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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麵前這個女人,如今連看一眼自己都嫌臟的樣子,真的讓他很無奈。
前幾日,所有皇子都被父皇關在了崇文館,未婚的都有自己的母妃照看,已婚的那些兄弟,王妃都給送了飯。
隻有他,母妃禁足,王妃對他不聞不問。
在一眾被人關懷的皇子中,顯得尤為可憐。
“王爺還有什麼事兒嗎?”她抬眼,顯然是在趕人了。
霍齊嘯想到過往種種,第一次沒有拂袖而去,而是坐下,打算好聲好氣的跟塗清予說。
“本王之前對舒暮芸好,是念在她小的時候救過我,抱歉,可能這期間,真的對你造成了傷害,是本王的錯。
但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如今本王願意改,清予,能否給本王一次改過的機會?”
塗清予一直吃著碗裡的東西不說話,霍齊嘯有些煩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本王說話,塗清予,你如今是連同我說話都不肯了是嗎?”
“是啊。”她總算是抬起了頭,“這麼明顯,你沒發現嗎?”
“你便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嗎?事情已經……”
“霍齊嘯。”她輕聲又鄭重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坐起身,“舒暮芸救了你,你有很多方法去報恩,給身份,給金銀,甚至將她納進府裡當側妃,這些都可以。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不讓她入府,一直都是你們在自導自演的傷害著我。
你的錯不在負心,畢竟,喜歡你,是從前的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也沒有要求你回報。
你的錯在於,為了所謂的報恩,去肆意的傷害他人。
霍齊嘯,這就是你人品不行了。”
“還有,很多事情,你覺得過去了,不過是因為受到傷害的不是你,所以你們才能輕飄飄的說,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她清澈的瞳孔加上她的這些話語,讓他的心都震了震。
這些話,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
“我……”一時之間,他有些啞口無言。
他幾乎不敢直視麵前這雙澄澈的眼睛,這會讓他想起那天塗清予的絕望。
其實不止那天,每一次和舒暮芸交鋒,他護著舒暮芸後,塗清予那漸漸黯淡下的眼神。
他站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然而,一回去,就聽下人說,舒暮芸逃出來了,在之前他給她買的宅子裡等他。
“她?”他的第一反應是皺眉。
剛剛和塗清予的談話讓他心煩意亂的,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他的腦海中想到的都是舒暮芸這些年的作為。
當愛意散去,遮在眼簾的迷霧撥開,他看見了舒暮芸那些動作下的故意和做作。
再就是舒暮芸新婚那天,那聲嬌柔的‘夫君’。
現在想來,他的胃裡還是一陣翻湧。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想見,在屋裡坐了半天,最後還是起身,去了那所宅子。
再次見到舒暮芸,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時的舒暮芸骨瘦嶙峋,臉色蠟黃,從前烏黑的發絲如今也發黃發枯。
從前覺得有靈氣的眼睛,此時也是麻木黯淡。
身上因為還換過了新的衣裳了,可暴露在外的肌膚全都是青紫的傷痕。
“你……”他的腳步頓在門口,一時之間根本不敢相認。
舒暮芸看見人,眼睛都更亮了一些,她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因為腿腳的原因,又跌了下去。
若是以往,她肯定會眼巴巴看著霍齊嘯,希望他能將自己扶起來。
可如今,她馬上就爬了起來,然後一瘸一拐地就往霍齊嘯身邊跑去。
伸手就要抱,卻被霍齊嘯快速躲開。
她伸出的手頓在那裡,眼裡都是不敢置信。
“王、王爺……?”
“你怎地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說起這個,舒暮芸的眼淚就下來了。
她就是單純的哭,嚎啕大哭的那種,顯然是受儘了委屈,想將這些時候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這哭聲哀戚又絕望,外麵站著的下人聽著都有些心酸。
霍齊嘯自然是有些心軟的。
再怎麼說,舒暮芸也曾經救過他。
他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彆哭。”
就這一瞬間,舒暮芸就撲進了她的懷裡了。
“王爺!!!芸兒過的好苦啊王爺……那裡麵的人看著我、他們說莊子已經是王妃的了,為、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王爺!芸兒原本想就這麼死了算了的,可、可那天,他們按著我拜堂那天……”
說到這兒,霍齊嘯原本僵硬的身子更加僵硬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嫌棄,想要將人給推開。
可舒暮芸好不容易抱到人,自然是死死抱住的。
他隻能耐著性子問,“那天……怎麼了?”
其實他也想問問,她怎麼就能拖著一身的傷,去對一個陌生男人溫聲軟語的。
“那天,宮裡來的嬤嬤跟我說,若是我敢反抗,敢自戕,便要我家人的性命。
聖上,聖上也不會放過王爺的,讓我乖乖聽話,若不然……”
說完,她的肩膀又一顫一顫的哭的起來。
霍齊嘯不是沒有想過她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是不是被人給威脅了。
可即便想到了,隻要一想到她那天殘著一條腿就能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溫聲細語的,他的心中就猶如針紮了一般。
倒不是有多疼,就是膈應的緊。
“王爺,我如何能讓他們傷害你,還有、還有我的家人……王爺,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她哭訴完之後抬起頭。
見霍齊嘯眼中怔愣,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她眼中滿是失望。
緩緩鬆開他的腰後,她擼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滿是傷痕的手臂。
“王爺,你看見了嗎?王爺,芸兒身上的傷更嚴重,還有、還有芸兒的腿……王爺,求您憐惜憐惜芸兒……”
說罷,她緩緩跪了下去,跪伏在霍齊嘯身前,姿態是從來沒有的卑微。
“求王爺救救民女,就當是看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不得不說,剛剛她哭訴的時候霍齊嘯的心中並沒有多少波動。
畢竟一開始就認定了背叛,再是哭訴,他腦子裡還是忘不掉那晚的春宮。
可如今,她卑微的跪求著,求他念著往日的情分,他反而心軟了。
他彎腰,將人扶起,“你先說,你是怎麼從莊子上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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