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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保持高度警惕的時候,這片粉色雲海裡卻鑽出了一條銀灰色的狗。
毛絨絨的尾巴緊貼著地麵,它低著頭似乎在草坪上嗅著什麼。
“原來是狗。”
兩位年輕的守衛在看到後鬆了一口氣,都鬆開了握著刀柄的手。
一個女仆還笑著說:“它也是來賞花的吧!”
隻有一名稍微年長的女仆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
直到禹喬平靜地說出“那是狼”後,那位年長女仆渾身一顫,麵色瞬間變得蒼白:“那是霍索斯大公養的狼。”
“啊?!”兩名守衛握著劍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可是霍索斯大公的狼!
再怎麼樣,也不能隨便傷害。
也幸好那隻狼,沒有做出什麼要傷人的舉動,隻是一直低著頭,輕輕嗅著那片花與草的海洋,似乎在尋找什麼。
霍索斯大公的狼都在這裡了,這也說明霍索斯蒂大公也離這不遠。
年長的女仆緊張得手心出汗,不是說大公是從正門來的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瞧了眼興致勃勃看狼的禹喬,想起了女王和安妮女官的囑咐,小聲與禹喬說:“大使女,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
“行。”禹喬花也摘了,狼也看了,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欲望,“走吧。”
隻是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那隻銀灰色的狼卻像是突然被激怒了般,直起身子,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就這樣往這五人所在處撲了過來。
這頭巨大的銀狼直接撲在了禹喬身上。
它的行動太突然了,禹喬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銀狼帶來的衝擊力帶到,身體直接往後倒。
她以為自己的腦袋會磕到地上,閉上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疼痛感,卻感覺自己地麵之間似乎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被。
她的右耳聽見了白鴿的叫聲。
禹喬倒在地上,那隻銀狼卻是收斂了犬牙,隻是在她身上使勁地嗅著,那隻拖地的狼尾巴還被它給搖起來了。
“嘿,哥們,你要不先讓我起來一下?”
旁邊的女仆和守衛都慌了,禹喬卻大膽地去摸了摸銀狼的頭頂,用那種商量的語氣,跟它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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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狼還沒做出反應,禹喬卻先聽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回來。”
聲音低沉冷淡,腔調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
他隻說了這一個單詞,卻讓這隻巨大的銀狼乖乖地夾緊尾巴,垂著頭,走到了來人的麵前。
禹喬在女仆的攙扶下慢慢從地上爬起。
她先注意到是男人腳下踩著的黑色軍靴,上麵裝飾了銀色的紋路,白色的褲子紮在軍靴裡。巨大的銀狼就那樣趴伏在他的腳邊。
他提起了左腳,一腳把緊緊挨著的狼頭踹開:“離我遠點。”
“嗷!”
銀狼發出了求饒的嚎叫,夾著尾巴,又往旁邊退後了幾步,這才乖順地重新做出臣服的姿勢。
他踹開狼頭的那一瞬間,禹喬能感觸到攙扶她的兩位侍女也都顫抖了一下,似乎連狼一起被踹的還有她們。
直到完全站起,禹喬才徹底看清了這位讓人聞聲色變的大公。
他很英俊,五官不是禹喬想得那般傳統的硬朗,臉頰瘦窄,眉目冷漠。黑色的長發束著,垂落在左胸前。銀灰色的眼眸似乎凝聚了北地所有冰霜。
他似乎是騎馬過來的,裡麵穿著緊身的騎行裝,外麵披著一件黑色長袍,身高約是超過了一米九。
這位大公有一種被冰雪裹挾的獨特氣質,隻是這樣安靜地站在這裡,卻讓人無法不注意到他。
他連眼瞼都沒有完全抬起,隻是在垂眸看著自身長袍上被沾染的那一根銀灰色狼毛。
除了禹喬,其他幾位女仆和守衛被他所震懾住,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渾身都是緊繃著的。
“霍索斯大公,安。”那幾名哆哆嗦嗦的女仆和守衛說道。
他似有若無地微微頷首,但還是沒有抬起眼,隻是用戴了黑色皮質手套的手,將長袍上的那一根狼毛拍走:“這是在做什麼?”
霍索斯隻是一問,那些女仆守衛就神色慌張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他說。
禹喬明白西莉斯蒂亞為什麼那麼忌憚他了。
這明明是西莉斯蒂亞的王宮,但這王宮裡的所有人都更害怕這位霍索斯蒂大公。
“慌什麼?”他的唇色很淡,唇角微微勾起,過於冷淡的眉眼像是突然被解凍的春景,開始活色生香了起來。
雖然這笑中嘲諷的意味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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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神殿的大使女?”禹喬的身份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他終於舍得抬眼看一下了,將那雙很有金屬質感的銀灰色瞳孔完全展露出來。
他也同禹喬看他那般,從下往上地看,在看到禹喬垂落至腰間的黑色長發時,他那微勾的唇角又上揚了一點,但又很快平複了下去。
“黑色頭發,黑色瞳孔,我倒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大使女。”他的眉目又恢複成了剛才的冷漠疏離,但從他的話語中,任誰都能感覺到他對禹喬產生了某種興趣。
那雙銀灰色的眼瞳牢牢鎖定住了禹喬,讓禹喬有一種被獵食者盯上的感覺。
禹喬的唇角放平:“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處踹狼的大公爵,踹得不錯,比馬戲團的麥克要好很多。”
是很冒犯的話了。
旁邊的女仆都要被禹喬大膽的發言給嚇傻了。
霍索斯也沒有想到。
他微微抬起了左眉,顯然有點詫異,淡色的薄唇微啟,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禹喬搶了先說了:“你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人。”
還沒有開始說話的霍索斯:……
他沉默了,但似乎還想開口,又被禹喬搶先說出來了:“真是有趣。”
霍索斯:……
“不用謝我。”禹喬彎下腰,撈起了還在地上的白鴿同事。小白鴿正在地上的一堆百日菊中,試圖找到獨屬於它自己的百日菊。
禹喬把它撈起來,它又撲騰著翅膀,飛回到了地麵上。
等它找到了那朵百日菊,它才撲騰著小翅膀,又飛落至禹喬肩上。
“先走了。”禹喬對霍索斯行了個點頭禮,就招呼著那些女仆守衛帶她離開。
那些女仆守衛在瞥見霍索斯沒有任何變化的臉,這才壯起膽子,跟著禹喬哆哆嗦嗦地離開花園。
禹喬能感覺得到,那雙銀灰色的眼眸還在盯著她,直到她徹底走出花園,身影被轉角的牆體所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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