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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到竹實院的時候,穆柔正趴在窗邊沉思,眉頭不自覺的蹙著,仿佛有什麼事情想不通。

穆婉直覺她是在想鎮北侯府的事情,如果上輩子穆柔進了宮,穆婉應該是順利嫁給了李亦宸,那麼穆家和鎮北侯肯定八竿子打不著。但現在穆婉卻被賜婚給了謝珩。

那麼上輩子謝珩有沒有這樣被賜婚?如果賜了,對象是誰?最後結局如何?還是說壓根沒有這件事,穆柔的蝴蝶效應改變了某些走向?

穆婉思量著想知道的信息,麵上笑著打招呼,“二妹妹想什麼呢?看起來好像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一邊說著,一邊在穆柔對麵的茶幾旁坐下,歎了口氣道,“想不通就彆想了,這世上很多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比如我也以為我和李亦宸退婚後隻能隨便找個人嫁了,誰知竟然還得了宮中賜婚。”

穆婉一臉“無奈”,“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嫁鎮北侯,畢竟齊大非偶,隻是沒想到侯爺竟然這麼欣賞我。”

“這事兒在誰看來不是天方夜譚?”她拄著下巴歎了口氣,“侯爺大概是看透了所謂書香門第高門貴女們趨炎附勢的真麵目,所以才會喜歡我這樣的真性情吧。”

穆柔的貼身丫鬟連翹已經開始忍不住深呼吸,穆柔麵上倒還穩得住,笑道,“大姐姐可能誤會了,侯爺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徐大姑娘。”

穆婉不屑一笑,“徐大姑娘都嫁人了……算了,”她一臉“你就是嫉妒我”的表情,“二妹妹說是就是吧。”

穆柔抿了抿唇,淡淡的道,“大姐姐三年不在京城,可能不太了解謝侯爺,謝侯爺可不像一般的男人會隨便對什麼女人動心,況且謝侯爺父兄皆戰死沙場為國捐軀,最厭惡的就是貪生怕死,愛好享樂之人。”

“據我所知,賜婚聖旨隻是太後惱侯爺功高震主,因此故意膈應侯爺罷了。”

穆婉撫著手腕上的鐲子,雖說如今後宮消息漏的跟篩子一樣,那也是針對世家貴族的圈子,他們這些商戶絕對不可能在聖旨後三四天就知道這些事情的,穆婉是通過祝南溪知道的,穆柔可沒有這樣的渠道。

但她卻說的這麼篤定,隻能說明上輩子太後也做過同樣的事情……

穆婉收斂心神,擺出了一副“你編,你繼續編”的模樣,嗬嗬道,“二妹妹知道的挺多,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想來太後很願意看我在鎮北侯府站穩腳跟,以後有太後做我的靠山,便是鎮北侯也不敢怠慢我。”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注意著穆柔的神情,就見對方眼底閃過明顯的不屑——穆柔對太後不以為然。

穆婉繼續嗤笑道,“除非民間傳說是真的,鎮北侯找回了九皇子和遺詔,新皇登基,太後失勢……”

見穆柔猛的變了臉色,穆婉心裡有了底,然後快速轉移了話題,“不過就算那個時候,我也已經嫁給侯爺了,若我無過錯,他也不能休妻另娶。”她滿麵憧憬,“所以那個時候,我比現在還要有權勢?”

“果真是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不管朝堂如何風雲變幻,都能屹立不倒。”她笑吟吟的看著穆柔,大度道,“若以後李亦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妹妹儘可來找我。”

大概她的表情太過嘚瑟,又涉及到了李亦宸,穆柔終於沒能忍住,“那應該用不著,六郎能力斐然,說不定到時候反而是大姐姐用得著我。”

穆婉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李亦宸能力再斐然,還能當上首輔不成?不對,就算當上首輔,也依舊壓不過皇上的親舅舅鎮北侯吧?”

穆柔冷笑,“大姐姐怎知六郎當不上首輔?隻是怕六郎當上首輔的時候,姐姐已經不是鎮北侯夫人了。”

穆婉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穆柔見狀心裡終於舒坦了,突然談興高漲,“所有人都知道太後對鎮北侯很縱容,其實這婚事鎮北侯若不想,完全有法子讓皇上收回成命,可他還是領了旨,大姐姐可知為何?”她笑吟吟的看著穆婉,“因為鎮北侯這次出京遇上了徐大姑娘,大概是賭了氣,所以聖旨上的人不管是誰,即便是個破落戶,鎮北侯照樣會接旨。”

穆婉惱羞成怒,冷笑道,“二妹妹彆在這裡編故事了,鎮北侯出京見到徐大姑娘的事情你如何能得知?太後會無緣無故的給侯爺找個破落戶?”

穆柔看著穆婉的表情,語氣中帶了淡淡的笑意,“是不是真的,姐姐日後便知。”

“至於破落戶,侯爺替大姐姐撐過腰,自然也照顧過彆的姑娘,聽聞鬆柏巷前尚書的薑家三姑娘因為跟徐大姑娘有幾分相像,所以很得侯爺青睞,這次若不是恰好你的事情鬨的有點大,鎮北侯夫人可能就是薑三姑娘了。”

穆婉仿佛冷靜下來,又恢複了從容,“這世上沒有如果,現實就是鎮北侯夫人的位置是我的,至於男人的真情?我從來都不稀罕。”

穆柔似乎覺得穆婉破防了,笑容又真了不少,“我差點忘了,大姐姐追求的隻是權勢而已,不過姐姐話還是彆說的太滿。”

