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靈氣。
靈氣,看不見摸不著又真實存在,天地萬物均離不開靈氣。藥材為何年份越高、效果就越好?就是因為吸收了更多的天地靈氣。
不論是人還是動植物,體內都有或多或少的靈氣存在。
內功就是提純並淬煉體內靈氣、將其轉化為內力並儲於丹田的方法。秦天體內黃褐根的堆積,其實就是黃褐根所蘊含靈氣的堆積,隻要修煉內功就能將堆積的靈氣提純淬煉為內力,內力運轉經脈能產生種種奇特效果,比如提升身體上限。
在崖頂、慶陽城之間連續跑了月餘,在周舒悉心教導下,秦天終於完全理解通透兩篇內功心法,婉拒周舒想要收其為徒的隱晦意願,離開慶陽城,回到崖頂。
修煉內功,需要安靜的環境,城池中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聲音侵擾的秦天,隻能在野外才能靜心修煉。
內功是‘內功心法’的簡稱,它包涵兩部分:內功和心法。
心法,是用心念意念將體內靈氣轉化為內力、並儲存於丹田的方法;內功,是將內力從丹田調出、運行於十二經脈不同路線,使內力產生奇特效果的功法。
周舒的《養生訣》,內力運行全部十二經脈,專於滋養身體,可使修煉者耳聰目明、身強體壯、延年益壽,毫無攻擊能力。
秦家祖傳的《刺心決》,內力穿行四條經脈後具有‘細、銳’的特性,附於箭頭可極大增強其穿透力。
每人每天通過呼吸和進食所吸收的天地靈力是有限的,修煉出來的內力也是有限的。內力運行經脈次數越多就越熟練、越熟練則內力外放速度越快,實戰中越強。
就像出拳,一秒一拳,一秒三拳,誰更厲害?
所以,內功不是修煉越多就越好,特彆是初學時。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夜、靜悄悄。
木屋中,秦天盤膝而坐、雙目垂下、凝神靜氣,開始今世第一次內功修煉。早已熟透的《養生訣》經文從心頭滑過,他慢慢默誦著、體悟著、運行著、搬運著...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原本漆黑的木屋已光明一片。
天亮了。
秦天緩緩起身,盤坐一夜的雙腿竟然沒有任何不適,仿佛他天生就適合盤腿。走出木屋,秦星月迎麵走來,秀發上全是露水。
“成功了?”“嗯,晚上我教你。”
“嗯。”
從這天起,秦天和秦星月便在崖頂專心修煉起內功,修煉之餘就是看書、寫字、練拳、鍛體,簡單而充實。
大半月後,秦天明顯感覺到修煉《養生訣》所產生的內力急劇減少,按周舒所述,應該是他體內堆積的黃褐根殘餘靈力,終於被全部煉化為內力。這些《養生訣》內力運轉在十二經脈,滋養滋潤著每寸身體,明顯能感覺到身體各項能力的顯著提升。
秦星月修煉《養生決》的效果遠遠沒有他明顯,甚至可以說是幾無效果,這讓秦天很是疑惑。沉思良久,他決定暫時放下《養生訣》,練起《刺心決》。
清晨,木屋前。
秦天身如青鬆,單手扣著箭枝慢慢拉開弓弦,同時《刺心決》內力悄然躥出丹田,飛速流過四條經脈後抵達他扣著箭枝的指頭,從指頭竄到箭尾再順著箭杆飛速竄向箭頭。
就在內力即將飛離指頭的瞬間,他清晰感到靈魂空間一根細長魂絲突然迅速拉長,以難以描述的速度躥出靈識海、刺入四周絮狀物、再從他眉心射出,和剛剛飛離指頭的內力粘合起來,同時竄上箭尾順著箭杆飛速竄向箭頭!
帶著魂絲的內力凝聚在箭頭的刹那,秦天手一鬆,泛著微微光芒的箭枝,帶著看不見、摸不著、無形無質的魂絲急速射出,接連射穿兩棵大樹的堅硬樹乾後釘在第三棵樹乾上,箭尾亂顫。
依附箭頭的內力消耗殆儘的瞬間,那根一直和內力粘合的魂絲,再次以不可形容的速度縮回魂丘。
垂下空弓,秦天望著樹乾上那渾圓的小孔,靜靜回味內力躥出丹田到消散的整個過程,拆解分析每個細節的內涵...
