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皇帝坐在龍輦之中,眉頭緊蹙,目光深邃而複雜,內心的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千絲萬縷交織在一起。
無論最終結果怎樣,他都已下定決心去麵對那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正如淩楚玥所言,他的身體裡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頑疾。
當這個念頭初次湧上心頭時,皇帝本能地產生了一個想法:立刻傳召淩楚玥入宮,命其為自己診斷並施治。
然而,腦海中緊接著浮現出當日淩楚玥和蕭祁煜之間的對話場景,他深知以他們二人彼時的態度來看,恐怕淩楚玥並不會輕而易舉地應詔前來為他治病。
如此一來,皇帝不得不另尋他法。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前往慈安宮求助於太後。
因為太後不僅是蕭祁煜的生母,而且母子倆感情深厚。
在整個宮廷之中,蕭祁煜可以對任何人冷酷無情,但唯獨對太後敬愛有加,絕不會做出任何忤逆或傷害太後之事。
於是,皇帝乘坐的龍攆朝著慈安宮緩緩而去。
一路之上,皇帝的大腦飛速運轉,反複斟酌著見到太後之後該如何措辭、怎樣周旋才能順利達成目的。
畢竟現在隻有借助太後之力才能讓淩楚玥心甘情願地親自為自己診治病症。
慈安宮內,太後正坐在軟榻上,手中撚著一串佛珠,神情寧靜祥和。
見皇帝匆匆而來,她微微抬眸,眼中帶著幾分關切:“皇帝,今日怎麼有空來哀家這兒?可是朝政繁忙,累了?”
皇帝一進門,便露出一副愁容滿麵的模樣,快步走到太後跟前,躬身行禮道:“母後,兒子心中有事,特來向您請教。”
太後見他神色凝重,心中一緊,連忙放下佛珠,伸手扶住他:“皇帝,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皇帝順勢坐在太後身旁,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母後,兒子近日總覺得心神不寧,身體雖無大礙,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前些日子,淩楚玥那丫頭竟說兒子體內有隱疾,可秦南瑤卻未曾看出任何端倪。兒子心中不安,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後一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淩楚玥那丫頭雖然年紀小,但醫術精湛,絕不會無端妄言。皇帝,你可不能大意啊!”
皇帝見太後如此反應,心中暗喜,麵上卻依舊愁眉不展:“母後,兒子也知淩楚玥醫術高明,可她畢竟年輕,兒子擔心她是否看錯了。秦南瑤可是太醫院的首席禦醫,她都說兒子無礙,兒子實在不知該信誰。”
太後聞言,沉吟片刻,隨即堅定地說道:“皇帝,雖然哀家也不喜歡淩楚玥那丫頭,但是她的醫術是哀家親眼所見的。她絕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你若不信,不如讓她親自為你診治一番,也好讓哀家安心。”
皇帝見太後如此信任淩楚玥,心中雖有些不悅,但麵上依舊恭敬:“母後說得是,兒子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