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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帝京都因衛、吳連攻之事而上下不安。
知道大周形勢不妙的時候,季清悠還在視察自己的鋪子。
聽聞消息,手中的玻璃盞直接掉落,碎了一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季清悠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還踉蹌了幾步,“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明明史書中沒有這樣的記載,明明最後的勝者是謝晦,為什麼會這樣?
她渾渾噩噩,頭一次對自己的記憶力產生了質疑,頭一次在這陌世中生出了惶恐的情緒。
季清悠雖不知發展走向怎麼變成這樣,但也知道帝京淪陷後,等待她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好結果。
在壓製好情緒後,她快速回想先前看過的兵書兵法,並讓其父遞交了帖子,要求麵聖。
她想出的那招空城計的確有些用處,謝晦麵色陰冷,將前方傳來的戰報都捏皺了。
有經驗的將領都知道衛軍想要在短時間拿下周都帝京,也都知道要打破衛軍進攻的節奏,將戰役時間延長,才能逆轉局麵。
可現在是無論怎麼排兵列陣,都根本無法阻擋衛軍步步緊逼的架勢。
若歸子晟在此,還能勉強拖延步伐。
可被點來領兵的將領輕慮淺謀,魄力不足,遠不及運籌帷幄、謀無遺策的荀隱。
幾乎無人能猜出他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
周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所有文武官員都再次刷新了荀隱的認知。
眼下無人可用,季清悠突然站出,謝晦思忖片刻,隻能先聽聽她的想法如何,再賭上一把。
一開始忐忑不安的季清悠在看到謝晦後倒是比先前冷靜了一些:“陛下文韜武略,如日中天,光照萬邦,這天下終將歸屬於您。”
“嗬,是嗎?”謝晦冷笑一聲。
季清悠拚命回想史書中對武帝謝晦的誇耀之詞,安下心來,投入到與荀隱的對陣中。
史書中,荀隱、歸子晟身上的光芒雖大,但還是不及謝晦。
就算沒有了荀隱、歸子晟,謝晦也還會是那個千秋萬載的帝王。
可當季清悠真的和荀隱對上後,她發現是他想得太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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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即便知道再多的兵法謀略,但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都成了紙上談兵。
她和謝晦依據地圖皆判斷荀隱的下一步會攻開陽郡,又增派了兵力死守開陽,卻沒有想到荀隱虛晃一槍,竟會繞開開陽,從另一小道往西山方向攻來。
等謝晦反應過來之時,衛軍已經瀕臨帝京城郊,距帝京城城牆僅隔五公裡不到。
季清悠臉色發白,隻能寄希望於帝京禁軍能再拖延一下。
畢竟帝京城牆也不是那麼好攻破的。
謝晦也是這樣想的。
他思索片刻,還讓侍從將禁閉的禹芷拉來。
想要借禹芷換來周國喘息的機會。
可沒想到的是,當年衛國王都城門大開的場景同樣也會發生在周國帝都上。
派去抓拿禹芷的人也撲了個空,心驚膽戰地回來和謝晦複命。
“怎會如此?”謝晦猩紅了眼,掀翻了案板。
衛軍已經入了帝京,朝堂後宮都被一種惶恐的情緒包裹著。後宮之中已經有妃嬪宮人收拾細軟,想要趁亂逃走,更何況那些朝臣呢?
所有人都在為不明的前程而奔走。
謝晦換上了稱帝後便再也沒有穿過的甲胄,拔出了寶劍,領著殘留禁軍侍從,想要試圖從後門離宮離城,往北奔走,卻未成想會被一隊人馬堵住。
“懿和?”待看清領頭之人後,謝晦一臉不可思議,同時也反應過來了,“是你打開了帝京城門,是你將禹芷帶走了。”
“是。”那個圓臉溫敦的公主笑得溫和,同樣手執長劍。
“你何時學會劍術?”謝晦神色極其難看,他居然不知這個一向被他忽視的妹妹竟然會給他那麼多“驚喜”。
“灌娘教我的。”謝惠笑道。
“灌娘?”謝晦神色一怔,才想起她說的應該是荀隱之妹荀灌,那個曾被他劃為未來坐擁皇後之位的人。
“為什麼要這樣做?”清楚自身無路可走的他眼神複雜。
謝惠咧嘴一笑:“禹喬答應會給我大理寺正的位置。”
謝晦驚愕:“就為一個從五品下的官職?你可是一品的公主。”
“可是,從五品下的大理寺正有直接審理案件、監斬五品以上官員的權利,”謝惠劍指其兄,“而一品的嫡公主卻隻能被送去和親。我不明白,同樣受萬民供養的人還有您和珩哥,為什麼就隻有我一人承擔了為民和親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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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哥細皮嫩肉,男女不忌,結實耐造,韃靼人應該會喜歡的,為何不把珩哥派去遠嫁和親了?”
“你!”謝晦氣急。
他試圖衝破包圍,但還是無果。
謝晦也不與謝惠糾纏,又轉而想要從彆處逃,但衛軍已經殺進宮門了。
一切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地。
身邊的禁軍侍從都已經死了一大半,從吳太後手中奪來的暗衛也為了護他而死。
恍然間,執劍對抗的竟隻剩下了他。
他無路可退,最終還是被迫退回了養心殿。
他仍坐在高台之上。殿外陽光灑進,好像恍惚之中隱隱看見了一道身影正坐在台下偷吃糕點、打著瞌睡。
謝晦從衣襟口取出了一方手帕,手中汙血將那方乾淨的帕子染紅。
那是先前禹喬第一次來養心殿時掉落在地的。
當時的他困於人言倫理,不肯承認自己會對一男子動心,想親近,又故作抗拒,但還是把這方帕子撿起收藏。
可他現在終於敢直麵應對了,這形勢卻變了。
他瞧著那逐漸染臟的手帕,神色癲狂,笑聲在這空蕩的宮殿中回蕩著,直到他又看見了那個人。
禹喬來了。
她的身後是戴著奇怪械物的荀隱和身披黑甲的軍士。
這還是謝晦第一次看見她披上甲胄。那張俊逸秀美的臉也因這冰冷的盔甲多了一股陌生的肅殺之氣。但她眉眼忽而一動,嘴角揚起,又好像變回來那個會與他柔聲細語的禹元崇。
她抬了抬手,示意軍士退下。
“陛下,許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