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來人,比秦天想象中的快得多!
第二天一早,特意住在文武殿附近客棧的秦天,就陸續感應到了幾股強大的靈力氣息、從天而降落在文武殿前!
金丹期!隻可能是金丹期!
在這一天,躲在窗縫偷窺的秦天,足足感應到了三十一股金丹氣息!修真界三十一個修真組織全部來人!就在秦天滿心感歎異靈根的吃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來的是文武殿的行走,顯然他的偷窺行為被發現了。
來人是昨天剛見到的兩位行走中的一位。
秦天告訴行走,他的家人都移居去了越城,他準備三天後赴約就離開,所以才在這裡住下。還好奇地問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出現這麼多金丹?
行走說昨天發現個異靈根,金丹期都是為此而來,還嘟囔聲,說往年凡間五十年都不現一個異靈根,這些年三五年就冒出個異靈根,就這小小的慶陽城這幾年居然冒出兩個異靈根,這讓他們這些多靈根以後還怎麼混啊。
秦天好奇的問還有個異靈根是誰,行走說是以前慶陽城城主夏侯魁的妹妹夏侯馨,是位冰靈根,最後被三大頂級宗門之一的昊天門收入門下,秦天當場被雷的不要不要的!
臨走前,行走告訴秦天:查過了,他的離開在慶陽城沒有備案。
行走走了,秦天望著窗外那古老滄桑的文武殿,心情極為複雜:秦星月單金靈根,夏侯魁異冰靈根,秦九生異風靈根,隻有自己居然是最差的五靈根!
天理何在!這讓他以後在她們麵前還怎麼混啊!!!
第二天一早,情緒低落的秦天便離開慶陽城,直奔越城。那麼多金丹在,他啥都不敢做,而且聽不到任何跟九生有關的對話,顯然都開了陣法屏蔽。
馬三的名聲,顯然比父親名聲大,趕到越城的秦天很容易便打聽到了馬三的府邸所在。馬三的府邸遠遠沒有秦天想象中的富麗堂皇,比他鄰居錢富貴的府邸差的太多。
趁黑摸進馬三府邸,當秦天看到坐在小小院落、就著小菜自斟自飲、怡然自得的馬三時,突然愣住!徹底愣住!
恍惚間,往日那一縷縷疑惑襲滿心頭、終於有了答案!
這一刻,他的心,很冷、很涼。
當他漠然走出陰影、冷冷看向馬三時,對方正好也看過來、瞬時僵硬如塑!
良久、良久。
麵色幾經變幻、最終滿是愁苦的馬三顫巍巍站起來,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卻被突然冒出來的青藤托住。
“為什麼?”秦天的聲音很冷。
突然間,小小院落圍牆外衝出幾人,有人趕向馬三、有人衝向秦天。馬三急忙喝止,揮手讓他們退下、退後百米。
“東家,要不要吃點什麼?”馬三微微躬身道。
時隔多年突然再聽到這熟悉的稱呼,秦天心頭莫名泛起股悵然,往日那一幕幕雙人相處的場景飛速閃過,他冷涼的心慢慢有了些溫度。
幽幽歎了聲,秦天走到馬三身邊、輕按他微微彎起的脊背,“你我相交多年,今天是我衝動了,陪我到城外走走吧,有什麼吃的喝的,我來帶上。”“是,馬某這就安排。”
雙手輕拍間有人閃了進來,馬三快速吩咐了幾句,引著秦天朝外走去。秦天這才發現,僅僅八年多未見,馬三竟然老了很多,頭發白了、皺紋多了、腿也彎了、腰也彎了、腳步也慢了。他急步上前兩步,伸手扶著馬三,往日比他高不少的馬三,也矮了。
臨到門前,馬三製止住準備開門的門房,顫巍巍的親手推開極少開啟的正門,門外突然亮起十幾根火把,數十把弓弩齊齊對準馬三身後的秦天,人群正中站著個大胖子,滿眼擔憂的看著馬三。
馬三一愣,急忙衝著大胖子搖搖頭,轉身要請秦天先行。秦天伸手抵住他的肩膀,笑道,“這是你家,你是主人、理應先走。”馬三深知秦天脾氣,不再多說,當先走出大門,走到大胖子麵前,“叫他們都撤了。”
大胖子視線掠過馬三肩膀看看秦天,輕聲道,“老馬”馬三搖搖頭,“撤。”
大胖子急忙揮揮手,火把熄了、弓弩鬆了、人馬撤了,他卻紋絲不動,甚至想將馬三扯到他那肥胖的身後。秦天走過來輕笑道,“你果然膽大,怪不得當初敢暗殺馬西席,我那幅畫燒了沒?”
大盤子錢富貴一愣一呆一驚,急忙看向馬三,馬三點點頭,“這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秦記東家。”錢富貴連忙深深躬身,“竟然是東家大駕光臨!小的有眼無珠!”
