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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禹喬正捧著自己依舊鼓鼓囊囊的錢袋,坐在霍索斯對麵傻樂著。
隻用了一枚銅幣,就成功解救了一名女孩,不愧是她!
在窮的日子裡,禹喬終於理解了係統514。
一人一統在此刻都達成了共識。
霍索斯支著下巴,看著她十分珍惜地對著那個錢袋摸了又摸下,小心翼翼地揣進自己的衣兜裡,一副財迷心竅的窮酸樣。
說她大方呢,但她剛剛跟角鬥場的人爭得臉都要紅了,但是咬定一枚銅幣,角鬥場的人看她是自己帶來的,都退了好幾步,說隻要一個金幣,可她就是不答應。
說她小氣呢,她又在買下那位犯罪的女奴後,很爽快乾脆地給了那位女奴自由,還讓管家韋倫替她出麵,把不肯給角鬥場的那一枚金幣,給了那個陌生的女奴。
其實,在王都的很多普通民眾,一年都很難攢下一枚金幣。
角鬥場裡的人注意到了錢袋的細節,霍索斯自然也注意到了。
再結合他是在女王王宮的花園裡第一次與她碰麵,霍索斯往後一靠:“你和西莉斯蒂亞的關係不錯。”
雖然實際不同,但名義上北地依然歸屬於諾爾迦帝國,但他卻在禹喬這個外人麵前,就這樣直接稱呼西莉斯蒂亞的名字,有一種隱隱的傲慢。
“怎麼?”禹喬也學著他的姿態坐著。
這位大公終於要開始說這次突然邀請禹喬的目的了。
禹喬與他在這次邀約前隻見過一麵,兩人之間並不熟絡。
禹喬才不會天真地認為他隻是單純想和自己吃個飯。
“終於審視完了,覺得我這人符合要求?”禹喬微微一笑,又補了一句。
“中央神殿的人一直都很想進入北地,我和他們打過不少交道,”霍索斯的笑帶著老牌貴族獨有的矜持,“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所以呢?”
“中央神殿的人特彆注重表麵功夫。那些教義,他們不一定遵守,但一定會做好遵守的表麵功夫。”霍索斯的目光輕輕地掃過禹喬的黑發黑瞳,“黑色,一向都被他們默認為是不祥之色。從你開始,根本沒有一位黑發黑瞳的女孩能被選中成為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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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喬半斂著眼,任由長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靜靜地聽著。
“你是怎麼成為地方教堂使女的,我不清楚,但你能從地方教堂被調到中央神殿,這裡麵肯定不簡單。”霍索斯繼續說道。
他的黑色長發被他繞進在了右手指間,左手指尖卻搭在阻隔在雙方中間的小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中央神殿的大主教一向精明,如果西莉斯蒂亞隻是口頭上讓他把你調來,那個老狐狸是不會鬆口的。你進入中央神殿,一定有什麼東西打動他了,或許是幾箱子王室特供珠寶,或許是東部沿海的一個港口,又或許是——”
他的左手指尖懸起停滯。
沒有聽見輕叩聲的禹喬抬眼一看,他的下頜線緊繃著,那雙銀灰色的眼眸帶著森然的寒意,裡麵像是藏著能將人刺死的冰錐。
“我的北地。”他的聲音冷冽肅然。
禹喬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你是說,西莉斯蒂亞和大主教來對付你?”
霍索斯微微頷首。
“你,就是他們合作的證明。”他看向禹喬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憐憫,“女王是不會和彆人有真摯的友誼的。”
小女王想聯合大主教安東尼對付隱隱有脫離之勢的北地大公,但她也不敢就這樣相信大主教安東尼是真心與她合作的。
黑發黑瞳的禹喬就是最好試探大主教安東尼的機會。
讓黑發黑瞳之人成為大使女,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民眾對中央神殿的看法。
畢竟,黑色代表不祥的說法,可是從中央神殿這裡流傳出去的。
觸及到他的目光,禹喬的嘴角一抽。
霍索斯這是在憐憫,女王沒有真心待她?
“其實,我能理解。”禹喬想摸摸自己的下巴,卻被自己的麵紗擋著了,語氣很誠懇,“因為我也沒有真摯到哪裡去。”
霍索斯:……
他早該想到,能在血腥暴力的角鬥場裡認真吃完一整盤番茄醬汁燴肉排的人,哪裡會是單純相信友誼天長地久的人?
“那你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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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喬拍了拍她衣兜裡的錢袋,“嘩嘩”的清脆聲響讓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金幣。”
霍索斯:……
霍索斯放棄了自己的所有說服計劃,冷著臉,從小桌的暗室裡拿出了一個更大的錢袋,直接扔在禹喬懷裡。
“這是?”禹喬驚喜地看向懷中的錢袋,聽著錢袋裡那些相互碰撞的聲響,似乎是錢幣,“金幣?”
果然,下一秒,霍索斯點頭承認了:“是。”
“幫我說服西莉斯蒂亞。”霍索斯坦然直言,“我並不覺得,和安東尼的合作是正確的抉擇。”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摸著霍索斯的錢袋,但禹喬直接懟上去了,“我可是聽說了,你老是想把北地獨立出去。”
霍索斯挑眉:“我隻是想守好北地,諾爾迦帝國怎麼樣,我不在乎。”
“光明神教這些年洗腦的話術越發高明了,光明女神的影響力太大了。除了北地,幾乎所有的諾爾迦人都信仰光明女神。很多偏遠的地區,都隻知道光明女神叫奧瑟亞,卻不知道統治他們的女王叫什麼名字。”
“如果當年,我讓人沒有殺掉教皇,淩駕於王權之上的光明神教,將會把勢力發展得比今天還要大。”
霍索斯看著對麵滿不在乎的禹喬,微微歎息。
“傳說光明女神奧瑟亞是在秋天被至高神賦予了神格神力,因此光明神教每隔十年都會在秋末舉辦光明祭,”霍索斯沉吟片刻,終於開口,“上一次光明祭,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還有十五天,光明神教將再次舉辦光明祭。”
禹喬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對。
她把霍索斯扔來的錢袋收好,視線終於從錢袋上又一次轉移到了霍索斯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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