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千萬不要這麼說,許是緣分未到,您瞧這東宮裡頭,誰開懷過?”太子妃沒有接這個話,而是問,“殿下還未從正殿出來嗎?”“娘娘,這……”宮女欲言又止,“娘娘可千萬彆傷心,殿下心中還是有娘娘的,那塗氏不過是因為救了殿下才住進正殿的。”“絕不止救了殿下這麼簡單。”太子妃搖頭。她了解自己這個夫君,並不是人人救了他都有這個殊榮可以住進正殿的。那可是正殿啊,便是她這個太子妃也沒有在正殿留宿過。她放在桌麵上的手攥緊又放開,“聽聞殿下想要請旨封她做承徽,嗬,承徽,她一個宮女出身,何德何能啊。”“娘娘。”梁嬤嬤進來正好聽見這話,“娘娘可彆癡心了,即便她再是承徽,也要給您行禮敬茶的,殿下敬重您,您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穩坐高台,靜等來日。”太子妃抬頭,紅著眼看向梁嬤嬤,“我明白,嬤嬤,道理我都懂,可這東宮的日子是真的難熬啊。”梁嬤嬤向前兩步,放下手中的東西,將她摟進懷裡,“我可憐的姑娘,莫怕,嬤嬤會一直陪著你的。”“那大師說過,殿下三十五歲方有子嗣緣,也不遠了,等到那時,不論是您自己懷一個也好,還是抱養一個低位份的,這以後的指望就都有了。”太子妃不說話,隻是抱著梁嬤嬤的腰默默流淚。距離宜春殿不遠處的玉喜軒又是另一種的熱鬨。“啪——!”又一個花瓶砸在地上,上好的瓷器碎裂一地。衛承徽猶覺得不解氣,在架子上隨意拿了個東西就要砸。原本趴在地上的大宮女忙跪起身攔住她,“主子不可啊!這是您封承徽時殿下賞的,不是分列內的東西,摔不得啊!”衛承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氣悶的放下手中擺件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日子真是一日比一日難過了。”“主子彆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啊。”“不氣?你看看姓塗的那賤人,住進了正殿如今還沒有出來,殿下怕是要給她個名分了。”“主子,不過一個宮女而已,即便給了名分也高不過您的。”“話雖如此,可我隻要一想到來日會有個宮女出身的對著我稱姐姐妹妹的,我這心裡就氣的慌。”她心裡很清楚,這次的可同以往殿下收用的那些小宮女不一樣。她雖沒看見容貌,但據說很美,不然也不會用脂粉來掩飾自己的美。“主子,您想想陳良娣,她可是愛殿下愛的死去活來的,身份又高,她隻怕會比您更氣。”衛承徽停下打轉的腳步,她看著說話的宮女,“你起來說話。”宮女湊到她跟前,“主子,到時咱們隻需要稍挑撥一下,還怕陳良娣不出手嗎?”“除了陳良娣,還有一個沈良媛呢,良娣的位置隻有兩個,如今陳良娣占了一個,沈良媛一直將剩下這一個視為囊中之物。如今殿下待塗氏如此特彆,她會不會害怕這剩下的一個良娣之位被塗氏奪了去?”“這不可能!”衛承徽當即便反駁道:“她一個宮女,何德何能能爬到良娣的位置去?”東宮位份,除太子妃外,依次是正三品良娣、正四品良媛、正五品承徽、正七品昭訓、九品奉儀。這僅次於太子妃的良娣又隻能有兩個。如今的這個陳良娣,是太子走了禮納進來的,家中父親乃是正二品尚書。便是她,家裡也是武將世家,父親任正四品忠武將軍。她一個宮女,怎麼可能?宮女連忙寬慰道:“奴婢隻是這麼說說,隻要沈良媛覺得她有可能不就好了?”衛承徽冷靜下來道:“也是,這後宮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是吃素的。”便是如今這位表麵上和善的太子妃手中也有著不少鮮血呢,她就不信了,對方能忍住不出手。她最重要的就是忍住,隻要在後麵看著,看著她們兩敗俱傷。而她穩坐釣魚台,到時手中捏著這些女人害人的把柄,還愁沒有以後嗎?深夜,塗清予坐在床上,眼睛一遍遍瞄向坐在榻上的薑靖川。薑靖川手中拿著奏折,實際上心思半點沒在奏折上。他也時時注意著小姑娘的動靜,如何會察覺不到對方在看他?所謂燈下看美人,彆有一番韻味。更何況還是塗清予這種美的毫無瑕疵的美人。夜晚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猶如上好的白玉覆上了一層晶瑩的光暈。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何為秋水為神玉為骨。“殿下……”塗清予終於忍不住出聲兒。薑靖川看過去,“嗯?”塗清予紅著臉道:“殿下不、不去休息嗎?”“這便是孤的寢殿,孤能去哪?”“可我、可奴婢……”“你睡你的,不用管孤。”他好笑的看著床上的人兒,眼中都是揶揄。下一瞬他便看見,那小姑娘怔了一下後,鼓了鼓臉頰,好像是生氣了。然後躺下,將被子拉過頭頂。他又一次感到新鮮,真的從沒有人在他麵前這樣過。小姑娘真的很矛盾,平時間同他殿下、奴婢的,好像將尊卑刻進骨子裡,不敢越雷池半步。實際上這都隻是表麵上,急了之後,也會直呼你啊我的。又如今晚這樣,生氣後會有很多小動作。跟她在一起,隻覺得整天的鬱氣都消失不見了。讓他越來越丟不開手了。他站起身,走到床前,俯身將她頭頂的被子往下拉。“可彆悶壞了。”不過一會兒功夫,塗清予的臉上就已經潮紅一片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他隻覺得喉頭一緊。不自覺的便府下身去,在唇瓣快要碰到塗清予額頭的時候,她猛地往後縮去。嘴上驚呼,“殿下!”薑靖川看著她抗拒的動作,眼神一暗,直接往床邊一坐,俯身,扣住塗清予的後腦勺。就這麼直直地吻了下去。“唔……”塗清予掙紮,雙手不停的拍打著,下一瞬就被一雙大手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