道的李青還是給了他們晉升希望:隻要榔頭舞得好,晉升預備隊也不是沒可能。
人嘛,你總要給他些奔頭才行。
李青如此安排,所有人都有了努力的目標,無形中消弭了潛在隱患。
井上三郎是個粗人,看不出其中深意,村上匠卻歎為觀止,心中直呼:這次遇到了天大的貴人。
休整一日後,李青留下受傷的武士監督金礦開采,同時兼顧養傷,然後,他就帶著大部隊進城了。
李青之所以這麼急,主要是怕上山野出城,並敗亡消息傳播出去後,被人捷足先登。
進城過程沒有遇到絲毫阻礙,李青十分順利地接手了方圓數十村落的掌控,甚至很多人都沒意識到換了主人。
進城後,村上匠的作用性就體現出來了。
人口、稅收、城中富戶……很快就整理出來,送到了李青的麵前。
這些都是可取用的財富,有了這個才真正算是割據一方,不然,進城將變得毫無意義。
除了這些,李青還接收了上山野積累的財富,正式成為了一方豪強,告彆了之前的不入流。
李青將之前井上三郎花費的錢財雙倍還給了他,並繞開室町幕府、天皇,直接封其做了將軍。
井上三郎感動得眼淚嘩啦,恨不得為李青拋頭顱、灑熱血。
他萬沒想到,大神竟如此慷慨。
搞定了井上三郎,李青對村上匠也進行了封賞,在了解完日本國的官職後,封他做了正四位上——中務卿。
村上匠亦感激涕零,但他沒有井上三郎那般見識短淺,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合法的,讓他欣喜的不是官職,而是大神的重視。
他更知道,未來成就絕不止於此,於是諫言道:
“大神,官職之說還是慎用的好,雖說天皇早已不領實事,如今室町幕府也式微……但大體上,大家都還是認可的,您這樣……”
“太遭人恨了是吧?”李青替他說了出來。
村上匠訕訕點頭:“大神,咱們實力還不夠,不宜……太過張揚。”
李青微微一笑,道:“若處處謹小慎微,我們哪有今日?
沒有下克上的堅定信念,咱們這支隊伍是走不遠的,而我,也不配叫大神了!”
村上匠精神一振,躬身道:“小人知錯。”goΠb.oγg
“嗯…”李青沉吟片刻,道:“咱們已在城中立住了腳跟,是時候讓人知道,這裡換主人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去吧。”
“是!”村上匠躬身稱是。
“等一下。”
“大神還有吩咐?”
“將你那姑爺接來,鐵匠鋪的規模儘快做大!”李青道,“咱們正是發展壯大的時候,該花的錢不能省,花費找我報銷便是。”
“小人明白。”村上匠躬身一禮,轉身去辦了。
…
每個人擅長的方向不同,井上三郎勇猛卻憨直,村上匠雖無縛雞之力,卻對內政十分在行。
很快,鐵匠鋪搬進城裡,在李青的支持下,開始武器鑄造的同時,甲胄也提上了日程。
有上山野積累的財富,又有一座小金礦,兩個小銀礦,以及數十個村落輸血,供養一支五百人的武裝,簡直不要太富裕。
當然,主要還是李青不愛財,他一不斂財,二不紙醉金迷,所有錢都花在了刀刃上。
井上三郎也沒閒著,整日操練武士,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村上匠更是搞起了輿論宣傳,在他的推動下,‘大神風’很快就席卷了勢力範圍內的數十村落。
甚至,這股神風都刮到彆的守護代那裡了……
~
大明,京師。
這段時間也刮起風,不過不是神風,而是……妖風。
乾清宮。
朱見深揉了揉眉心,無奈道:“還沒查明白嗎?”
“有了一定進展。”汪直恭聲道,“所謂狐妖夜出傷人,卻無實質證據,百姓隻是人雲亦雲,傳播源頭已經找到,據拷問,此人是被一妖道蠱惑,故意散播妖言惑眾……”
見皇上麵露不耐,汪直忙簡明扼要,訕訕道:“那人受蠱惑頗深,能使的酷刑都使上了,但就是不肯招認妖道身份,現已……受刑不過死了。”
“廢物!”
“皇上息怒,容奴婢再查。”汪直硬著頭皮保證道,“十日內,奴婢一定揪出妖道。”
朱見深籲了口氣,道:“那好,朕就再給你十日時間。”
“是,奴婢告退。”汪直行禮,退出大殿。
朱見深猶自憤怒:“混賬!待朕抓到你,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按理說,一國之君犯不著跟一妖道過不去,但,這股妖風已然在京師掀起軒然大波,甚至,宮內都受到了影響。
這等影響力,對受命於天的天子來說,是極度不能容忍的!
朱見深生了會兒悶氣,起身去了永寧宮……
剛到永寧宮,卻正好遇見貞兒在燒香拜佛,他火氣蹭一下就上來,過去就要把佛像給砸了。
貞兒忙抱住他,解釋道:“皇上息怒,臣妾非因狐妖拜佛,臣妾本來就信佛啊!”
聞言,朱見深臉色這才好看了些,罵道:
“拜它有用嗎?它有朕好使?”
貞兒悻悻道:“心誠則靈嘛。”
“你再說?”
“不說了不說了。”貞兒忙服軟,她可惹不起這小祖宗,訕笑道:“皇上何必動怒?百姓有個信仰並不是件壞事呀。”
朱見深哼道:“你知道什麼?凡事皆有所圖,那妖道處心積慮地在京師散播謠言,搞得人心惶惶,目的何在?”
貞兒怔了下,“結交權貴?”
“地方上也有權貴,想撈錢更簡單,且風險更小,乾嘛非來京師?”朱見深反問。
貞兒臉色一變,震驚道:“莫非……那妖道有篡逆之心?”
“……”朱見深有些無語:“朕的意思是……怕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這…皇上您是不是太敏感了啊?”
朱見深幽幽歎了口氣:“自清理冗員開始,君臣關係就徹底鬨僵了,這次真正意義上動了他們根本……唉,但願是朕多心了吧。”
貞兒卻緊張起來,道:“皇上最近還是不要出去了,待這陣妖風過了再說。”
話一出口,她立即察覺不妥,皇帝豈能被嚇住?
她忙改口道:“宸妃分娩在即,聽禦醫說大概率是個龍子呢,皇上當多陪陪她才是。”
要說這宸妃也夠倒黴的,皇太子立下後的次月初,她就確診了懷孕。
若是這個消息能提前一個月爆出來,皇帝或許就不會接回私生子,並立為太子了。
至少,宸妃是這麼認為的。
為此,她鬱悶的不行,整日鬱鬱寡歡。
聽到即將出生的兒子,朱見深臉色大為緩和,眸中亦是欣然,這說明他沒問題,之前隻是運氣不好,隻要努力,以後會有很多子嗣。
他輕笑起來:“嗬嗬……宸妃倒是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