“即便你能在鎮北侯府侯服玉食,漿酒霍肉,甚至頂著鎮北侯夫人的身份到處招搖,也不過是侯爺不把你放在眼裡而已,等日後徐大姑娘歸京,大姐姐便知道男人的真情重不重要了。”

穆婉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優雅的起身,笑道,“侯爺可不是李亦宸之流一心隻有情愛的人,斷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這一切都不過是二妹妹的期待罷了。”

“我看妹妹心情不怎麼好,就不打擾了。”

看著她得意洋洋的模樣,穆柔終是沒忍住,“男人的真情不重要,但男人本身重不重要呢?姐姐確實要好好享受這兩年,不然日後守寡的苦日子會很多。”

穆婉以為她說的是守活寡,笑了笑故意曲解道,“妹妹這樣說,我怎麼覺得日子更有盼頭了,若鎮北侯命短,那我日後不就成鎮北侯府的主人了?!整個鎮北侯府都是我的?”

她說的眉飛色舞,充滿期待,穆柔果然黑了臉。

穆婉神清氣爽的離開了竹實院。

穆柔一把將桌上的詩集掃落在地,冷聲道,“拿去燒了。”

她的丫鬟連翹也是憤憤不平,“奴婢看大姑娘就是心虛,不然哪天來不好,偏偏今天侯府上門提親,她跑來炫耀,定是因為謝侯爺沒來,她擔心太太和您笑話她,所以先跑來虛張聲勢。”

又安慰穆柔,“我娘常說,過日子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對於女人來說,知冷知熱的夫君可比什麼權勢地位重要的多。”

穆柔還是惱火,“我隻是氣她貶低六郎。”

上輩子六郎攤上這麼個淺薄無知,自私自利的妻子日子該多難,可是即便這樣,六郎還是給了她首輔夫人無上尊榮,到死都對她敬重有加,不許任何人冒犯,她還有臉說六郎隻知情愛不負責任?

明明是她不配!想到這裡,穆柔冷笑,“以為世家高門裡的日子是那麼容易得嗎?”

上輩子那位薑三姑娘可是沒風光多長時間就鬱鬱而終,她倒要看看,沒了上輩子的好運氣她這位大姐姐鎮北侯夫人的位置能不能坐舒坦!

倒是自己,穆柔想到未來幾年李亦宸飛升一般的升職速度,心情重新明媚起來,“是我想左了,一家姐妹逞口舌之快做什麼,屆時我會幫著大姐姐的,希望她比薑三姑娘強一些,能堅持到守寡。”

想了想,穆柔忽然起身對連翹道,“幫我更衣。”

連翹疑惑,“姑娘要去哪裡?”

穆柔溫婉一笑,“今日侯府貴客上門,我們總要見禮。”

人最怕的就是對比,上輩子宮中生活雖然辛苦,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她的規矩儀態是那些高門貴女都挑不出毛病來的……

“……還守寡。”回梧桐苑的路上,雲苓鄙夷道,“二姑娘可真能編,先嘲笑您不得男人喜愛,見您不在乎,竟然直接詛咒您沒男人。”說著又朝穆婉豎起大拇指,“可惜啊,對上您,她還是得甘拜下風,守寡就能繼承鎮北侯府遺產,您這想法也是沒誰了。”

“奴婢剛剛偷偷看了眼,二姑娘臉都氣黑了,還以為她多清高呢,如今見您嫁入更高的門第還不是心中不平。”

穆婉心道,穆柔要真清高,重生回來後機會多的是,何必要搶彆人的未婚夫,所以有些話,聽聽就行,但有些話卻是真的……

比如上輩子太後下過一樣的聖旨,選中的對象是和徐大姑娘相似的前尚書家的薑三姑娘,謝珩同樣選擇了接旨,娶了對方回家。

那就說明謝珩選她隻是隨機,至少沒有什麼針對她的陰謀詭計,當然,最讓她滿意的是謝珩對待不在意的夫人的方式就是隨便對方侯服玉食,漿酒霍肉,還能頂著鎮北侯夫人的名頭隨便招搖。

當時穆柔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出的這番話,以對方恨不得她永遠卑微到塵埃裡的心態,應該猜她不得謝珩喜愛,在侯府戰戰兢兢才是,她卻說了什麼享受兩年好日子,隻能說明這曾經是她知道的事實。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謝珩大概率是接回了九皇子還找到了遺詔,最後倒台的是太後。

除了一開始直白的試探,保險起見,她激穆柔時故意說了謝珩是“皇上的親舅舅”這句話,穆柔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也就說明她已經習慣了這件事,她上輩子的很長一段時間,謝珩就是皇帝的親舅舅。

所以總結一下就是:不會作為九族被牽連,還可以躺平享受。

最讓穆婉動心的一點是:等一切塵埃落定,徐大姑娘還會回京,屆時她隻要識趣的退位讓賢,說不定還能換些日後的庇護——未婚的姑娘必須嫁人,但和離的姑娘卻有自立門戶的機會,參考她娘。

所以,隻要去鎮北侯府享受幾年,順便找幾個靠山,之後和離就可以實現人生自由,這麼算來,比被迫綁在某家的後院一輩子還要強些。

果然變數也伴隨著機遇,未嘗不是好事。

雲苓看著穆婉臉上的笑意以為她有了什麼主意,“姑娘可是有法子讓鎮北侯栽跟頭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躍躍欲試,顯然對謝珩忽視穆婉的事情非常不滿。

穆婉表情一肅,“不可對鎮北侯不敬!”她語重心長的教育雲苓,“位高權重也意味著責任重大,鎮北侯鞠躬儘瘁,勞苦功高,我們這些受他庇佑享受安寧的小人物聽他的話不是應該的嗎?”

雲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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