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有些安靜,氣氛有些緊張。
烏根開口說道:“吳管事,不必如此,要不是因為小哥的緣故,上回你們已然得手。唯一可惜的便是你和阮天河那老狗逃了,為此我好些天沒睡好覺。誰想到,你就在我們身邊,這誰能想到,既然如此,吳管事這回就彆逃了。”
“那話怎麼說來著,是冤有頭,債有主對吧?既然你和他們一丘之貉,欲將我妹兒置於死地,現在有此報也是你罪有應得,這叫一報還一報對吧?”
吳管事憤恨地說道:“你們之遭遇與我有何乾係,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出現在場間。彆自己討不到好處,就來欺負我這小老兒,現在的年輕人怎的如此不要臉去。”
聽聞這話,烏根也不生氣,看著他認真說道:“我不知道你當時是如何遮掩的形貌,但那不重要了,一會便會知曉。”
他說罷,朝著吳管事的方向緩緩的走了過來,烏葉也漸漸靠近,看著二人的如此神色,吳管事一臉凝重,他後撤了一步,緊張地盯著黑夜中。
看著二人步步緊逼,吳管事見勢不妙,他看了一眼沈樂,沒想到那夜縱火的過程全給他瞧見了,沒想到因此暴露。
那日和周元相聚飲酒,沒想到車隊裡的女子在這城裡給阮家那小鱉孫給瞧上了,惹出一係列後麵的禍事。
在酒樓裡留了紙條,待周元處理好事情後,再來尋自己繼續宴飲。沒想到等來的是他的邀約,與他們聯手對付同行一路的三人。本來他是本想應承此事的,不想就此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逃走後他趕緊一番偽裝被大火熏暈失去知覺,裝作被救起後,逃脫眾人的猜疑,打消一行人的疑慮。
可不曾想,自己縱火的一幕竟然會被沈樂看到,縱火隻是為了將幾人逼出客棧,趁其不備時擄走小女孩將女子引出,再拖住惡人,讓周元將女子解決掉,再交由阮家那小畜生玩弄泄憤。
這一切都是阮天河他們的安排,他隻負責對烏根的攔截,其他沒管,沒想到那次行動惹來大麻煩,不曾想周元沒解決掉女子,反而栽了跟頭。
現在聽他們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出了變故是因為沈樂這個少年人的原因。他看向沈樂,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恨意,沒想到自己兩個月前差點栽了,全是因為一直同路的此少年。
現在少年正在自己一側,少年人與其他幾人應該有極深的關係,這也是他收到那紙簽之後,為什麼帶著他來此的原因。
早已對幾人有防備之心,一路來他隱藏得很好,一點修為沒有露出,將沈樂帶來更是關鍵時候以他為質。
他是如此打算,沒想到竟然真是幾人發現了他的端倪,還是沈樂親眼所見的,幾人為了等到這日也已做足了準備,為此在到中州的最後一夜將自己約出。
現在想來,他十分後悔,當初就不應該參與當時之事,現在惹了這天大的麻煩。那兩顆丹丸哪有他的性命重要,想及此,他十分之懊惱。
可是如今已為砧板上的魚肉,後悔已然無用,隻有拚一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如此一想,緊盯幾人的動靜。
知命初期巔峰的修為在身,他清楚的感知到二人的氣息一點點靠近,二人下一刻隨時可能向自己發出攻擊,他暗暗運轉起真元,尋找機會借機逃走,他麵色沒有任何異動。
下一刻,他感受到烏葉的長鞭朝著他襲來,他不再偽裝,既然都被幾人揭了老底,麵對烏葉的攻勢,他並沒有抵擋,他朝著沈樂的方向一閃,想將他擒下,以此讓三人投鼠忌器。
可就在他要穩穩將沈樂抓住的一瞬間,叫瞧見沈樂忽然從原地消失不見了,他抓了個空,他滿臉驚訝,這時候烏葉的長鞭也像靈蛇一般朝著他抽了過來,他慌忙閃身,才躲過了烏葉那沉重的一鞭。
鞭子抽在他方才的空氣中,發出烈烈的破風聲,這一記勢均力沉,不容小覷。
躲過烏葉的一擊,吳遠皺了皺眉頭,這時他才瞧見沈樂已經現身在三丈開外,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隨後說道:“吳管事,既然隨你而來,自然早就防著你下黑手。你陪烏葉姐姐他們好好玩,我看戲就行,就不參合了。”
聽聞此言,烏葉笑嗬嗬地說道:“小壞蛋!”
