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出來的男人,沒有錯過對方看向予兒時眼中閃過的驚豔。姨母沒有回頭應王清,而是盯著塗清予的肚子,“幾年不見,清予竟是嫁人了,肚子都這般大了。”“怎麼嫁人也不同姨母說一聲,你不是在宮裡嗎?這又是怎麼回事兒?”說完她又看向薑靖川,“這位是?”氣勢如此強盛,她下意識的就不敢多說些什麼。塗清予見薑靖川不想開口,外麵的人看熱鬨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她皺眉,“姨母……”“啊,瞧我。”她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男人,“清哥兒,還不快來,請你表妹進去!”等進到院子,幾人剛剛坐下,茶都還沒喝一口,姨母又迫切地開口問:“你不是在宮裡嗎?這麼年輕就出宮了?還有,你嫁人怎麼不通知我們一聲?這是你的夫君嗎?”這年輕人氣勢實在太大了,她隻覺得偶然間遇見的那位京官兒都沒有麵前這位氣勢逼人。看塗清予的樣子,莫不是發達了。王清也看著麵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塗清予,也迫不及待地開口,“是啊表妹,終身大事,你可彆被人騙了才是。”這時跟在身後的何三拿出一塊東宮令牌,“放肆,這是太子殿下和塗良媛,你們還不快見禮?”“太、太子?”兩母子都驚呆了,這兩個字砸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呆立在那裡,動彈不得。過了片刻,聽見拿令牌的何三的咳嗽聲,他們才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塗、塗良媛,良媛萬安。”薑靖川並沒有叫起,兩人就隻能這麼戰戰兢兢的跪著。在他們快要跪不住的時候,塗清予伸手碰了碰他,他才開口,“都起來吧。”“謝殿下。”王清攙扶著姨母起身,始終低著頭,不似剛剛那般看著塗清予。塗清予這才輕聲開口,“今年二月份,陛下就下旨,讓我嫁進東宮,成了殿下的良媛了。”“原來如此,怎地出來不先回家裡看看?”姨母躬著身子道:“還是老曾去那邊砍柴,說是看見了有人在祭拜你娘,我就猜,是不是你回來了。”她見塗清予始終麵色淡淡地,又麵容懇切道:“清予啊,你娘的事情,原不是我們想故意瞞著你,實在是怕你在宮裡傷心,再辦不好差,得罪了貴人了,那不是害了你嗎?”“你娘那房子我給租出去了,租的錢都給你存著呢,就想著等你出嫁的時候給你當嫁妝。”“你彆怪你表哥……”說到這她下意識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轉移話題,“你表哥他也是聽我的,才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的。”她隻字不提塗清予曾經與王清定過親,一副十足為她著想的樣子。“娘,家裡是來客人了嗎?”就在這時,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小婦人從門口進來。塗清予認得她,這就是王清剛娶的媳婦兒。王何氏進來的時候,看著院子裡守著的人,還嚇了一跳。她看著坐在上首的薑靖川和塗清予,“娘,夫君,他們是……”姨母給她使了個眼色,“這是太子殿下,這是家裡的表妹,太子良媛,還不快快拜見。”王何氏聽見這話都懵了,“娘,您在說什麼呢?”什麼太子,什麼良媛,她怎麼聽不懂?隻是她看看周圍守著的人,又看看婆母和自家夫君的眼神,意識到他們可能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手中的籃子差點提不住,腳下一軟就跪了下去,“民、民婦參見太子殿下,參見良媛娘娘。”她顯得很是無措,顯然之前從沒有見過這樣身份的人,並不知道該怎麼行禮。也同方才的姨母和王清一樣,胡亂磕一通,甚至連稱呼都是錯的。薑靖川並沒有為難她,“起來吧。”她這才小心地爬起來,站到姨母旁邊。“姨母。”塗清予輕輕出聲,“你方才說,有我娘留下的東西……”姨母看了看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太子,又看了看塗清予,“還請良媛隨我來,你娘臨去前,還有些話囑咐你。”這是暗示想要兩個人說私密的話了。塗清予看向薑靖川,薑靖川微微頷首,她這才站起身,“走吧。”進入了廂房,姨母將房門一關,轉身就抱住了塗清予。眼淚說來就來,“我的清予啊,你在宮裡肯定是受了很多苦了吧?啊?”塗清予將人推開,“並沒有,我在宮中,很快就成了二等宮女,二等宮女隻需要泡泡茶就好了,這個姨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後來成了東宮的良媛,得殿下寵愛,日子就更好過了。”“你、你是不是心裡怪姨母和表哥?”被她推開,姨母的表情很是受傷。“並沒有。”塗清予表現的很不耐煩,並不想和她聊這麼多家常,“姨母,我娘留給我的東西呢?還有娘說的話?”姨母淚水漣漣,“終究是生分了,也罷。”她轉身在一個櫃子處找到了了一個盒子,遞給塗清予,“這些就是你娘想要留給你的。”“她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一生順遂。”塗清予打開來看,裡麵是一些她小時候戴過的小手鐲,小吊墜,還有一對耳環,是她娘生前最寶貴的。看見這些東西,她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多謝姨母幫忙保管。”“你母親是我妹妹,這有什麼值得謝的。”“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出去了。”她抱著東西就想往外走,卻被對方伸手抓住了胳膊。姨母一臉為難道:“清予啊,姨母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看在咱們兩家多年的情分上。”“姨母,良媛良媛叫著好聽,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太子的妾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權利。”“可我看那太子很是寵愛你啊。”“殿下寵愛是殿下的心意,我怎可仗著這份寵愛,為外人謀求什麼?”“什麼叫外人?”姨母瞪大了眼睛,“我可是你的姨母,你忘了你小時候我是怎麼對你好的了嗎?”“還有你爹走後,都是我在關照你們母女倆,塗清予,做人可不能這麼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