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美貌,若有權有勢的是他們,若他們得以提前窺見這樣的容顏,他們也會忍不住搶人的。行了跪拜禮之後,塗清予就被送進了氈包裡。過了一會兒之後赫連淩風進來,看見坐在床上的美人,神情都晃了一下。他一步步走過去,彎腰,“外麵升起了篝火,要出去一起玩兒嗎?”“不了。”塗清予神情蔫蔫的,“有些累了。”“那……餓了嗎?”她的樣子實在是太消極了,一向運籌帷幄的漠北王此刻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局促。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隻能先問一句餓不餓。塗清予搖搖頭,“我不餓。”“好,那……”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摩挲,“那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我一會兒,一會兒之後就回來了。”說這話的漠北王,眼中儼然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的銳利。她淡淡點頭,“好。”等赫連淩風帶著酒氣再次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已經睡熟過去美人。她靠在枕頭上,微微蹙眉,長而卷翹的睫毛時不時會顫一下。就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燭光下形成一片陰影。他緩緩蹲下,盯著那一顫一顫的睫毛,一看就是兩刻鐘。大寶:“咦~他看了半個小時哎,這是不是過於癡漢了一點?”好像也沒有和主人見多少次啊,這就深愛了?塗清予:“可能隻是喜歡,並沒有深愛,看這麼久是因為你主人我實在貌美。”大寶:“主人你說的對,沒有人會對這樣的美貌無動於衷的。”就在兩人聊天的這個空檔,赫連淩風起來了,他走出外麵稍微洗漱了一下,回來後又盯著塗清予看了半晌。然後伸手,輕輕地將人給往裡麵挪了一點點。自己脫掉鞋子,往剛才塗清予躺了的那個地方躺去。自己乾躺了一會兒,又側過身,伸手,顯然是想抱塗清予的,最後還是忍住了。當他第二日一早起來看見自己懷中的美人的時候,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忍住,將人給強行抱進了懷裡了。但是看著塗清予的睡姿,馬上他又打消了這個懷疑。她手腳並用的扒在自己身上,顯然不會是自己的問題。塗清予的睫毛動了動,人要醒了,他渾身僵住。腦子裡有一瞬間想的居然是,人醒來會不會覺得是自己把她抱進懷裡的。他要不要解釋一下?還是裝睡?縱使心中千回百轉,在塗清予醒過來的時候,他板著一張臉,麵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醒了?”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這個姿勢十分的不妥,她剛睡醒還帶著些水霧的眼睛裡滿是驚慌。掀開被子,腳又不知道該怎麼放了,生動形象的詮釋了什麼叫手足無措。“我、我不是有意的。”說完低著頭,又嘀咕了一句,“我睡覺很老實的……”赫連淩風當然聽見了這一句嘀咕,他差點都給氣笑了。她睡覺很老實,這個意思是說,他睡覺不老實?不過這副說小話的模樣,倒是沒有那天那麼生疏。他不討厭。婚後第一天,他帶著人去給思結夫婦見禮。就目前赫連淩風的表現來看,他們對這個漠北王女婿還是很喜歡的。雖然搶婚,但漠北這邊自古就有搶婚的習俗,儘管這個搶婚不是從彆人的手上搶。婚禮是匆忙,但是該有的全都有了。而且這個漠北王,年少有為,長相英俊,再沒有比這條件更好的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將來還會有很多的小妃,自家女兒可能會累一些。可就連阿古拉這個大土司的兒子,在沒有成婚前都已經有了很多的小夫人了。好歹王上身邊目前沒有什麼女人。他們分析來分析去,總算是說服了自己,這樣也好,王上沒有什麼不好的。赫連淩風在見思結夫婦的時候,始終都是行的晚輩禮。後麵四五天,赫連淩風都是在乃蠻主城住的。他和塗清予的關係陷入了一個不尷不尬的地步。說是夫妻,兩人一點也親近,塗清予始終對他淡淡的。可又比尋常陌生人能說更多的話。他好像一點都不急,但是塗清予分明看見,好幾次他都被她冷淡的態度氣地咬牙切齒,又怕嚇著她。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人能忍到什麼時候去。又幾天後,王庭裡來信催促,說是有要事等王上回去處理。他吩咐人收拾東西,準備馬上回王庭。“我們明日回去,你今晚去和嶽父嶽母告彆。”她怔了怔,“這麼快嗎?”看出了她的不舍,他馬上安撫道:“有時間,咱們就回來。”她點點頭,“好。”“怎麼這麼突然?”思結夫人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顯然也有些接受不了。王庭畢竟離乃蠻部有些距離,跟乞顏部不是一個概念,自家小九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麵。她抱著人,紅了眼眶。塗清予抬手安慰她,“沒事兒的阿母,有時間我會回來的。”“好。”她抬手拍著塗清予的後背,“你好好兒的,小九啊,阿母的小九。”怎麼會這樣的,分彆十六年,好不容易團聚了,又要為了保全性命將女兒嫁出去。再是不舍,塗清予也踏上了去王庭了路。帶著她浩浩蕩蕩,走出十幾裡也看不見頭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