城防軍是慶陽城唯一的軍隊,職責防禦城池,日常都駐紮在城內駐軍所。
夏侯魁掌握軍權後,將城防軍分為左軍和右軍,一隻依然駐紮在城內駐軍所,負責慶陽城日常治安;一隻駐紮在城外新建的軍營訓練,每隔半年互換。
軍營,在慶陽城西麵三十多公裡的一處平原,數十頂帳篷按某種規律整齊擺放,四周是硬木圍欄,開有四扇營門。軍營數百米外零散坐落著數間房屋,秦大牛和蔡氏就住在其中一間。
輕輕敲響遮掩的屋門,開門的正是蔡氏。如今的蔡氏再無以前的黑瘦羸弱,麵色紅潤、精神飽滿、臉龐豐韻,顯然周舒調理得十分不錯。
看到月餘不見的兒子突然出現,蔡氏張著嘴、幾乎不敢相信地瞪著雙眼,看著看著,眼淚如雨滴般滑落。
秦天急忙上前,扶住小腹漲起的母親,笑道,“不認識自己兒子了?”蔡氏仿佛被突然驚醒,一把摟住兒子,放聲大嚎。
生怕母親傷了胎氣,秦天急忙好生勸慰,好不容易方才穩定下來母親的情緒。蔡氏緊緊抓住兒子,一刻不停地詢問著,釋放著積累許久的思念。
一個下午,蔡氏雙手就沒離開過兒子,直到丈夫回來方才舍得放開,挺著小腹燒菜做飯。數月不見,秦大牛的狀態明顯很不錯,皮膚白了、身體壯了、聲音高了、走路風了。
秦大牛主業是獵人,製弓製箭、修理弓箭的水平比他父親差多了。
初進軍營時業績並不理想,還被罰過銀子,好在他畢竟是弓術傳承世家的孩子,從小耳濡目染下潛意識裡還是記憶了不少東西,如今隨著工作開展逐漸被挖掘出來,漸漸獲得城防軍上上下下的尊重。
“夏侯統領還召見過我。”
飯桌上,秦大牛很自豪地跟兒子炫耀著。飯後,秦天給父母上課,儘可能用他們所能理解的詞語,闡述修煉《刺心決》內功的方方麵麵。但很快,蔡氏的精力就跟不上、隻得不舍的回房休息,剩下專心聽講的秦大牛。
隔天正好是蔡氏的檢查日,清晨時分約好的車輛到了屋前,父子倆將蔡氏扶上馬車,秦大牛坐進車廂,秦天蹭在車夫旁朝慶陽城駛去。
周舒醫所有醫師坐鎮,不是疑難雜症基本不會親自出手,大部分時間都在私宅,畢竟他年歲已高。不過對蔡氏他還是親自出手診斷,每次都不例外。
跟蔡氏進了周舒宅邸,周舒掃眼衝他微笑的秦天,仿佛根本不認識他般理都沒理,徑自為蔡氏診斷、擬方、配藥、叮囑,完事後揮手讓三人離去。秦天落在最後,趁父母不注意時衝著周舒微微躬身,周舒卻板著臉仰著頭看都不看他。
秦天苦笑。
上次周舒主動想要收他為徒可被婉言謝絕,當時就很不爽,臉掛得老高,看來他到現在都還沒消氣,真是個頑童性子。
在三人離開周家時,一位帶著麵紗的女子跟他們擦肩而過、走進周家。
在書店泡了小半天,買些書籍後秦天直奔軍營。行至半路,前方突然塵土飛揚,一隊人馬呼嘯奔來,秦天隻好伸手掩住口鼻、退到路下避讓。誰知那隊人馬衝至麵前時突然刹住,當頭一人看著秦天嬌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軍道行走!”
秦天掃過這隊人馬,竟然都是些身著半甲、後披披風、麵容冷俏的女兵。秦天拱手道,“我是慶陽城城防軍弓箭製匠秦大牛之子秦天,此時前往軍營家中。”那女兵嬌喝,“何以為證?”
秦天一愣,莫名就想起前生‘你怎麼證明你媽是你媽’的新聞,有些無奈地道,“此地離家隻有數公裡,一問便知。”女兵俏臉一寒,冷喝道,“教我做事嗎!”說著手中馬鞭已朝秦天臉頰抽去!
秦天神情微冷,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條即將抽到臉上的馬鞭。
嗖!
馬鞭貼著他的臉龐飛過,帶起的冷風砸在他臉上,微微痛疼。
嘻嘻、哈哈。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四周傳來,有女騎叫道,“芳姐,你是不是看上這小屁孩了!”“芳姐,快點收他做童養媳吧!彆看他長得不咋的,身體還是滿結實的。”
那女兵似乎被說得有些下不了台,手中馬鞭揚起、猛然再次朝秦天抽下!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飛來支利箭將馬鞭射斷!那女兵神情立變急忙扭頭朝來路看去,隻見百多米外策馬奔來一騎,其後跟著大隊人馬。
“統領來了!”眾女兵低叫,急忙收起嬉笑、神情肅然。秦天看看奔來的那騎,身體一轉沿路下荒野朝遠處軍營走去。“站住!”有女兵喝叫,緊跟著數騎衝下軍道、人喊馬嘶中將秦天團團圍住。
秦天莫名有些煩躁起來。
射斷馬鞭的那騎騎馬走了過來,“怎麼回事?”拿著斷鞭的女兵掃眼同伴,“報告統領,我隊奉命在前偵查,發現此人鬼鬼祟祟站在路邊便開口詢問,哪知這人態度傲慢、出言不遜,屬下”
“等等,”那騎打斷女兵的話,“這人態度傲慢、出言不遜?”
女兵急忙點頭。
夏侯馨看看神情冷然的秦天,心說‘我倒真希望他能態度傲慢、出言不遜,至少還像個少年’,想想,她衝女兵擺擺手,“跟個少年較什麼勁!執行任務!”“是!”
女兵紛紛策馬離開,夏侯馨再看看秦天,歉然一笑,撥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