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清予再次醒來的時候頭有些暈。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眼的是一個淡青色古色古香的床帳。“姑娘,你醒了?”“我……”開口發現自己嗓子有點沙啞,這時方才說話的女孩兒馬上去端了一杯水過來。“姑娘宿醉,嗓子肯定不舒服,先喝點蜜糖水潤潤嗓子。”喝完水她微微笑了一下,“謝謝鉤月,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好的姑娘,有什麼事情您就喊奴婢。”上輩子和薑靖川壽終正寢後緊接著她就被輪回器帶著再次穿越了。她吃了一顆清心丹,慢慢消除了上一世的感情,就收到了這一世的委托。原主也叫塗清予,她是一個五品官家的庶女,由於八字好,上輩子嫁給了平西侯。平西侯府是京中有名的權貴,侯爵世襲罔替。如今這任平西侯叫沈遼。是勳貴人家的異類,文武雙全但文更出眾,十七歲便三元及第,二十五歲做到了正三品侍郎。成為了古往今來少有的奇才。可惜,這樣一個奇才他克妻。十八歲成親,第一任妻子在他二十三的時候去世了,二十四續娶,二十五又喪妻。有高僧言,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克妻命。隻有一個特殊命格的人與他相和。他的姨母一聽,這還了得,她不可能讓自己的外甥一輩子孤獨終老。於是下令,在京的人家有意者都可以交上自己女兒的生辰八字,若找出那個八字,平西侯府即刻下聘。上輩子,原主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自家父親送上了八字。然後高僧算出,她的八字就是唯一不會被沈遼克的八字。皇後馬上就讓皇帝賜了婚,沈遼上門下聘,全程沒有一個人問過她願不願意。或許在外人看來,一個小官家的庶女,這樣的親事,無異於一步登天了。可惜她不開心,或者說,她是自卑,惶恐,覺得自己沒有能力處理好侯府的那一攤子事兒。事實也證明,她確實沒有能力,受製於眼界問題,侯府很多事情她都處理不好。但更多的是,侯府眾人不服她管,儘管沈遼給了她經年的老嬤嬤。再加上,那一對原配生的兒女,就更讓人頭疼了。開始的時候各種惡作劇、陷害,後來她儘力討好,甚至為了他們自願喝了避子湯。幾乎什麼都做儘了。又有沈遼的警告下,他們總算消停了些。她還喜滋滋的以為是自己感動了他們,以後不愁沒人養老。可最後,還是養出了兩個白眼狼。他們始終都認為是她占了自己母親的位置,處處看不上她。在沈遼死後,她被繼子囚禁在後院,活活餓死了。她的願望就是,這輩子能生下自己的孩子,讓他們每一個都出人頭地,將兩個白眼狼踩在腳下。塗清予:“大寶,沈遼是氣運之子嗎?”大寶:“嗯……怎麼不算呢?”塗清予:“可是看原身前世的記憶,他不是沒有長壽?”大寶:“那是對咱們來說,在古代,五十多歲已經算很可以了,而且你看看他,將門之子,卻在沒有戰事的時候以科舉進身,年紀輕輕做到正三品,又是正一品侯爺。姨母是皇後,後來皇權交替,他得了從龍之功,從平西侯成了定國公,榮華富貴了一輩子。這簡直就是大男主劇本好吧。”塗清予:“你說的也是。”天才自古都是不長壽的。她從空間裡掏出一麵鏡子,看自己這一世的容貌。也算是個美女,五官明豔又大氣。可惜臉色泛黃,皮膚也不夠細膩,眼睛不是很明亮。沒關係,距離成親還有三個月,還來得及。由於聖旨賜婚,她那嫡母免了她這三個月的請安。她雖然被賜婚,可塗夫人從不帶她們這些庶女出門。外麵沒有人知道塗家庶女都長的怎麼樣,就連她那個爹,要不是賜婚後有話囑咐她,也是一年見不了兩麵的。她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好好兒的改變一樣樣貌。再給家裡人下些心理暗示,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她讓家裡改變對她外貌的印象了。翌日一早她喝了些靈泉水,在眾人給主母請安的時候出去晃了一圈。塗夫人隻道:“予姐兒今日這氣色怎地這般好?”又一個月後,她白了不知道多少度,再出去晃,眾人又說,她整日裡不出門,竟然一下就白了這麼多。直到出嫁那天,家裡人已經默認了,她就是一個長相大氣明豔,但是眼神清澈有神的絕世美人兒了。但這三個月,她可不止是做了這些。花轎裡,聽著外麵的吹吹打打,她問大寶:“大寶,同心印怎樣才能觸發?確定已經給沈遼下了嗎?”大寶:“我辦事,你放心,肯定下了,至於怎麼觸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它‘嘿嘿’的奸笑兩聲。塗清予疑惑,大寶是什麼時候學壞的。宮鬥世界,這麼鍛煉人的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她被嬤嬤攙扶著,一步一步做完這些禮。“禮成,送入洞房!”入洞房後,她被帶到床邊坐下,耳邊響起一道溫潤的男音,“你且先在這裡坐著,我吩咐人給做了些吃食,餓了就自己吃些,我很快就回來。”她微微點頭,“勞侯爺費心了。”等人走了之後,她一把掀開蓋頭。在場沈遼留下來伺候的人都驚呆了。燭光下,他們仿佛看見了一個不似凡人的仙女。鉤月忙道:“姑娘,這、這蓋頭是要姑爺來掀的,你怎的自己就給掀了。”屋裡的嬤嬤也回過神來,她皺著眉頭向前,正想說些什麼,被塗清予淡淡瞥了一眼,話到嘴邊噎住了。她不明白,這個小官家的庶女怎會有如此氣勢。方才有一瞬間,她竟然想要給對方跪下。真是見了鬼了!塗清予旁若無人地坐在桌邊,開始安靜地吃起了東西。房間裡的仆從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敢輕易開口。畢竟就算是小官家的庶女,將來也是他們的主母,在還不清楚秉性之前,他們哪敢輕舉妄動。“你就是我爹新娶的娘子?!”一道略帶傲慢的童聲在耳邊響起,塗清予放下手中的碗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