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姑娘,事關重大,還請你將此事爛在心中。”
此事太過奇異,上官鴻雪自然也知道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是名大夫,雖驚奇這等神仙般的手段,但她內心深處最在乎的還是醫毒。
她不是那些個長舌婦,什麼都往外透露。
“我什麼都沒看到,諸位,我先回房了。”上官鴻雪轉身離去。
見她的背影消失在牆角,孟滄雲長舒了口氣。
隨即,將目光落到了孟生的身上,目光幽深,“臭小子,你和上官姑娘怎麼回事?”
突然對上一臉肅穆的老爹,孟生一臉迷惘。
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見他直愣愣呆住,孟滄雲一頭黑線,沉聲道:“你小子精得很,彆告訴我你沒看出上官姑娘對你格外不同。”
孟生隻覺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
敢情自家老爹是覺得自己和上官鴻雪有什麼。
他滿心滿眼的隻一人,這話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可就真的沒有丁點兒的機會。
他鄭重其事望向孟滄雲和林蘇。
“爹,娘,我和上官姑娘並無男女之情,你們也彆誤會了,那姑娘看上的可不是我,而是孟府裡的寶貝。”
孟滄雲和林蘇對視一眼,不解其意。
寶貝?
什麼寶貝?
見夫妻二人疑惑的模樣,孟生恍然。
原來不止自己不知道,就連孟家的當家人都一無所知呢。
那上官鴻雪為何會說孟家有不得了的寶貝?
孟滄雲和林蘇齊刷刷地望向孟生,等著他的後話。
對上兩雙緊迫的雙眼,孟生無奈一歎,“你們都不知道的寶貝,我又怎麼可能知道?”
二人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收回了目光。
孟生嘴角抽搐。
“既然你與上官姑娘相熟,這些時日你就好好招待她。”
順便看看,孟家的寶貝究竟是什麼。
孟生又怎會不知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直接開口拒絕,“男女有彆,我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男女有彆,你都在人家家裡待了兩三天,還說什麼男女有彆。”孟滄雲不以為意。
孟生無言以對。
雖然那兩日自己是在養傷,但孤男寡女是不爭的事實,他怕是跳進黃河裡都洗不清了。
他冤呐——
“你們年歲相當又相熟,帶上官姑娘在嶺北城好好逛逛。”
話音落,孟滄雲和林蘇攜手轉身離去,孟生無語望蒼天,抬頭望了眼雲長安離去的方向,目光幽遠。
回到自己臥房裡的孟滄雲和林蘇相鄰而坐,孟滄雲熟稔地倒了杯茶水遞到了林蘇的手邊。
林蘇接過,抿了一口,潤了潤唇。
“你明知道孟生心裡裝的是長安,為何還要讓他和上官鴻雪的獨自來往?”
孟滄雲搖頭輕歎,“那小子的心思,連上官鴻雪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又如何能逃過我這雙厲眼。”
“既如此,為何還要這麼做?不怕惹惱了上官鴻雪,直接撒一把毒折騰你?”
孟滄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恨鐵不成鋼,“若是孟生能把長安拐回來當兒媳婦,我又何須做這個惡人。”
“罷了,你也是為他好,長安已經是盛王妃,就算同孟生關係再近,也隻能止步於此。”林蘇微微思索便明白了眼前人的良苦用心。
可關鍵在孟生能不能體會到他的深意,彆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後被兒子記恨在心啊。
“長安是個好姑娘,可惜與孟生有緣無分。”孟滄雲無奈一歎,話語中滿是惋惜。
啪!
話音未落,孟滄雲手背一痛,他抬頭望向林蘇,滿目不解。
“寧頭領一行人還在呢,你可要管住你這張嘴,流言蜚語傳到了盛親王耳中,孟家可就真的有死無生了。”
盛親王,謙謙君子,可沒人能忘記,他也能是手起刀落的狠角色。
孟滄雲尷尬一笑,忙端起茶杯飲下,仿佛剛才說話之人不是他一般。
見狀,林蘇無奈地搖了搖頭,“就這麼個口無遮掩的夯貨,也不怕給孟家招來禍端。”
嶺北城可不是榆城,這個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被暗中虎視眈眈的惡狼給吞了。
殊不知,這般模樣也就她這個枕邊人林蘇能看到,在外人麵前,截然不同。
“但願你能得償所願吧。”林蘇語氣幽幽。
長安再好,也已經嫁作他人婦,孟家可就孟生一根獨苗,可不能在他這裡斷了香火。
上官鴻雪師承鬼醫,醫術高明,麵容清麗,是個純粹的好姑娘。
若孟生能移情彆戀喜歡上上官鴻雪,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與此同時,剛回到自己院子裡的孟生連打了幾個噴嚏,渾身一個激靈。
“這天還沒轉涼呢,莫不是感染風寒了?”他喃喃自語。
另一邊,雲長安瘦弱的身影如鬆柏一般站在劍頭,她身後的上官春秋兩眼放光,東張西望,宛如得到新奇玩意兒的幼童。
“鬼醫站穩了,要是掉下去,可就真的屍骨無存了。”
上官春秋老臉一紅,一顆心怦怦亂跳,“有如此手段之人,非尋常人,姑娘是哪裡人?”
禦劍飛行,還是幾年前自家寶貝徒弟硬拉著自己看的話本裡見過,不是神仙就是山裡精怪。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你是仙?是人?還是山野精怪?”
驟然聽到這話的雲長安語塞。
她還以為上官春秋一大把年紀了,不會如此異想天開。
雲長安嘴角微勾,戲謔道:“是仙如何?是人如何?是山野精怪又如何?”
上官春秋啞口無言。
是啊,不管是人是仙還是精怪他都不是對手,料想自己身上的毒藥對她也無效。
她既然有求於自己,那這條小命暫時無虞,有這麼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體驗一把飛翔,他還是好好珍惜吧。
想通後的上官春秋不再理會雲長安,時而蹲在劍上俯視下方,時而站起身張開雙手,一片愜意。
忽然,雲長安耳尖微動,禦劍降落,正是一片密林。
刀劍碰撞的哢嚓聲不絕於耳,雲長安循著聲響而去,遠遠地看到了一名身著天青色的男子被人圍殺。
銀白麵具遮住了男子半張臉,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