秦天微楞,連忙擋住,“我不是你東家。”錢富貴急忙解釋,“您確實是小的東家!當年犬子幡然醒悟、洗心革麵、堂堂正正做人後獨自創下份家業。小的請夏侯城主和馬掌櫃作證,與犬子分隔產業,小的這一份全部獻給秦記,算是秦記產業。”
秦天眨眨眼,有些迷糊地看向馬三。馬三無奈地搖搖頭,“馬某跟他說過很多次,東家是絕不會要他產業的,馬某也沒在任何文書上簽字畫押,隻是他一廂情願。”
錢富貴急了,正要說話,秦天笑道,“浪子終於回頭,你身為父親的心意我能理解。當年馬西席被襲,我動怒下給鵬公子留了些記憶,這些年他也吃了不少苦,你的心意就當我給他的補償吧。”
告彆錢富貴,在馬三邀請下兩人登上馬車,施施然朝城門駛去。
此時已是深夜,城門理應關閉、非大事不可開啟,可當馬三的馬車駛來時,幾名軍士突然出現、將已關閉的城門悄然拉開道縫隙!
馬三走下馬車笑著衝幾名軍士拱拱手,“辛苦幾位軍爺了。”“馬爺這話就有些見外了。”
隨著話聲,一人從道邊陰影中走出來,笑道,“馬爺每年無償捐銀軍部數百萬兩,更是為大越經濟立下汗馬功勞,受越王多次嘉獎,無數軍人受惠、惠澤百姓萬家。況且今晚也隻是讓馬爺孤身出門。馬爺,這位是?夏侯魁職責所在,隻是例行詢問。”
秦天瞅著一本正經看著他、宛如不識的夏侯魁,笑道,“在下單慶曉,遊學四方的一介書生。”夏侯魁眉頭微揚,“遊學四方?那單先生必然見多識廣、學識淵博,不知夏侯魁可有榮幸洗耳聆聽?”
“夏侯爺賞臉,單某敢不從命,明晚定當登門拜訪。”
兩人裝模作樣的一番表演後,秦天跟馬三走出城門,城門在身後悄然關閉,透過門縫還能看到雙緊盯不放、愁苦希翼的眼眸。
走得遠了,秦天方才轉身看看城門,“夏侯馨走了幾年?一直都沒回來過?”馬三想想道,“五年多吧。她是異冰靈根,不到煉氣**層、擁有一定自保能力,宗門是不會放她出來的。”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馬師兄。”
馬三,竟然是修真者!或者說,曾經是修真者,築基失敗的修真者。
擁有靈根的凡人踏入修真其實並不難,隻要能學會修真功法即可。此後,武技不成就法術,法術不成就修體,修體再不成還能修習丹器陣符,總有一款適合他。
從煉氣一層到煉氣大圓滿難度其實也不大,隻要按照功法壓縮靈力就行,無非是時間問題。理論上說,隻要不中途隕落,都能煉氣大圓滿。
但從煉氣大圓滿到築基,這道關卡卻卡死**成練氣期!無數練氣期老死在這道關卡前!
每位煉氣大圓滿都有一次築基機會,築基不成功,性命無憂但靈根破碎、丹田碎裂!再也無法修真、從此跌落成凡人!
無數築基失敗者受不了這種打擊,消失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也有的坦然接受失敗的命運,回到凡間度過餘生。
馬三,就是築基失敗並坦然接受的修真者。
靈根破碎、丹田碎裂,連內功都無法修煉,隻能使用尋常武技的馬三混跡江湖,隻為求活。其實,文武殿對像他這樣的情況是會提供一定幫助的,至少能安穩餘生。可他不願意接受這種救濟,寧願自己掙紮。
小青村確實是他老家,秦天爺爺秦三狗也確實是他熟人。可以說,馬三認識秦天後沒說過一句謊話,隻是隱瞞些事情。
秦天曾兩次詢問他‘有無見過流星’,馬三確實沒見過,他隻是見過像流星般禦劍飛行的築基期。
秦天問馬三:人,能如流星般劃過夜空嗎?馬三回答是:不認為凡人能做到這點。這話沒錯,凡人確實做不到。
馬三當然知道‘流星’是什麼,但第一次見麵,信奉修凡有彆的他怎可能就告訴秦天,他當時甚至都不知道秦天有沒有靈根!秦天第二次問他時,他其實已經知道秦天是五靈根!
秦天第一次去慶陽城前,讓馬三先去慶陽城做準備,結果馬三在慶陽城遇到位已經築基、在文武殿管事的朋友。在秦天進城、因超常聽力被嚴重乾擾而在客棧休息時,馬三悄然請來朋友,趁秦星月出門後看看東家是否生病,也順便用法術鑒定了秦天靈根。
正因為秦天是五靈根,馬三更不會告訴他修真!
他深知五靈根在修真上的種種弊端,因為他也是五靈根、更是修真失敗者,他不想聰慧過人、前途無量的秦天去承受五靈根的苦難、不想秦天去走注定失敗的路,他希望秦天能在凡間前景無限的生活。
在秦天帶秦星月準備離開小青山、前往羊城學醫看病時,他才知道秦星月身有重疾甚至可能早逝。馬三很喜歡秦星月,更深深感到秦天對她有種莫名特殊的感情,那不是男女之情。如果秦星月早逝,對秦天將是沉重打擊。
於是,他離開後崖頂後再次找到那位文武殿朋友,請他暗中給秦星月做檢查,才知自幼在幽刺血腥殘酷的訓練中艱難求活的秦星月,全身經脈多處斷裂、身體暗傷無數、本源早已乾涸,壽命不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