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肉,家裡可以給你買,你大可不必為了一口肉就這麼稀裡糊塗嫁人!”鄭建軍也是著急,站起身在客廳來回踱步。鄭望舒本以為這個便宜爹對原主根本不關心,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畢竟是親生的,血緣關係在那擺著,不親也不可能。“倒也不是完全為了這塊肉,主要是我覺得周景川條件挺好,所以說個體戶現在不招人待見,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個體戶,人家開了那麼大個養殖場,我去看過了,實在是好的很。鐵飯碗又咋樣?一個月領的那點工資,還不夠人家幾天掙的。”鄭望舒這倒說的是實話,以後公家單位也不是那麼好混的,鐵飯碗也會逐漸被人拋棄。站在風口浪尖上,豬都能起飛,但要是不邁出那一步,這輩子也就按部就班。個體戶怎麼了?人人都瞧不起個體戶,人人都沒過個體戶過得好。雖然她不知道周景川現在存了多少錢,但看那個養殖場的規模就知道,錢絕對少不了。鄭建軍聽了,竟一時無言以對,總覺得女兒這說的是歪理,可又無法反駁。鐵飯碗也是掙工資的,掙錢就是為了花的,錢多了,生活質量自然就會提高。而這個周景川賺的多,聽起來似乎沒什麼毛病,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你就這樣嫁過去,人家父母能同意嗎?周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一塊也是排得上號的,怎麼能讓家裡出這麼丟人的事?”這事咋說呢,說出去的確是丟人,堂哥把堂弟的老婆娶了,這不胡鬨嗎?鄭望舒歎了口氣,“這個你就放心吧,剛我不都說過了,結了婚不跟他們一起住,而且周景川已經決定要娶我了,明天估計就會上來提親。”說到這裡,鄭望舒忍不住走上前,拉著鄭建軍的胳膊往沙發上坐。女兒難得與他親近,鄭建軍一時竟乖乖地坐下了。“爸,你能這麼關心我,我心裡很高興,你放心吧,吃過上次的虧,我還能這麼傻嗎?要是這個周景川人不行,我也不可能選他。再說了,您仔細想想,就大院裡給我介紹的那些對象,哪個條件能比得上周景川?我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裡做老姑娘,您說是吧?”鄭望舒說話如此有條理,鄭建軍雖然覺得這事離譜,但是漸漸的竟然被說服了,好像被洗了腦一般。而就在這個時候,顧美琴也強壓心中的激動開了口。“建軍,望舒說的也有道理,自從私營放開,現在做生意的是越來越多了,有肉吃那是好事,咱們這樣的家庭,每天吃肉也不現實,望舒能找到這麼個好婆家,也算是一樁美事。”顧美琴幸災樂禍,這年頭誰看得起個體戶?再說了,乾個體戶能賺幾個錢?要是這個周景川這麼有錢,四處也早就傳開了,不可能沒聽人說過。如今鄭望舒這麼上道,給自己找了這麼一門親事,她自然是希望鄭望舒趕緊嫁過去。想到以後自家女兒嫁高門大戶,而鄭建軍原配妻子的女兒,卻隻能嫁給個養豬的,她心裡就爽快。再說了,那個周景川還帶著兩個娃,實在算不上好人家,這樣一來,以後女兒也能踩到她頭上。長得漂亮又怎麼樣?沒有實力駕馭這張臉,漂亮隻能為她的人生帶來災難。在顧美琴眼中,鄭望舒就是個空殼子,花瓶的不能再花瓶。鄭建軍聽到顧美琴這麼說,心裡也是憋氣,女兒嘴巴比他利索,他說不過。但他心裡總歸是清楚的,這件事實在是不合適,顧美琴這個時候卻跳出來幫女兒說話,能安什麼好心?“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看到鄭建軍眼中帶著怒氣,顧美琴也是趕忙閉了嘴,麵上流露出幾分委屈。鄭望舒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也是冷笑。這個後媽此時怕是心裡已經樂開花了,想要看她的笑話,怕是以後都沒機會了。就算沒有男人扶持,以她自己的能力,以後不可能過得差。鄭望舒一直興奮的都是靠人不如靠己,她學習好有頭腦,難不成還養活不了自己?要不是這個孩子來的是時候,她才不考慮結什麼婚。等鄭心玥他們回來,得知這件事後也是樂開了花,覺得鄭望舒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經過鄭望舒一番苦口婆心,鄭建軍最後還是妥協了。不妥協能怎麼辦?自己又不能幫女兒找到更好的人家,這個周景川雖然沒有鐵飯碗,也沒有走仕途,但畢竟那是周家人,女兒嫁過去,日子也差不到哪裡去。就是多少有些委屈,剛過去都要當繼母。所以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便跟顧美琴提起了嫁妝的事。“望舒要是真跟這個周景川結婚,我尋思多給她帶點嫁妝,本來人家婆家就看不起她,咱們家要是太寒酸,怕是要被人笑話。”鄭建軍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總歸是虧欠了這個女兒。之前在周家那麼受委屈,被人打成那樣,他都不知情,這個父親當的實在是不稱職。如今鄭望舒又要嫁人,這輩子怕是最後一次了,他要彌補。顧美琴聽到鄭建軍這麼說,心裡自然是不樂意,鄭望舒頭婚的時候就給了嫁妝了,結果被周家掃地出門,那筆錢還成了日常花銷。這都是二婚了,還要給她帶嫁妝,他們家裡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雖說鄭建軍工資不少,這些年也存了一些,但她還是心疼。心疼歸心疼,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咬著牙故作輕鬆問道:“你打算給帶多少錢?”“給帶五百塊吧,這樣有錢傍身,嫁過去也不至於太吃苦。”如今也是八十年代初,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十塊,娶媳婦兒的話一百塊錢都算高了。而鄭建軍一開口就是五百塊,這都快趕上他一年工資了。顧美琴自然是不乾,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咱們是嫁女兒,不是讓男方入贅,給這麼多錢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