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但說無妨。”其實思結夫人已經猜到了。赫連淩風帶著人連連大捷,赫連王軍士氣大漲,所有人都說,王上會乘勢繼續攻中原。果然,接下來赫連淩風就開口,“接下來本王意在南陽、上庸、汶陽、巴渠等地,可能會時常不在王庭,還望嶽母在清予懷孕期間可以在王庭住下,陪著她。”思結夫人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點頭答應了,“好,我會讓人將我的東西送過來的。”說實話,她也不是很放心塗清予一個人度過懷孕生子這個過程。婆母再好也不是阿母,更何況,這個婆母也並不是很好。出征前一天,塗清予的肚子正好四個月,已經有一點顯懷了。他輕柔著撫摸著塗清予的肚子,“等父王回來,父王這就給你打個江山去!”塗清予拍了一下他的頭,“才四個月,你說這些孩子都聽不懂的。”“沒事兒,接下來要一兩個月都不見麵,先讓他熟悉一下阿爹的聲音,等我回來,他一聽就知道是誰了。”說完他又低下頭,對著肚子說了些有的沒的。什麼都說,甚至說到了接下來去中原要先攻奪哪座城,各個守城將領的弱點,攻進去之後,要怎麼安排後麵的事情。塗清予被他絮叨的都有些困了,他抬頭,見塗清予眼皮子直往下掉,坐正了身子,將人攬進懷裡。“睡吧,我待會兒抱你上床去。”“嗯。”她在他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就這麼睡了過去。赫連淩風此刻看著睡夢中的她,眼睛柔的都能滴出水來。隻覺得懷中的人怎麼看也看不夠,等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抱著人往床邊走去。第二日他就出發了,起身的時候沒有吵醒塗清予。半月後,傳來捷報,王上率先攻下了最近的南陽郡,已經朝著上庸去了。又一個半月,連續攻下三座城後,赫連淩風出現在了王庭裡。此時塗清予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你怎麼回來了?”其實塗清予在他動身的時候就知道了。但他是偷偷回來的,她不應該知道。所以此刻滿眼的詫異。赫連淩風走過去伸手想要抱她,在她麵前的時候又停住了,“等下,我先去洗漱一下。”說完他就真的轉身要去洗漱。被塗清予拉住,一把撲進他的懷裡。他舉起手,“我臟……”“不臟,我和孩子都想你了。”他神情一軟,彎腰抱住了他。“我也想你了。”“你連夜趕回來的嗎?”“嗯,跑死了八匹馬,想著在下一次攻城之前回來看看你。”“那你吃晚飯了嗎?”“還沒,你呢?”“我也沒有,一會兒一起吃點。”赫連淩風洗漱完之後,兩人坐在一起吃晚膳,他一邊吃,一邊說著這幾個月的經曆。塗清予麵上羨慕,“若我沒有懷孕,也想跟去看看。”赫連淩風自然看出了她這個羨慕背後的意思,伸手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再等等,你的身子實在是弱,等生了孩子,好不好?”他眼中的關心做不得假,塗清予不是那麼無理取鬨的人。王庭裡還有思結夫人看著她,自然也不是非要跟著一起去的。她點點頭,“那就等孩子出來。”赫連淩風一共在王庭裡待了兩天,見了一次太妃,第三天就又馬不停蹄地奔赴戰場了。又兩個月後,他又回來了。他抱著塗清予,“魏興郡易守難攻,山中多瘴氣,我們帶去的醫者不太夠,這次可能會更久一點。”“到時候戰事膠著,我不知還能不能在你生產時回來陪著你。”“瘴氣?”她皺眉,“是什麼樣的瘴氣。”“這個我也不好說,帶去的醫者說,是出血熱,這種南方才出現的瘴氣。”“可是魏興郡之所以能成為西北最易守難攻的城,就是因為,它是西北方唯一一座具有南方特點的城郡。”塗清予起身,“說起來,我在中原的時候,有個教我醫術的師父正好去過南方,給了好幾個針對瘴氣的方子。”說著,她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匣子。匣子打開,是幾個錦囊,她將錦囊遞給赫連淩風,“這些藥丸和瓶子裡的藥粉,全都是針對瘴氣和蛇蟲鼠蟻的,上麵有使用方法,你可以拿去給軍醫們看看,有沒有用的上的。”然後又從匣子的夾層裡翻出幾張泛黃的紙張來,“這裡是方子,你看著用。”赫連淩風看著她的動作,人都有些發愣,這種方子,就這麼拿出來了嗎?塗清予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這是?”“沒。”赫連淩風抱住塗清予,“就是覺得,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夠娶到你。”“嗬,娶?”他愣了一下,然後輕笑,“是我見色起意,將你搶了回來,但我不後悔。”將頭埋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我隻是有點感動。”天知道漠北王軍苦那個瘴氣已經一兩個月了,一直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塗清予這時候將方子拿出來,這無異於天降甘露。“這就感動了?”塗清予用手推了推他,“你是沒有注意過我帶過來的嫁妝嗎?”“嫁妝?”自然是沒有。他一個大男人,盯著妻子的嫁妝看什麼。塗清予:“你應該看看的,我帶來的嫁妝裡,有好幾本醫書典籍,好幾本兵法,幾本關於農耕的書,這個已經用上了。”那雙清亮的眼睛裡滿是戲謔,卻看的他心尖發軟。是啊,他的小妻子幾時小氣過呢?治病救人,農耕技術,但凡她有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他抱著人不肯撒手,兩人抱著抱著就抱到了床上去了。塗清予懷孕,除了肚子以外,沒有彆的胖起來的。懷孕後,整個人的氣勢又變得不一樣了。之前是雪上上清冷聖潔的雪蓮,如今是完全盛開且帶著幾分柔光的牡丹。嬌豔耀眼。赫連淩風怕傷到她,衣服都脫了,卻又控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