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洲一夜沒睡。
前一晚他燒的太厲害,高熱到驚厥,被救護車送來醫院,斷斷續續打了一天的針。
天黑的時候,他嫌病房太悶,出來轉轉,就看到了方梨坐在醫院的大廳裡。
讓人綁走方梨,並不是顧銘洲臨時起意的。
他其實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
最早之前,是在彆墅,他打碎了落地窗,把方梨從宋柄的手裡救下來。
顧銘洲原以為,他像十年前那樣,救下了她,方梨應該也會像十年前一般,對他死心塌地。
可她不僅沒有,甚至還當著顧昭廷的麵兒,和他劃清界限。
顧銘洲心如刀割。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方梨是因為忌憚顧昭廷,所以不得不當著顧昭廷的麵兒,和他劃清界限。
可是,元宵節那天晚上,她和顧昭廷在他房間的窗戶下麵,就吻了起來。
他心碎的看著他們接吻,腦補方梨被顧昭廷狠狠欺壓的畫麵,顧銘洲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
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一起甜甜蜜蜜。
更沒有辦法容忍向來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成了彆人的掌中之物。
所以這一整天,他確實是在輸液不錯,可同樣也在籌謀,如何將方梨搶回到自己的身邊!
看到方梨獨自坐在醫院大廳,顧銘洲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等方梨醒來以後,或許會怪他。
可顧銘洲覺得,方梨會被他的一片真心感動的。
夜裡顧銘洲失眠,隨手翻了兩下方梨的手機。
當看到她給顧昭廷的備注是“親愛的老公”時,顧銘洲的心裡一陣煩躁。
他留意到,昨天方梨前前後後給顧昭廷打了十幾通電話,顧昭廷都沒有接聽。
顧銘洲眸光動了動。
他們這是吵架了嗎?
這可真是老天爺都在幫他。
在外出差的丈夫,突然斷崖式的失聯,幾個女人能受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通電話進來。
看到是顧昭廷打來的,顧銘洲毫不猶豫的掐斷。
在電話第三次打進來的時候,顧銘洲這才回了幾條消息。
等消息發完以後,顧銘洲順手把顧昭廷拉黑了。
電話這邊的顧昭廷剛下飛機。
看到方梨發來的消息,他立即點開查看。
【我們離婚吧,我愛的是顧銘洲。】
【不用找我,我會消失一段時間,我們彼此靜靜。】
看到這幾個字,顧昭廷身形猛地晃了晃。
顧昭廷抿著唇,麵容冷峻,渾身散發著森冷的氣息。
他捏著手機,不死心的再次撥打了過去,那邊響起“嘟嘟”的提示音。
他被方梨拉黑了。
“老板。”
陳祝這時候跟上去,“少奶奶昨晚回了方家吃飯,然後去了醫院,她和……”
陳祝頓了頓,“她和顧銘洲,就是在醫院見麵,然後…失聯的。”
顧昭廷擰眉。
她還特地去醫院探望顧銘洲了?
顧昭廷捏緊了拳。
“所以我推測,顧銘洲應該知道少奶奶在哪裡。”
陳祝小心的看了一眼顧昭廷的臉色,“需不需要……問問他?”
顧昭廷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方梨都給他發消息,說想靜靜,不想見他了,他這個時候找上去,不是惹人煩嗎?
而且,他派去保護方梨的保鏢,親耳聽到方梨主動找顧銘洲複合。
多麼可笑。
原來他一直以來的付出就是個笑話,不管他做什麼,依舊還是抵不過顧銘洲在她心中七年的感情!
顧昭廷腥紅的眼眸,一片戾氣,他這個時候去找顧銘洲,不僅什麼都問不出來,更是自取其辱。
“老板?”見顧昭延久未開口,陳祝的心也跟著一緊。
顧昭廷邁步往上了車,“回公司!”
“啊?咱們不去找少奶奶嗎?”
……
方梨一覺睡醒時,天已經徹底大亮。
後腦勺疼的厲害,她坐起來。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環境,四周隱隱能聞到一陣臘梅香氣。
這裡好像是一棟彆墅。
應該挺久沒人住了,剛打掃出來的。
方梨這才迷迷糊糊的記起來,昨晚她在醫院的樓梯間,被顧銘洲給敲暈了!
後麵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
但眼下這情況,大概是顧銘洲把她關了起來。
說關可能不太準確,因為這裡除了無法和外界取得聯係,她可以在彆墅裡行動自如。
彆墅的傭人看到方梨後,對她很是恭敬。
到了中午,甚至還會變著花樣,做的她喜歡吃的東西。
因為孕反,方梨沒什麼胃口,而且現在這情況,她實在沒什麼心情進食。
彆墅裡,沒有手機,沒有網絡,隻有電視。
可電視機沒辦法讓她聯係到任何人。
方梨看向傭人,“顧銘洲呢?我要見他。”
傭人低聲道:“先生還在住院,等他出院了,自然會來見您的。”
方梨煩躁不已,她沒有想到,顧銘洲竟然會走這樣極端的一步。
他是瘋了嗎?
綁架她這件事,但凡在顧家傳開,顧銘洲就完了。
顧昭廷容不下他,顧家也容不下他,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放著好好地京圈太子爺不做,他為什麼要這樣?
很顯然,傭人早早得了命令,為了防著方梨偷偷聯係外界,甚至他們也沒有用手機。
方梨歎了口氣。
彆墅附近都是山,她就算是僥幸逃出去了,沒有定位,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仔細思考以後,方梨打算先靜觀其變。
晚餐時間,傭人再次端來食物。
方梨依舊沒有動。
一整天下來,她隻喝了幾杯水。
傭人看在眼裡,趁著夜深人靜,她休息了,悄悄地給顧銘洲打電話。
“先生,方小姐一天都沒吃東西,好像是準備絕食,您看……”
彆墅區安靜異常,尤其是夜晚,一點點動靜就能清楚的聽見。
後半夜,方梨躺在床上,聽到樓下的大門好像響了一下。
緊接著,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方梨在黑暗中睜開雙眼。
這個時候,突然過來的人,隻可能是顧銘洲。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她房間的門被推開。
顧銘洲身上裹著寒氣,似乎是擔心會刺到方梨的眼睛,他沒有開燈。
“阿梨,我知道你沒睡著。”
他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借著走廊的燈光,顧銘洲走到方梨的床邊。
“為什麼不吃東西?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也不該拿你自己的身體賭氣,你說對嗎,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