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馨的手指不由得攢緊,心中五味雜陳。
但是,她並沒有當麵質問顧銘洲什麼。
方雨馨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和顧銘洲的感情出了問題,現在為了方梨和顧銘洲吵架,是自討沒趣。
那天她將顧銘洲推入水中,顧銘洲到恐怕還記恨著她,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修複和顧銘洲之間的關係。
而不是一味的讓顧銘洲對她更反感。
所以,對於顧銘洲身上沾染了方梨的香水味,方雨馨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銘洲眸光冷淡的看了方雨馨一眼,掏出來了兩份離婚協議書。
他將協議書甩在方雨馨的麵前,隨後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男人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明明渾身充滿了禁欲的氣息,可是落在方雨馨臉上的目光,卻是那麼無情。
看到離婚協議書的那刻,方雨馨的身子顫了顫。
顧銘洲看向她的目光,連陌生人都不如。
明明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可方雨馨找不到顧銘洲眼中,哪怕對自己一絲一毫的情愫。
方雨馨的心被深深地刺痛。
為什麼他們的感情會變成如今這樣?
她對顧銘洲是有感情的。
她很愛他,不然也不會執念這麼深的,一心隻想要嫁給他。
從前顧銘洲對她也很好……
明明在一個屋簷下,明明他就坐在她的對麵,可她就是覺得,他們之間多了道很難跨越過去的溝壑。
方雨馨可以接受顧銘洲不愛自己,也可以接受他提出要和自己離婚。
卻沒有辦法接受,顧銘洲和她離婚的理由,是因為方梨。
因為這樣就代表在這場感情的角逐中,她輸了,輸給了方梨。
那麼她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麼?
四個月的身孕,再加上最近體重猛漲,方雨馨顯懷了。
她一步步的朝著顧銘洲走過去,站在他的麵前。
顧銘洲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方雨馨微微凸起的腹部。
方雨馨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輕輕地拉住顧銘洲的手,讓顧銘洲的手,也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銘洲,你感受到了嗎?這裡麵是你的兒子,這是我們的兒子,你要和我離婚,是不要寶寶和我了嗎?”
方雨馨的眼眶泛紅,看起來是那樣的可憐。
“你感受到了嗎?你摸上去的時候,孩子剛剛胎動了,你舍得不要我們,舍得拆散這個家嗎?”
話落,方雨馨眼角的淚水,剛好滴落下來,沾在了顧銘洲的手背上。
滾燙的眼淚,很容易讓男人心中起憐憫之心。
然而,這一番話,似乎對顧銘洲並沒有什麼作用。
他的眼底,依舊滿是冷漠,甚至都不屑於多看方雨馨一眼。
顧銘洲將手從方雨馨的手中抽回來。
方雨馨一愣,她不敢相信,顧銘洲竟然真的對她絕情至此。
男人眉梢輕輕一抬,和她的視線對上。
“方雨馨,一個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勸你見好就收,不要在我麵前來這一套,這招對我沒用的。”
顧銘洲的聲音冰冷到沒有絲毫的感情。
一個億的撫養費,對她已經是仁至義儘,他完完全全可以一分錢不給。
畢竟錯在方雨馨,他們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笑話,是方雨馨就給他編織的一個謊言。
甚至她還親手將不會遊泳的他,推入了湖水中。
方雨馨是將顧銘洲心中,對她最後的那一絲舊情,也給斷送了。
“上次的那筆賬,我是不是一直還沒和你算?”他彎下身子,捏住方雨馨的下巴,“你的眼淚如今在我的眼裡,就是鱷魚的眼淚,你覺得我還會信你?”
顧銘洲手指用力。
方雨馨皮膚白,下巴一下子就被掐紅了,疼的她直抽冷氣,眼淚也是控製不住的往下滑落。
顧銘洲並沒有鬆手,反而加重了力道:“方雨馨,得罪我,你知道是什麼下場嗎?&bp;一直沒有收拾你,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病貓啊!”
方雨馨搖搖欲墜的跌坐在身後的大床上。
一股冷汗從後背冒起,方雨馨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她清楚,這次顧銘洲是鐵了心想要和她斷絕關係。
方雨馨咬了咬牙,她扶著腰,剛站起來,卻不料腳下一軟,竟然對顧銘洲跪了下來。
“銘洲,我錯了,那天真的是個意外,你聽我給你解釋……”
“意外?房間裡的催情香,不是你弄的?顧家那麼多人,不是你帶過來的?你是準備玩一出捉奸在床的戲碼,毀了阿梨的名聲,再讓自己變成受害者,博取大家的同情心吧?”
顧銘洲冷笑,“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真是讓人看不起。”
“銘洲,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樣的想法。”
顧銘洲不想再多說什麼,也不想繼續聽方雨馨的狡辯。
他用兩根手指點了點桌上的離婚協議書,“簽字吧,彆逼著我用強。”
熊瑞麗不在家,就連可以阻止顧銘洲的人都沒有。
方雨馨不想簽字。
她突然想到,顧昭廷今天好像回來了。
方雨馨眼珠子轉了轉,她突然提高了嗓音,想要引起樓下人的注意。
“銘洲,我不可能簽字的!媽有多在乎這個孩子,你不是不知道,你難道連她的話都不聽了嗎?”
“不要用媽來壓我。”
看出來她是想耽誤時間搬救兵。
顧銘洲忽然抓住方雨馨的手,按在紅色的印泥上,就準備在簽字的那一欄壓下去。
方雨馨臉色一變,可力氣到底是比不過男人。
她一邊掙紮,一邊大聲求救,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紙張的那刻,房間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顧昭廷斜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的盯著二人,語氣充滿了嘲諷,“吵架呢?”
方雨馨像是終於找到了一顆救命的稻草。
她哭著看向顧昭廷,“小叔,銘洲要逼著我離婚!”
方雨馨覺得,顧銘洲為了方梨要和她離婚,顧昭廷不可能坐視不管。
更何況,顧昭廷是顧家家主,又是長輩。
光是身份上,就壓了顧銘洲一頭。
隻要他肯開口,顧銘洲至少今天,是不可能再為難他了。
“離婚?所以,你特地回家,是為了和方雨馨離婚?”顧昭廷眼睛危險的一眯,整個人身上侵染了寒霜一般,矜冷的氣息讓整個屋子氣溫驟降。
“那麼,離婚的原因是什麼?”顧昭廷盯著顧銘洲的眼睛,“顧銘洲,你在外麵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