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比起何叔的不確定,封屹一眼就認出剛從小公園裡出來的就是禹喬。
她正倚靠在一個陌生青年的懷裡,抬頭跟那個男生說話。
那個陌生青年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禹喬像是被戳中了笑點,眉目舒展,綻開了一個格外燦爛的笑,本就昳麗的五官因為這個笑變得更加動人心弦。
封屹注意到,在她出現的那一個瞬間,周圍人都一致停下所做的一切事,偷偷看著她。
所有人被美吸引,一致成為了美的看客。
他鮮少看見禹喬笑成這樣。
他見過禹喬得意的笑,見過禹喬敷衍的笑,見過禹喬計謀得逞後的狡黠一笑,見過禹喬症狀緩解後的滿足一笑。
可這種隻是為了快樂而快樂的笑,她從來沒有對他這樣笑過。
封屹還未撫平的西褲又被他抓皺了。
被極致情感衝擊過後的他此刻臉上出現了少有的茫然。
何叔也感覺到車裡的氣壓似乎越來越低,不動聲色地調高了車內的空調:“少爺,小姐成年了,已經到了要談人家的年紀。談朋友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那個男生的品行好不好。”
是的,禹喬已經成年了。
可封屹從來沒有想過她以後會交男朋友,會結婚生子。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和禹喬分開的時候。
封屹沉默了許久。
等到車內空氣完全凝結,坐在駕駛位的何叔才聽見封屹沉悶的聲音在車內空間裡響起。
“就算她談了戀愛、嫁了人,她也是我封屹的妹妹。”
他和她還是有關聯的。
“是。”何叔知道他心情不好,沒有繼續說些什麼。
封屹閉了閉眼,鬆開了抓住西褲的手,重新整理了一下著裝。
“少爺,我們現在是……”何叔有點摸不準封屹。
封屹的失態隻在這一刻,他重新恢複了往日的神情,好像他還掌控著一切,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變數。
“何叔,你先在這等一下。”他打開了車門,殘陽餘暉落在了他的臉上,橘黃的暖光卻愈發顯得他的那雙眼眸黝黑深沉,這情形與他初見禹喬的近乎一樣,可卻又不一樣了。
他握著門把手的力度變大,明明說話語氣神態沒變,卻給人寒風拂麵的感覺:“我先去看看禹喬,和她的這位男朋友。”
他停頓了一下,加重了後半句的重音。
——
吸完沈硯的禹喬此刻無比放鬆,跟打了羊胎素一樣從內到外都舒展開來了。
沈硯的上班時間馬上要到了,從小公園裡出來後,又陪著禹喬說了一會話,正和禹喬道彆,卻聽見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喬喬。”有人叫住了他的女朋友。
沈硯睫毛微垂,從這親密的稱呼中嗅到了不對味的地方,把右手搭在了禹喬的腰上。
禹喬正一心想著她的鹵味小吃,正準備接過沈硯手裡的打包袋後,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回寢室,卻聽見了有人叫她。
她扭頭一看,就看見了站在夕陽裡的封屹,神情晦澀,眼底仿佛有墨色翻湧。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晚要走嗎?”
禹喬察覺到封屹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變得好看了。
“你還知道我今晚出差?”封屹冷笑了一聲,走近了幾步。
他的視線輕輕掠過了禹喬的腰。
在老宅的很多個夜晚,他的手也是這般摟著禹喬的腰入眠。指腹摩挲,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種觸感。
“喬喬,這是?”沈硯知道封屹在看他搭在禹喬腰間的手,又摟緊了一點。
禹喬沒那個閒工夫拿著放大鏡來分析他們的微動作微表情,十分簡單地做了一個介紹。
她指了指封屹:“同父異母的哥哥。”
說完,她又指了指身旁的沈硯:“男朋友。”
最後,她指著沈硯手上拎著的打包袋:“我的晚餐和夜宵。”
封屹、沈硯:……
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
原本微妙的氣氛變得更微妙了。
“原來是哥哥。”沈硯溫和一笑,朝著封屹微微頷首。
封屹上下掃視了沈硯一眼。
雖然沈硯的牙齒整齊、膚色白皙,渾身上下也是乾乾淨淨的,但封屹還是從那不合身的寬大襯衫、發白的牛仔褲、破舊的板鞋等探知到了他貧窮的信息。
他的鼻息逸出了一絲輕笑:“就這個?”
很明顯,這三個字是對著沈硯說的。
就這毫無情感起伏的三個字,讓沈硯嘴邊的笑凝結住了,拎著打包袋的那隻手總感覺到了一種下墜感。
一個窮酸得連自己都顧不上的人居然還敢奢望珍寶,還真是……不自量力。
夾在中間的禹喬絲毫沒有處在修羅場中的尷尬,還在盯著打包袋裡鹵雞爪和麻辣鴨脖,口水都開始分泌了:“我先上樓了,你們倆好好聊。”
她開始扣著沈硯的手,想奪走她的鹵味小吃。
她的這一舉動倒讓沈硯褪去了剛剛被輕視的陰霾,並小心將打包袋轉移到禹喬手上:“拿穩,有點沉。”
沈硯沒有完全卸力,還在幫禹喬托舉著打包袋。
“還有事嗎?”禹喬看向了封屹。
封屹遲疑了片刻,還是沒有把那個蝴蝶結拿出來:“就是過來看看你,畢竟我要出差五天。”
禹喬點了點頭:“好的,你已經看到了,可以走了。還有,沈硯不是要去上班嗎?”
“都散了啊,大家!”禹喬拎著打包袋快步離開,隻留下沈硯和封屹還在原地。
沈硯眼睛的餘光瞥到了不遠處的邁巴赫,他曾經在校園表白牆裡看到過,是那輛會經常來給禹喬送飯菜的車。
沈硯知道他如果想和禹喬在一起,最好不要得罪她的家人。
但那隻是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名哥哥對他的態度讓他詭異地想到了“文梓靈”。
“小女孩貪嘴,總愛吃點外麵的小吃。可那些東西畢竟不健康,吃不長久。”封屹似笑非笑道,“你說是吧,沈硯?”
“可她喜歡。”沈硯眉目含笑,仿佛似乎不受封屹言語的影響,不懼不避地迎上了封屹的目光,“她是自由的,老逼著她吃她不愛吃的菜,她會非常厭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