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哈恰!”
繪梨衣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麵的電視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著《迪迦奧特曼》最後一集,迪迦奧特曼被加坦傑厄擊敗變成石像沉入海底。
看到迪迦奧特曼沉入海底,繪梨衣的心不由得糾揪了起來,她將旁邊的小熊抱在懷裡,不由得為迪迦擔心起來,並且擔心世界是不是真的要被加坦傑厄所毀滅。
但這時她看到了原來的那個壞迪迦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帶著光芒轉化係統來到海底來為迪迦補充光芒,她一下子又開始抱有希望。
但很快他們的計劃被加坦傑厄發現了。
加坦傑厄的巨大陰影在屏幕上緩緩浮現,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著所有光芒。
繪梨衣瞪大了眼睛,手裡的小熊被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不要被發現,不要被發現……”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小手指在緊張中蜷縮起來,指尖幾乎要陷進柔軟的布偶裡。
但很快,加坦傑厄那冰冷而無情的眼睛轉向了海底深處,光芒瞬間被它的邪惡氣息壓製得黯淡無光,原本向迪迦傳遞光芒的係統被巨大的觸手擊中,機械碎片四散飛舞,耀眼的火花如流星般劃過水底的黑暗。
繪梨衣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咬住嘴唇,眼眶微微發紅,“不,不要啊……”她在心裡默念,希望自己心中的聲音能夠穿透屏幕,幫助迪迦和那些努力的人。
就在光芒幾乎要徹底熄滅的那一刻,屏幕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旋律,那令人振奮的樂章仿佛從深淵中湧出,重新點燃了希望。
“來了!”繪梨衣一下子從地上坐直了身子,小臉緊繃,雙眼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屏幕上,世界上所有的孩子們抬頭望向天空,化為光傳遞給迪迦,他們的聲音、他們的希望、他們的祈願穿越了黑暗,點燃了沉睡的石像。
迪迦的石像開始微微發光,一點一點,仿佛一顆逐漸升起的太陽,那種光芒不再是孤獨的力量,而是集合了無數人心中希望的光,繪梨衣的眼神隨著光芒的亮起愈發明亮,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緊張的小臉終於舒展開來。
“快醒過來……”她在心中默念,小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懷裡的布偶,像是在給迪迦加油。
迪迦的石像猛然爆發出一道璀璨的光,光芒如同漣漪一般擴散,將海底的黑暗驅散殆儘,迪迦奧特曼在無數人的呼喚下複蘇了!他重新站了起來,全身閃耀著耀眼的金色光輝,宛如一位神明。
看見迪迦醒來,繪梨衣高興得在原地跳了起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屋子裡蹦蹦跳跳,小熊也在她手中晃來晃去,好像也在和她一起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屏幕上,迪迦振翅高飛,直衝向加坦傑厄那龐大而可怕的身影,加坦傑厄的觸手瘋狂地揮舞,試圖阻止這道光芒的降臨,但這一次,它已經無法再壓製迪迦那彙聚了無數人心願的力量。
迪迦的光芒如雷霆般落下,瞬間擊穿了加坦傑厄的軀殼,將這片陰霾籠罩的世界重新點亮。
看到這裡,繪梨衣的原本興奮的表情突然頓了下來,她好像想到了什麼,抱著小熊蹲在地上,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下來。
電視屏幕上,迪迦最終化為光芒消失在天際,世界恢複了光明,所有人都在為勝利而興奮。
繪梨衣抱緊懷中的小熊,縮在地板上,眼神渙散地望著電視屏幕,儘管屏幕上是一片勝利的光輝和歡呼聲,但她卻隻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那些明亮的光芒仿佛不是照亮她的世界,而是將她驅逐到角落裡,成為無處可逃的陰影。
“如果我被奧特曼殺死,世界也會像這樣變得開心嗎?”她在心中想著,手不自覺地在懷裡的小熊上用力,想要找到一絲安全感,但內心深處的恐懼卻如黑暗的潮水般蔓延。
她回想起每一集奧特曼中被打敗的怪獸,那些在光芒中消失殆儘的身影,它們在一瞬間被徹底抹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那些曾經張牙舞爪、呼風喚雨的怪獸,最終連名字都會被人遺忘,隻剩下英雄的光輝留在眾人的記憶裡。
“怪物……”繪梨衣在心中重複著這個詞,孤獨感越發沉重。
她知道,自己也是個怪物,她和那些怪獸沒有什麼不同,她也不屬於這個世界——總有一天,像奧特曼一樣的“光”會找上門,將她這個怪物徹底抹除,然後這個世界也會和電視裡的世界一樣,充滿歡笑和慶祝,沒有人會為她的消失而感到難過。
