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往易中興的身上看,易中興扯了扯嘴角,明顯是有些落寞。但是還沒等他說什麼,塗清予很快就越過他走了出去。這時候沒有什麼射擊場,易智淵直接將她帶到了軍營裡。又將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在桌前動了動,旁邊的書架上就像是一扇門一樣緩緩打開。裡麵全都是槍,款式沒有幾十年後的多,但是對於現在來說,已經是最先進的了。他走過去,從一個格子裡挑了一把小巧的手槍出來。“這把是我找人從國外帶的配件,自己組裝的,殺傷力都可以,就是太小巧了一些。現在送給你,你帶在身邊,防身用。”塗清予接過,還有點墜手。“走吧,我帶你去訓練場。”從辦公室到訓練場,不斷的有人用眼神瞟塗清予。她今天一襲月白的倒大袖,下身是黑色的半身裙,穿著小皮鞋,這潔白清純的樣子,和這灰撲撲的訓練場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這樣的眼神,三次過後,易智淵總算是忍不住了。“副官!”“在。”“將他們都帶出去跑步去!”“是,大帥!”等人都走了之後,他才開始教她槍法。“你那天是怎麼開的槍,再開一次我看看。”塗清予舉起槍,狀似不熟練的上膛,再扣下扳機,她直接往後麵仰了仰。她微微顫抖著放下手,轉頭看向易智淵,“這樣……可以嗎?”“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的手腕。”他繞到她的身後,握住她的手,“這樣……”男人身上濃烈的陽剛之氣圍繞著她,脖頸上是他呼出的滾燙的氣息。她不習慣的往前麵躲了躲。“彆動,看前麵。”大寶:“主人,你說的果然是對的,他說把你當妹妹都是假的。”看看,看看現在這個樣子,嘖。“砰——!”他控製著她的手,又說了一些要領,然後直接扣動扳機。打完之後又看似很有分寸的退後,淡聲問:“明白了嗎?”其實塗清予都瞟到了他偷偷背到身後的手。還有微微發紅的耳尖。嘖,真是沒想到,這樣強盜的一個人,居然也會紅了耳尖。她微微點頭,“明白了。”“真的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她再次點頭,並且舉起了槍,瞄準,“砰——!”正中靶心!易智淵一下都沒反應過來,他看向靶子,再次確定了一下。轉過頭蹙眉問,“你之前真的沒有學過?”這個準頭,天才?塗清予無辜搖頭,“沒有。”他不信邪,“你再打一槍看看。”她再次抬手,又是正中靶心。他去換了一把槍,教了使用方法,半個鐘後,他總算確認,他這個半路來的妹妹,確實天賦異稟。“拿好你的槍,咱們回去吧。”“這就回去了嗎?”“不然呢?你這槍法比我的還準,你還想學什麼。”她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了,“你剛才說,拆卸槍支,我其實想要學一下。”易智淵盯著她看,“你一個女孩兒,學這些做什麼?會開槍自保就好。”她直接當麵翻了個白眼,“現在是什麼時候?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看不起女子?女子就不能有一技傍身,保家衛國?”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做翻白眼這種無禮的動作。可她的語氣和眼神都很是堅定,仿佛給她一個機會,她就真的能上戰場一樣。兩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敗下陣來,“行。”既然要學,那就都學學。整整一個上午,再回到公館的時候,塗清予的手都在抖。飯桌上,溫桓馥看著她顫抖的雙手忍不住的心疼,“這都是學了什麼了?怎麼抖的這麼厲害?”易中興個跟著道:“是啊,這學了很久嗎?學的怎麼樣啊?”“媽媽。”塗清予抬頭,“我沒事兒。”說著沒事兒,伸手夾菜,菜卻掉了下來,沒夾穩。掉下來的那一瞬間,桌子上的人都看向了易智淵。易智淵從這些眼神中看出了譴責,他嘴角抽了抽,“放心,她學的很好。”又朝著廚房的位置喊,“李嬸,給小姐拿把勺子。”她又在公館裡的空地上練了兩天之後,管家拿了一張舞會的帖子進來。“小姐,這是劉家的帖子,您看……”“給我吧。”宴會那天,她穿了一襲米黃色的旗袍,加上一個白色的小坎肩。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如今看上去更加的婀娜。今天的配飾是珍珠,項鏈、耳環、手鏈都是頂好的珍珠。珍珠原本是很挑人飾品,戴在她的身上,卻仿佛是人在襯著珍珠,而不是珍珠在襯人。她走下樓的時候,樓下的人眼睛都看直了。他們從來不知道,清純和嫵媚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那個樓梯,仿佛都是一副活的山水畫。她緩緩走到易智淵的麵前,“哥哥,走吧。”熟悉的山茶花味隨著少女的靠近縈繞在鼻尖,又從鼻尖開始蔓延至全身。他覺得,自己渾身都被這股山茶花味包裹著。像一團無害卻又令人窒息的清水,裹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哥哥?”見他沒有反應,她又喊了一聲。他動了動指尖,掩下眼中洶湧的情緒,最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走吧。”本來想快點出去的,不曾想,下一秒自己的胳膊就被少女挎住。他看過去,眼裡溢出一絲情緒來。“我、我今天穿的鞋子有些不方麵。”她解釋。他下意識低頭看去,那是一雙銀白色的高跟鞋,大概五厘米的跟高。可他的注意力卻在她的腳上。那麼白,那麼美,隱約可見腳背上的青筋。塗清予像是被這眼神看的不好意思了,微微往後退了一些。他這才收起目光,“走吧。”再次抬腳卻配合著塗清予的腳步,慢慢地走出了大廳。易中興在後麵看的直皺眉,他轉頭去問溫桓馥,“他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溫桓馥掀起眼皮,淡淡應聲:“哪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