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您就是太客氣了。”李識嘴上說著客氣,還是收下了金瓜子,“那就偏得了良媛的好東西了,老奴這便回去給殿下複命了。”這塗良媛可真是個可心人兒啊,難怪殿下寵愛。“總管慢走。”等人走了之後,她將荷包好好的收好。然後拿出日記本,又開始記:【乾元四十一年,七月初九。馮良媛今日入宮,早上還有些沒勁兒,如今看見荷包,心中的不快悉數散去。不知何時起,他真是越來越能拿捏我的心思了。不過一個荷包,便讓我心中又酸又甜,對他的感情,更加割舍不下了。不過,殿下能送這個荷包來,我真的很開心。殿下,越來越好了。】那邊馮良媛的念雲小築裡,馮良媛嬌羞地看向薑靖川。“殿下。”她叫了一聲後站起身,伸手要去解他的扣子,“殿下,時辰不早了。”薑靖川垂眸望著她,眼中無悲無喜,他淡淡道:“鬆開。”“啊?”馮良媛不明所以,“殿下說什麼?”“孤說,鬆開。”他一字一頓,漆黑如墨的眼睛頓時讓馮良媛放下了放在他衣領上的手。“殿下……”薑靖川看著她,“你進東宮的目的是什麼?”“殿下在說什麼呀?”馮良媛白著臉小聲道:“妾身聽不懂。”“聽不懂?”他走到一旁,慢條斯理地在座椅上坐下,“越國公和馮尚書做了什麼交易?”馮良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殿下是覺得,妾身進東宮是有所圖謀的?”薑靖川抬眼看向她,沒有說話,眼中的意味明顯。“若真是……”她氣到不行,可還有理智,麵前這個是乾元的太子,是她的夫君,不能任性。“若妾身當真有什麼圖謀,不過一個殿下罷了。”她淚眼婆娑,她走過去,緩緩在薑靖川麵前坐下,“那年妾身十三。”“在京郊外對殿下遙遙一見,往後,便覺得,這世間的男子,都不過爾爾。”“父親與越國公確實有交易,這交易,不過是為了讓妾身進東宮,馮家予越國公些好處罷了。”實際上他們商量的是,將來太子上位,越家與馮家會強強聯合,若太子妃誕下嫡子,將來奪嫡,馮家也會是越國公一派。薑靖川看著麵前落淚的女人,確認她可能真的心悅自己。可,那又如何呢?他毫不客氣道:“你嫁入東宮,當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你要的,孤給不了。”言下之意,不要在他身上費心思了。馮良媛:“可我已經嫁進來了。”薑靖川:“若你反悔,現在還來得及。”馮良媛:“殿下是在說笑嗎?所有人都知道馮家女今夜進了東宮,成了太子良媛。”來得及的意思是想送她出宮嗎?那她不是一根白綾吊死,就是絞了頭發做姑子。麵對著無情的男人,她的眼淚幾乎要控製不住。不是這樣的,她的夫君不該是這樣的。明明在郊外,麵對著耕種的老農都能和顏悅色,耐心十足的人,怎麼會是如今這樣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薑靖川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地上床,睡在裡麵,開始閉目養神。馮良媛看太子當真不打算碰她,坐在椅子上,開始嗚嗚咽咽地哭出了聲。沒哭一會兒,就聽見男人冷沉的嗓音,“閉嘴!”她當即捂住嘴,心中委屈到絕望。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明明早上她還滿心歡喜的出嫁,晚上便要在這裡獨坐到天明。就連哭,都不能太大聲。這一夜她根本就沒有合眼,就這麼枯坐了一夜。第二日早,李識進來叫醒薑靖川的時候,看見馮良媛坐在那裡眼眶發紅的樣子心中搖頭。殿下如今有塗良媛了,如何還看得見旁的女人。他行了一禮,然後走到床前,剛想叫人就發現薑靖川已經睜開了眼睛。李識趕緊招人進來伺候,馮良媛站在那裡頗有些手足無措。本來,該是她這個新良媛伺候殿下更衣的。可是殿下根本不讓她靠近。等人都走了,她才癱倒在地。她帶進宮的奶嬤嬤進來看見她狼狽的樣子,頓時大驚。“姑娘!”她跑過去抱住人,“我可憐的姑娘啊……”昨天她就在門外,自然也多少猜到了裡麵的動靜不是正常新婚夜該有的。馮良媛怔怔地望著門口,“嬤嬤,我長得不好看嗎?”“姑娘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孩兒了,這京城,論容貌,還無人能比的過您。”“是嗎?那殿下為什麼會這樣對我?”“老奴聽聞,殿下本不打算讓東宮再進人的,隻是沒想到,越國公一提,陛下便覺得殿下後宮中人太少了,這才將讓您進的東宮。”“嬤嬤的意思是,殿下如今還在氣頭上,隻要殿下消氣了,讓殿下看見我的好,他就會待我好了,是嗎?”她看著嬤嬤,眼中都是想要尋求肯定。她雖然是這麼問的,但是已經開始在心中催眠自己,就是這樣的了。“是,殿下自小便是太子,肯定不喜歡旁人逼著他做什麼事情,等他消氣了,自然就會好了。”可惜,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有再見到太子。讓人去打聽,他不是在書房處理政務,就是去了塗良媛的殿裡了。一連好幾天,徹底將她的驕傲擊碎。她現在無比清晰的認識到,殿下眼中是真的沒有她這個人,不論她的父親是不是尚書。七月半,雖是鬼節,可宮中問安的規矩並沒有變。她特意早早起來,讓侍女給自己打扮好,力圖壓過塗良媛一頭。“嬤嬤。”她撫摸著自己頭上的流蘇,“聽說塗良媛絕美,你說,我這樣比的過她嗎?”“哎呦,我的姑娘哎,您這已經夠美了,我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有比您更美的人。”“可我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瑕不掩瑜,主子眼下那點青黑,一點脂粉就能遮住了。”“那走吧。”瓊華殿,塗清予今天也早早醒了,楊嬤嬤伺候她梳洗,“主子如今肚子大了,為何不聽從殿下的,就不去問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