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背脊一如既往地的挺的筆直,神色鄭重認真,看不出半點愧色。老皇帝沒有想到,他會將他們兄弟之間的鬥爭就這麼明晃晃地在他麵前捅開來說。但,不可否認,這番說辭,不但讓他打消了對太子的懷疑,還讓他更加喜歡自己這個太子了。如今子嗣也有了,再沒有什麼不圓滿的了。他想到太醫對自己身體的診斷,又看了看已經長成的太子,心中滿意點頭。“朕知道了,你去吧。”“兒臣告退。”從皇宮出來後,薑靖川就出了宮,臨出宮前還讓人去瓊華殿送了荷包。塗清予收到的荷包無非就是解釋他出宮去做什麼去了。要說這老皇帝是真有才啊,竟然讓薑靖川去看望衛陽公主。這隻怕是要更瘋。也是薑靖川有本事,半點沒讓老皇帝懷疑他。她讓大寶開直播,畢竟還沒見過衛陽公主所謂的瘋癲究竟是怎樣的瘋癲。公主府現在正亂做一團,甚至太子駕到都沒有人出來迎接。隻有個門房將薑靖川帶到衛陽公主所在的正殿。到了正殿才有人出來迎接,“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公主呢?”“回殿下,公主在內殿,這會兒太醫正要給公主診治呢。”他抬腳往內殿走去,往常一個當哥哥的,肯定是不能進妹妹寢房的。可是如今公主都莫名瘋了,哪還有這麼多講究。“公主是何時變成這樣的?太醫怎麼說?”他一邊走一邊問,麵上一派擔憂。公主的奶嬤嬤心中怕極了他,卻還是要忍著顫抖,回答他的話:“回、回殿下,昨日傍晚時公主就成了這樣了。”薑靖川:“之前公主府可有發生什麼?”嬤嬤:“公主那時在房中小憩,並沒有人在旁守著,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知道,都是太子做的,可她不能說。太子連公主都不放過,就不要說她一個奴婢了。薑靖川的臉色一黑,“你們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嗎?”周圍的仆從跪了一地,“求殿下恕罪。”“李識,都記著,等孤看過公主了,再找他們算賬。”此時的衛陽公主正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臉色慘白,渾身發抖。明明身上裹了厚厚的裘被,看上去卻很冷的樣子。可身上的汗幾乎將頭發浸濕,也不知那樣子是冷還是熱。身邊的太醫正輕聲哄著她,“殿下,請先將手拿出來,殿下!”無論說什麼,她都充耳不聞,嘴上隻呢喃著,“蛇……好多……救、求……救救我……”看見薑靖川進來,瞳孔一瞬間的放大,眼見著就要大喊出聲,她身邊的太醫突然像是沒站穩似的往前麵摔去,手隱晦的點了一下衛陽公主的脖子處。很快,衛陽公主就出不了聲兒了,隻是張著嘴,看上去與方才也沒什麼兩樣的。太醫馬上跪地請罪,“殿下恕罪,方才臣沒有站住,驚著公主殿下了。”另一個太醫替他求情,“想是陳太醫站久了腿麻,求殿下恕罪。”薑靖川看著兩個人皺眉,最終淡淡開口道:“那便罰一個月月例好了,下不為例。”陳太醫:“謝殿下。”薑靖川:“起來說說公主的情況。”兩人並沒有起來,而是依舊跪在地上請罪,“殿下恕罪,公主殿下一直裹著被子,臣等根本無法替公主把脈。”薑靖川看看床上滿頭是汗,眼神害怕的衛陽公主,有些為難道:“就這麼看不行嗎?”“殿下,還是要把脈才能看的更準些。”薑靖川想了想,看著跪在地上的公主府奴仆,厲聲喝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將公主的被子拿開,按住她讓太醫把脈。”嬤嬤顫抖著道:“可、可是殿下千金之軀……”“狗奴才!”薑靖川之前向前踹了她一腳,“這個時候了還講究這些做什麼?耽誤了公主的病情,你擔待的起嗎?”他將一個擔心妹妹的哥哥,演繹的淋漓儘致。這一下徹底讓跪在地上的人動了起來,他們不顧衛陽公主的掙紮,將她裹在身上的被子強行扯開。又按住她,讓太醫把脈。她甚至都不敢再掙紮了,就隻這麼讓人按著,渾身發抖。太醫診完脈起身,“公主殿下這是風邪入體,又加之受到了驚嚇了,臣開幾副藥,可以安撫公主的情緒,隻是心病還需心藥醫,還需找到讓公主變成這樣的原因,才好對症下藥。”薑靖川點頭,“去開藥吧。”“諾。”等太醫都退下去了之後,薑靖川正要‘審問’公主府的一乾仆從。隻見一個二十四五的青年匆匆跑了進來,“薑靖川,你對姐姐做了什麼?!”“梁王殿下,您豈可對太子殿下無禮?”李識站出來高聲道。梁王:“滾一邊兒去,本王與太子說話,豈容你這個奴才開口!”“放肆!”薑靖川看向他,“你姐姐成了這樣,你才來?早前做什麼去了?”“本、本王……”“孤替你說,你在秦樓楚館裡花天酒地!”“誰說的,本王……”“還是說,你去那裡有彆的目的?”梁王像是被人捏住了後脖頸一般,再說不出半句話。“來人,將這些奴才帶下去審,貼身伺候的那些,有消息的杖二十,沒消息的杖三十。一個奴才,連主子是怎麼出事兒的都不知道,當真是失職。”梁王很不服氣他在公主府作威作福,“這裡是公主府,這些都是姐姐的人,你怎麼能就這麼全都罰了?”“孤為什麼不能?孤是太子,彆說是公主府,便是你的王府,孤想罰也罰得!”薑靖川冷眼看著他,“倒是你,梁王殿下,自己姐姐成了這副樣子,好不容易來了公主府,不先去看姐姐,倒是有時間同孤扯這些。”說完後,又看向床榻的位置,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來,“真是替你姐姐感到不值啊。”塗清予簡直要拍手叫絕了,“什麼叫殺人誅心,這就是了。”大寶:“那衛陽公主現在懂什麼叫殺人誅心嗎?”塗清予:“她隻是暫時嚇傻了,不是真的瘋了,沒見她剛剛見到薑靖川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對勁兒嗎?”要不是那個太醫,說不定都讓人懷疑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