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姐被師娘原來的同門帶走了,去一個崮亭山的地方,具體情況我也不得而知。”
沈樂有些失落的說道。聽到沈樂如此說,林顧南有些發愣,隨後將雲溪鎮的事情一一與他們道來。
聽完沈樂的話,林顧南和林書馨都很驚訝,林顧秋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他們的認知,修行者的恩怨和謀奪,哪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參合。
他們為林顧秋的遭遇而痛心,林書雅的事他們根本無能為力,普通人怎麼可能與那些修為高深的修行者對抗,聽沈樂話中的意思,林書雅安然無恙,無需擔憂,他們這才好過一些。
“林伯父,我師父如何安排?”沈樂問道。
林顧南看著懷中的骨灰盒子,看著沈樂說道:“沈小哥,你好生在府上安歇,二弟之事接下來便交給我好了。我稍後便去看個日子,到時來知會你,我們悄悄將二弟入土,讓他早日與弟妹團聚。”
沈樂點點頭,讚同他的做法。
林顧南看著沈樂說道:“關於二弟脫離祖籍之事,一直是我心中的憾事,可二弟說他之事牽連甚巨,怕殃及宗族,至於以後要不要將其重歸祖族,得等書雅回來,隻要她點頭,我拚儘全力也要辦到。”
沈樂看出林顧南真心所言,覺得這個林家家主雖文弱,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倒是有那麼些骨氣。
幾人正說話間,胡管家前來稟報:“老爺,被我們扔出去的賊子,全被官爺砍了頭,掛在城門上示眾。城裡還到處張貼告示,彰我們林府擒賊之功。那些賊人也被他們處理乾淨。”
聽到這話,林顧南有些驚訝,他有些不解。之前瞧見沈樂如此老辣狠絕的做派,直接將林家推到風口浪尖,開始他還有些擔憂,現在看來,好像又有了新的轉圜之地。
他看向沈樂,誠懇地道謝:“多謝沈小哥!”
沈樂自然也聽到管家的稟報,聽到這消息他覺得很有意思,之前他還以為如此做,會引得以林家為敵的那些人的憤怒,他已經做好了要將那些人直接除掉的打算。
可這就服軟了,讓他沒想到,他覺得能忍得這一時的人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會是羅家的人嗎?還是那個郡守大人?
他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那些人肯定還有後手,沈樂心想,是得去探探那些人的情況。
沈樂朝著林顧南搖搖頭說道:“林伯父你又來了,我與師父及師妹的情分上,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放心吧,我會留下來把林家的事情處理好後才會離開,這期間有什麼事你隻管吩咐便是。”
林顧南和林書馨一臉感動。
“二弟收了個好徒弟。”
沈樂聽罷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說:“林伯父說說林家現在的情況吧。”
林顧南想了想這才說道:“我們林家祖上曾位極人臣,世代蒙受祖蔭,世居這江沅城,也算是城裡的第一望族。幾十年前出現了一些變故,我二弟才華橫溢,家族將其當成下代家主培養,可他沒有繼承家主之位,承擔家族中興的擔子,隨一高人上山修行而去,這使得父親氣疾,後鬱鬱病去。後將家主之位傳與我,這幾十年我耗費心力,仍無法將大勢將扶。”
“林家之頹勢一番是我們自己的原因,從父親一輩開始,家中再無能人入得朝中為官,家族失去了庇佑。一番是興起的羅家,手段儘出,將我們林家逼得節節敗退,兩年前新來的黃郡守更是站在他們那邊,故而羅家更加肆無忌憚,欲將我們從這江沅城中除了去。”
林顧南無奈說道。
沈樂聽罷,才知道其中原因,師父當年沒上山學藝之前,要承擔著家族中興的重任,傳到林顧南手中之時,大不如前。
沈樂沒有再過問,隻是他覺得那些人肯定還有後手,他得小心提防。
約莫傍晚時刻,林家收到了郡守府的知會,說明日一早黃郡守要來林家拜會。
林顧南拿著那份拜帖走進沈樂居住的院子,尋他說起此事。沈樂心中思量,終於來了嗎。他與林顧南說照常接見便好,有什麼問題他自會出現,林顧南會意。
江湖話本裡常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沈樂瞧著今晚的夜色,確實有這麼個意境。他閃出林府,出現在大街之上,朝著羅家的方向而去。
大街兩側倒是泛起零星的燈火,稍稍一會,他便消失在長街的儘頭。
羅家宅府裡,倒是燈火通明,沈樂縱身一躍便閃進了府中,看著府裡那些角落裡都蹲守有人,他們藏在黑暗之中,沈樂想到,羅府做了防備。
沈樂的身法沒有驚動那些人,就像是一陣風,一溜煙就消失。
他出現在內宅,有座亮燈的小閣樓,那是一座書房,此時,書房裡羅安錦和羅少征正在說話。
沈樂閃進黑暗之中,許是內宅,周遭防備嚴密,這周圍並沒什麼人。
沈樂躲在陰暗之處,聽到裡麵的說話,晚間林顧南前來和他說話時,他早打聽清楚羅家的情況。看著裡麵說話之人,他知道那是羅家家主羅安錦和羅家少爺羅少征。
書房裡,羅安錦問羅少征說道:“吩咐下去了沒?”