想到這裡,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細小的肩膀在無聲地顫抖,她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種恐懼感,電視上的光芒越是耀眼,她的心就越加沉重,好像這光是為了揭示她無法逃避的命運。
她從小就明白自己與彆人不同,彆人有家庭,有朋友,有溫暖的生活,而她的世界裡隻有孤獨和沉默,那些看似溫柔的光,對她來說就像一把尖銳的刀刃,隨時準備撕裂她的偽裝,讓她的“怪物”身份暴露無遺。
“為什麼怪物就一定要被殺死呢……”繪梨衣將臉埋進小熊柔軟的毛裡,想要躲避所有可怕的念頭。
她想起那些曾經試圖接近她的人,無論是誰,最終都選擇了遠離,她知道自己無法融入那些正常人的生活,她注定會成為異類,成為怪物,而那些溫暖的光,隻是為了更加無情地驅散她的存在。
這時,電視機的光線忽明忽暗,屏幕上的迪迦漸漸隱去,隻剩下熄滅的畫麵,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宣告這個世界和她的孤立。
她低下頭,將小熊緊緊抱在胸前,像抱著最後的依靠。
“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像那些怪獸一樣,被人遺忘……”她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助,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卻沒有落下,那是一種無法宣泄的悲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原本寂靜的房間內好像多了些竊竊私語聲,那些聲音十分詭異,讓繪梨衣聽得有些害怕。
她抱著小熊來到那扇巨大的鐵門前,那扇巨大的鐵門就是用來關她的,用來關她這個怪物的。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緊鎖的鐵門今天居然自己打開了,繪梨衣盯著那扇沉重的鐵門微微開啟的縫隙,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小熊,指尖微微發白,像是在抓住最後的依靠,冷風順著門縫輕輕吹進房間,仿佛某種未知的東西正在悄無聲息地潛入。
門外的腳步聲停頓了一下,然後再度響起,輕緩而規律,就像是有人特意放輕了動作,生怕驚擾什麼。
繪梨衣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背脊貼在冰冷的牆麵上,好像這樣能讓自己多一絲安全感。
那扇鐵門,自她住進這間房間以來,一直是封閉的,她從未見它自己打開過,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其他人,他們每一次來都會用鑰匙解鎖這道厚重的門。
可今天,沒有任何人按常規出現,也沒有任何鑰匙轉動的聲響,鐵門居然自己悄無聲息地敞開了一條細縫。
這條縫隙,如同一隻冰冷的眼睛,正注視著她,門外,那些竊竊私語般的低語似乎越來越近,好像有人在等待她走出這間冰冷的牢籠。
“出去嗎……還是不出去?”她抱著小熊,思緒混亂,那個怪獸的陰影還停留在她的腦海中,如果她出去,是不是會像那些怪物一樣,被光所消滅?或者,被那些在暗中等待的存在吞噬?
她緊緊咬住下唇,感到身體因不安而微微發抖,她在這裡生活了很久,久到她已經習慣了這扇門背後的禁錮和孤獨,外麵的世界,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充滿未知的。那扇門外,是自由,還是更可怕的命運?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像是在催促她做出決定。
“有人……在等我?”繪梨衣想著,但這種等待並不是溫暖的歡迎,而更像是一種誘惑,就像黑夜裡狼群的低嚎,吸引迷路的獵物一步步走進陷阱。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眼神中浮現出複雜的情緒,小熊在她懷裡被攥得更緊了,它柔軟的身體幾乎要被擠變形。
她想回頭重新坐回那張冰冷的床上,繼續蜷縮在這間房間的角落,等待著新一天的到來,等待著時間把她徹底遺忘。
可是,那扇門似乎在無聲地召喚她,外麵的世界,雖然陌生而危險,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就像深海中的光芒,即使明知前方是深淵,也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推開了那扇門,鐵門發出一聲低沉的“吱呀”聲,在寂靜的空間中顯得格外刺耳。門外的黑暗仿佛張開了嘴,等待著她的到來。
繪梨衣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抱著小熊,像是帶著自己最後的勇氣,邁出了第一步。
冰冷的走廊像無儘的長廊,儘頭是一片濃稠的黑暗,她的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裡回響,在提醒著她,她已經走出那扇曾禁錮她的牢籠,但等待她的,未必是自由。
