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頷首,應了她想去上香的要求,“好。”塗清予沒有再開口,隻是呆坐著。“怎麼樣大寶,我這個單純心軟卻又孝順的形象樹立的怎麼樣?”“很棒很棒小主人,再沒有更好的演技了,這段拿到現代去,真的可以競爭奧斯卡了。”“我也覺得,沒想到曆劫前的一點小愛好還能有這作用。”真的是學到的就是自己,誰也不知道你學到的知識在什麼時候能幫上你。“隻是主人,那姨母一家那麼過分,真的不做些什麼了嗎?”原身的願望裡雖然沒有提到姨母一家,但是對方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幫原身報個仇也沒什麼吧?“報仇?用得著我動手嗎?”“哦~我懂了,太子會動手。”“嗯,雖然他表麵上問了我要不要做什麼,但我知道,要是我真的應了他,他肯定會失望的。”男人就是這樣,一邊要你純潔無瑕,一邊又恨你怒其不爭。不過相比起來,她知道,對方肯定更喜歡不爭不搶。對於這樣的人,她什麼都不用做,很多時候,不爭就是爭。上完香回到東宮,她又開始哭了,將自己悶在房間裡,飯和藥都不吃。主打的就是一個傷心欲絕。薑靖川處理完事情回來,掃了眼抱膝哭的人,又掃了眼已經冷掉的膳食和湯藥。“去,重新做份熱的進來。”掌事嬤嬤躬身,“都熱著呢,就等著殿下回來了。”說完她朝旁邊使了個眼色,馬上有人出去又領著人進來擺好膳食。“你們都出去。”薑靖川沉聲吩咐。等人走出去,他屈膝俯身,伸手將靠在床角的塗清予用力拽了出來。動作算不上溫柔,但也沒怎麼用力。“啊——!”塗清予嚇了一跳,想要往後麵縮,腳踝卻被抓住了。薑靖川一手抓著她的腳踝不讓她往後麵縮,一手端起藥碗,猛灌了一大口。然後俯身,扣住塗清予的頭頂,撬開她的牙關,將藥硬生生灌了進去。苦澀的藥汁入喉,塗清予瞪大眼睛,滿是抗拒。喂完一口藥,薑靖川起身,他俯視著躺在床上流淚的女孩兒,冷聲道:“是你自己喝,還是要孤像方才那樣?”塗清予轉過身不想理他,下一瞬,餘光瞥見他又端起了藥碗,當即便坐起身來。哽咽道:“我、我自己喝。”薑靖川凝視了她一會兒後將藥碗遞給了她,她接過一飲而儘。然後他在她詫異的眼光中掃了一眼旁邊的飯菜。“殿下……奴婢沒有胃口,能不能……”“可以。”薑靖川點頭,“孤會讓人送粥上來,你若不吃,孤還同方才一樣。”塗清予一雙發濕潤的眼睛看著他,在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默默地端起了碗。隻是吃著吃著,眼淚又滾了下來,砸進了飯裡。男人看著心疼,歎了口氣,“至少吃半碗,吃完半碗,孤就不再逼你。”塗清予吃的很香,麵上卻要裝作難以下咽的樣子,硬生生吞了半碗下去。吃完半碗後抬頭,眼巴巴看著男人,眼中的詢問明顯。“放下吧。”她這才放下碗,之後又想縮回床上去。“坐著。”薑靖川出聲,“孤有事同你說。”“嗯?”塗清予看過去,“殿下您說……”“孤已經同父皇請旨封你為良媛,冊封的旨意不日便會下來,你做好準備。”“什麼?”塗清予張了張嘴,“殿下,奴婢……良媛……”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她急急開口,“殿下,奴婢何德何能,求殿下去同聖上說明,我、奴婢並不想當良媛,殿下,您知道的,奴婢並無此心。”“聖旨豈是孤說想收回便收回的?你的表哥都已經娶親了,你還想著出宮?”“便是、便是不嫁表哥,奴婢也不是非得待在宮裡,天地之大,難道就沒有奴婢的容身之所嗎?”她有些生氣,聲音都大了些。“嗬,容身之所?你與孤已有肌膚之親,你還想嫁給誰?!”“不嫁,我不嫁!”塗清予瞪著他,嗓音拔高,“又不是非得嫁人才能活?我不能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再不濟,不能上山做姑子嗎?”“你!”薑靖川簡直不敢相信,這瘦瘦小小的一個小姑娘,竟還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竟想著一輩子不嫁人?他氣地咬牙道:“你便是上山做姑子也不願嫁給孤?”“那、那是嫁嗎?做妾如何算是嫁?”“你在意這個?”“奴婢不能在意嗎?是啊,奴婢一介宮女,一個良媛已經是頂了天了,如何還敢在意這些?”那張絕美的臉上滿是倔強,薑靖川突然想到,她在那本小冊子中寫過,不想被一生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宮牆內。出外麵,嫁與尋常人家做正頭娘子,便是清貧些也無妨。但那又如何,他就要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他俯下身,指腹狠狠地擦過塗清予的臉頰,“不論你願不願意,聖旨都會下來,聖旨下來那日,孤會同你行周公之禮。”“你最好情願一些,你說的對,一個良媛,已經是頂了天了,孤能讓你當良媛,便也能廢了這個良媛。”“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知道東宮裡沒名沒分的侍妾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不會想淪落到那個地步的,對不對?”他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很清楚,這都是嚇唬小姑娘的。不過短短幾日,他便覺得,麵前這個人,配的上世間美好的一切。他想將更好的捧到她的麵前,一個良媛罷了,哪裡夠。不過是他如今隻能給這些,等來日……“你……”塗清予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他站起身,瞥開眼,不去看小姑娘受傷的眼神。依舊威脅道:“還有,不要想著做些傷害自己身子的事情,你姨母一家,雖欺騙了你,但以往的情誼也還是在的,你不想他們被滿門抄斬的,對不對?”“還有那些看著你長大的鄰居,聽聞他們有些曾幫過你與你的母親,你也不想他們出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