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吼聲在院中飄蕩,依舊沒有出現半個人影。
太後心知肚明,隻是沒有親眼看到東方白的屍體,她心中總覺得不安。
東方瑾自然也注意到同樣被捆在一邊的太後,蹙眉,“母後,你可還好?”
“哀家無事。”
“雲長安!朕知道你聽得見,快出來!”東方瑾再次高聲喊道。
東方白一命嗚呼了,那盛王府中做主的就是雲長安。
莫不是雲長安把他們綁在了此處?
以她的身手,小菜一碟。
突然,一顆石子破空而來,直直打中他的後腦勺,痛得東方瑾驚呼一聲。
“誰?誰敢暗算朕!朕定要誅了你九族!”
“本座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你們也在本座的九族之內。”
話音落,一抹身影翩然落下,徑直落在了東方瑾和太後的麵前。
看清他的臉,東方瑾和太後駭然失色。
“你……”
“哀家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容易死。”太後微微驚訝,不過一瞬,恢複如常。
西方墨邪魅一笑,“你都還沒下去陪皇兄,本座怎麼可能死在你前頭。”
眼前的東方白一雙紅瞳在冷寂的夜裡格外詭異,嚇得東方瑾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不是皇叔!”
雖然眼前人有著與東方白一模一樣的臉,但兩人氣質截然不同,尤其是那雙邪乎的紅眸。
他雖然與東方白不對付,但不得不承認,東方白謙謙君子,渾身透著溫和。
而眼前人,殺伐之氣甚重,配上那雙詭異的紅眸,宛如地獄裡的惡鬼。
西方墨眉頭一挑,猛地靠近了東方瑾的臉,伸手挑起了他的下頜,似笑非笑,“你倒是有眼力見,本座的確不是東方白。”
紅瞳近在咫尺,東方瑾呼吸一滯。
西方墨嘴角含笑,欣賞著東方瑾臉上的驚懼,笑得更加肆意。
“你是誰?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抓朕和太後?”東方瑾如芒在背,還是忍著恐懼開口詢問。
“問得好,本座是誰。”西方墨一聲嗤笑,忽地,臉色驟變,冷然地盯著東方瑾,語氣低沉。
“本座是從地獄裡爬出來找你們索命的惡鬼!”
此言一出,東方瑾瞳孔緊縮,已然失聲。
“嗬~”太後一聲冷笑,“若這世上真有惡鬼,哀家早就死在了皇宮的紅牆之中,裝神弄鬼,哀家豈會怕!”
不愧是在皇宮中浸淫數十載的太後,這點場麵,壓根嚇不到她。
“東方白沒有出現,看來是蠱毒發作,已經下去見閻王了吧。”太後喜形於色,毫不在意自己當下的危險處境。
隻一眼,西方墨就看出了太後的打算,訕笑道:“老妖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就算東方白死了,你們也會下去陪他,你們汲汲營營了這麼多年,到最後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太後和東方瑾千方百計要除掉東方白,不過是擔心他會把東方瑾從皇帝的位置上拽下去。
可如今,他們二人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命都沒了,還怎麼做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和太後。
太後身影一僵,沉默無言。
見狀,西方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敢情這老太婆壓根就料到自己和東方瑾會身處險境,死於非命。
“東方白去了,你們也跟著下去賠罪,這買賣,怎麼看都不劃算啊。”西方墨不以為然,狠狠一刀紮在了他們的心上。
“你究竟是誰?!”太後黑沉著臉,神色冷凝。
眼前渾身充滿邪氣的人與東方白長得如此相像,與東方白定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東方白根本就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這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當初那個預言,是真的!!!
念及此,太後瞳孔緊縮,一臉驚駭。
太後的神情變化西方墨自然沒有錯過,他瞬間意識到還有什麼事是他們不知道的,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還不小。
“本座是誰,太後不是已經猜到了嗎?”西方墨揚起一抹邪笑。
“真的,竟然是真的……”太後目光渙散,喃喃自語。
真的?
什麼真的?
西方墨一頭霧水,仔細翻找記憶,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西方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東方瑾,見他滿臉疑惑,眼眸微閃。
看來他也是什麼都不知道,沒想到皇族的水,還挺深。
“哈哈哈……你果然是個妖孽,當年就不該心慈手軟讓你活下來,東方白,是你,害死了你的親娘!”
不知太後想到了什麼,神色癲狂,說出的話狠狠給了西方墨一擊。
當年鳳儀宮被血洗,年幼的東方白親眼目睹,受了刺激才有了他西方墨的誕生,太後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何會說是東方白害死了他的母後?
西方墨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提起早早亡故的生母,沉睡的東方白意識一蕩,沉睡的蠱蟲翻了個身,差點被驚醒。
而受到蠱蟲影響的西方墨,那雙駭人的紅瞳泛起氤氳紅光,宛如索命閻羅。
驟然對上他那雙猶如鮮血的紅眸,太後仰天長笑,話語中滿是譏諷。
“東方白,你的出生就是個詛咒,妖星崛起,注定要亡我大盛江山!”太後麵容猙獰。
她明白了,牽機毒死了東方白,卻喚醒了潛藏在他體內的妖孽。
如今,她和東方瑾九死一生,大盛果真如百年前那位大師預言的一般,亡了。
“你身邊的人都會不得善終,首當其衝的就是生養你的生母,就連你的兄長,都是被你克死的!”
太後笑容越來越瘋狂,笑著笑著,淚流滿麵。
她和先皇兩情相悅,可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先皇對她極好,這才將這樁皇室秘聞偷偷告訴了自己。
原來,曾有大師預言,到他們這一代,大盛江山將會迎來亡國之禍,而源頭,就是東方白。
最初所有人都沒放在心上,直至當年鳳儀宮莫名被血洗,才引起了重視。
帝王多猜疑,鳳儀宮的懸案被他父親遷怒到年幼的東方白身上,遠離了他,許是因此,他多活了數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