隱藏在黑暗中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多,繪梨衣有些害怕的繼續往前走,不遠處有一道亮光,好像是出口,隨著她朝亮光的方向移動,那些竊竊私語聲愈發的清晰。
那些聲音好像在喊“肉……是新鮮的肉……好想……好想吃掉她……”
繪梨衣害怕得身體都在顫抖,但還是繼續朝前走去,很快她就走出走廊,外麵的世界天空是橘黃色的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樣,周圍沒有一個人,建築看起來還有些破敗。
繪梨衣抱著小熊站在破敗的街頭,雙眼怯怯地環視四周,天空中彌漫著厚重的橘色雲層,像是日落前最後一刻凝滯的光輝,但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末日感。
風從廢棄的街道上穿過,卷起枯葉和廢紙在她腳邊打旋,好像這個世界早已被遺棄,沒有人類的蹤跡。
她的心跳得飛快,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那些低語聲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些惡意、饑餓的聲音就隱藏在周圍的陰影裡等待著機會。
“肉……新鮮的肉……吃掉她……”這些話像是從不同方向傳來,遠近交織,充滿了不安與危險。
突然一個帶著鬥笠的人出現在她不遠處,這位衣著很古風的人至少有兩米高,而且身上的肌肉十分發達,那家夥把鬥笠抬起一些,讓繪梨衣看見了他的臉,一張赤紅色的掙紮麵孔上長著細長而筆直的鼻子,瞳孔中流動著金色的厲光,那形象就像傳說中的天狗。
繪梨衣愣住了,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如山的陌生人,那張赤紅色的臉上刻滿了仿佛掙紮過後的痛苦,好像被某種詛咒所禁錮,長長的鼻子如刀般銳利,而那雙金色的眼睛透出一股不屬於人類的光芒,如同饑餓的野獸在鎖定獵物。
風吹起他的鬥笠下垂的邊緣,發出沙啞的“沙沙”聲,那鬥笠的陰影將他的麵容遮掩大半,隻露出那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緊緊盯住繪梨衣。
“肉……新鮮的肉……”那低語聲不知從哪裡傳來,此刻似乎不再是耳邊的幻聽,而是從那高大的怪物嘴中發出,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某種隱忍不住的渴望與瘋狂,隨時會撲上來撕碎她。
繪梨衣下意識地抱緊了小熊,指尖深深陷入布偶的柔軟軀體中,她感覺自己就像被野獸盯上的幼鹿,隨時可能被咬斷喉嚨,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心臟如擂鼓般狂跳,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驚慌失措。
怪物緩緩邁開步伐,皮靴踩在廢棄街道的石塊上,發出沉重的“咚、咚”聲。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向獵物逼近,帶著一種讓人無處可逃的壓迫感。
繪梨衣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隻想逃跑,但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她隻能死死盯著那怪物一步步向她靠近,好像已經被恐懼牢牢定在了原地。
“跑啊……”她心裡拚命對自己說,可她的身體卻違背了意誌,隻能顫抖著站在原地。
那個怪物走到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他低下頭仔細端詳著繪梨衣,仿佛在打量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是該先吃掉,還是先玩弄一番。
“你也是鬼嗎……”他沙啞的聲音如同風從枯井中吹過,冰冷刺骨,已經認定她也是異類。
繪梨衣沒有回答,她的唇顫抖著,但發不出聲音,她能感覺到自己在這怪物的眼中不再是人類,而是某種同類,或許隻是等待被吞噬的“晚餐”。
就在怪物緩緩抬起手時,一陣冷風猛然從遠處襲來,卷起街道上的塵土,遠方的橘黃色天空忽然出現一道暗影,那暗影如同閃電般掠過,帶著一股淩厲的氣息撲向怪物。
“錚——!”
一把長刀從天而降,劃破空氣,如流星般準確地斬向怪物的肩頭,怪物反應迅速,後退一步躲開了刀鋒,但肩膀上仍被劃開一道細長的血痕,金色的血液順著他的紅皮膚緩緩滴落。
“哼。”怪物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的光芒,他猛地抬起頭,望向不遠處那個忽然出現的身影。
繪梨衣也隨著怪物的目光看去,她的眼睛瞬間瞪大,嘴巴微張,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從天而降的救星。
那是一個年輕人,身形修長,穿著簡單的黑色風衣,手裡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刀,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中沒有任何畏懼,隻有冷靜與堅定。