“已經辦妥,底下人都收斂了一些,布置在三街五巷的人也撤了回來,隻等我們命令再行騷擾。”
羅少征恭敬的說道,羅安錦麵無表情。
“之前那群草莽成事不足,有沒有重新召集好手?”
羅少征說道:“事出緊急,一直忙到來此之前才吩咐了下去,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人。”
羅安錦說道:“如此最好,我們不能光靠那黃元生,要想將林家從這江沅城趕出去,我們羅家的靠山一直是自己。要不是那黃元生還有些用,我不介意他連著林家一同從這江沅城裡消失。這偌大的沅江,從小到大我就見著它吞噬了無數的人,一個小小的太守,死了便死了,在這江沅城翻不起什麼浪水。”
羅少征陰狠地說道:“爹說的是,本以為那群草莽能將林家乖乖把三街五巷讓出來,沒想到他們還藏著高手,是我們大意了,等這幾日召集到好手,一定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羅安錦說道:“嗯,你先下去準備準備,這幾日低調一些,府裡的防衛讓他們打起精神來,彆人歹人闖進來。”
羅少征點頭示意,隨後告退。
羅安錦在房裡陰笑道:“林家,你們等著。”
沈樂看到這,嘴角揚起,原來這羅家果然不死心,沈樂想想也是,隻是稍稍震懾,怎麼可能讓他們收手呢。
如此想來,情理之中,畢竟他們想獨斷江沅城多年,早就想將林家覆滅,白天的手段也隻讓他們暫時收斂,要想罷手絕不可能。
說實在,沈樂早就想到這些,心中早有打算。
此番前來,讓沈樂放心了一些,他發現這偌大的府宅中沒有修行者,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方才兩人之言,他們召集的那些好手估計也是俗世中那些個習武中人,對他而言,根本夠不成威脅。
要是如此,回去他得提醒林顧南多加提防,沈樂不怕,但林家人可不是都像他這般。
沈樂飄出羅宅,穩穩地落在大街之上,夜色遮掩了他的身子,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沈樂沒停留,繼續朝著郡守府而去,郡守府離得較遠,沈樂花了些時間才走到。
郡守府周圍有官軍把守,將郡守府圍成一個鐵桶一般,瞧這陣勢,沈樂暗自鄙夷,心想這官老爺很是怕死。
沈樂閃身就翻上了院牆,那些士卒根本就沒察覺到他的舉動。
郡守府裡很黑,不像是羅府。
他閃身到一處房頂之上,瞧見後院有一些微弱的燈光,他往那邊而去。
黃元生在後院書房裡,把玩著手中的一個血紅色的物件,這便是他從師兄手中奪來的血靈偃,這東西在他手上兩年多了,一直沒有辦法催發。
之前他在山上見到過師兄催使,並沒見他使用真元,他知道這是獨門秘法,可惜無法從他口中套出。
他盯著手中血靈偃,想起白天之事,有些泄氣,又有一些害怕。
便在這時,他像是感覺到門外有一雙眼盯著自己,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讓他心驚肉跳。
他忙吼道:“誰!誰在那!”
這一聲怒吼卻並沒有驚動到什麼人,門外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響。
他有些詫異,又仔細看了看,確實沒有什麼動靜,這才安心下來,心中暗罵自己疑神疑鬼,定是白天那些人的遭遇給他帶來陰影,修行者給他帶來的陰影。
房間之外,沈樂沒有動,他沒想到這個黃元生竟然感知如此敏銳,他在門外從門縫裡盯著屋內,沒想到黃元生忽然來了這麼句,給他嚇了一跳。
有如此反應,沈樂還以為他是個修行者,心中早有打算,隻等黃元生動手的一刻,他便閃身而退。
可等了半天,沒見到他有所動作,反而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樣,沈樂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