然後就聽烏葉看著吳管事吳遠說道:“果然是你,之前還在狡辯。”
吳遠沒有理會烏葉,瞧見沈樂鎮定的看著自己,心中惱怒,方才他鬼魅地在自己的感知下消失逃離,讓他十分心驚。因為他知道這是什麼身法,沒想到沈樂竟然將他學了去。
“我師弟人呢?”他盯著沈樂問道。
沈樂一臉好奇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問的誰,沈樂看著烏葉,烏葉也一臉茫然,朝他搖搖頭。
沈樂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問道:“誰?”
吳遠安靜地看著他說:“你現在施展的身法之術便是他的。”
沈樂一聽這話,就知道他說的便是那個已死還將身法傳予他之人,隨即他說道:“已經死了。”
吳遠聽到這話,麵現一絲哀傷,雖然他早有猜測,但聽到沈樂的證實,他還是心中還是有所觸動。
驚訝沈樂的不隻是吳遠,還有躲在暗處的烏老三,他沒想到沈樂真的可以使用那些丹田中沉積的真元,方才那一記躲閃,十分高明純熟,連他都暗自心驚。
兩個月前麵對他的提問,他隻是假設地提出很多看法,沒想到現如今真的可以在他身上看到奇跡。
烏根雖然震驚,倒是也還覺得還能接受,他一心隻盯著吳遠,對於沈樂能躲過他的擒拿,他倒是樂意瞧見。
如果被他抓住反而麻煩,傷及無辜是他不想見到的,為什麼將吳遠引至此,便是為了不傷及一眾車隊裡的那些人。
烏葉說道:“沒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師弟,既然如此便說得過去了,我還說你明明同我們一路行來,怎麼一進城的功夫便和他們牽扯上了,原來早就有所關聯。”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現在總算明白了。隻是你這師弟甘為那種畜生的走狗,真是死有餘辜。”烏葉說道。
吳遠說道:“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呢,他甘為那小畜生的走狗自然是有他的苦衷,當時他若殺了你,他也會有感慨萬千,可惜他實力不濟,也怨不得你。我們修行者本來就如此,誰實力高一些,說話就大一分,腰也硬氣一些。”
“我之前就很後悔摻和到你們中的事情來,但有經曆過同生共死的同門師兄弟拜托,於情於理我自然得幫襯一手不是,況且他在那老狗的淫威之下,不得不這麼做。像我們這種沒了跟腳的修行者,為修煉我們有時候不得不委曲求全,我也收了人家的好處,自然也要有所付出不是,對上你們真不是我情願,但沒辦法。”
吳遠如此說道,烏葉看著他說:“既然如此,沒什麼好說的,要不你自費修為,饒你一命如何?”
吳遠苦笑道:“你說呢,作為修行者,努力修行半生才到如此境界,你一句話就讓我所有的努力付諸白費,這不比要了我的命還要殘酷。多說無益,我還是掙紮一下吧。”
烏根聽聞二次的對話,想及那夜的情形,怒意漸起,當時全是因為此人害得自己跌落境界。以後還不知道要花費多久時間修煉才能恢複到原來的境界,想及此他怒由心生。
沒有說話就朝著吳遠殺去,雖然他境界跌落,可並不影響他戰鬥,畢竟不是他人對上吳遠,是他們三人對上吳遠一個,就不會存在什麼問題。
看著烏根殺來,吳遠麵色一沉,運轉真元就接著他的攻擊,陣陣的真元碰撞聲炸裂開來,在黑夜中響徹樹林,時不時有樹木斷裂的聲響,驚起林中的夜梟,噗呲飛走。
烏葉看著二人打得火熱,看了一眼沈樂朝著她關切地說道:“你離遠一些,小心被波及。”
沈樂用溫暖的笑意回複她說好,烏葉也閃身而去,加入了戰團。
沈樂緊盯著三人的戰鬥,看著吳遠一邊與烏根近身纏鬥,一邊小心提防烏葉如長蛇出信一般的長鞭攻襲。沒過多久,便瞧見他身上已經炸裂了幾個口子,有鮮血漸出,都是烏葉瞧見他無法防備,抽鞭襲殺所致。
吳遠瞧向烏葉,一臉憤恨,可又麵對烏根的猛烈纏鬥,他不得不顧及,如此腹背受敵,他應對得十分難受。
如今麵對眼前這兩人他就應對得十分吃力,不說林中還藏著一名後期的存在,要是也親自下場,自己又如何應對,想及此,他暗生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